沈晚儿有跟着她们回到宴席上,但半路上就停住了,并且远远看着她们入席。看了好久,才又带着檀儿往前厅走去。她走到正厅看到已经是高朋满座了,正要走进去就看到管家走来,小声在她耳畔说道:“小姐宾客该来都已经来了,开始吧。”
沈晚儿点点头,说道:“那就开始吧,檀儿你去请小姐们,观看宴会上准备歌舞。”
檀儿点头轻声答道:“是”等众人至,沈晚儿坐回沈氏身边,檀儿便让乐者开始奏乐。沈晚儿特意找了京中最出名舞者,这些人虽为乐者但只卖艺不卖身,在京圈也是有不少的名气。台上人卖力演绎着,底下的人可也没有闲着。庞老夫人坐在主人座下,跟着坐在她身旁的人庆国夫人小声说道:“这不是可惜了,看看这一左一右越看越般配。”
庆国夫人是景元帝的奶母,向来就是跟庞老夫人交好的。她笑盈盈,小声回道:“就是般配又如何,让人捷足先登了,不过她这个孙侄女倒是可人。嫁不进元府,倒是还有许多好人家。”
庞老夫人撇了她一眼,请哼一声道:“你觉得她那个姑婆会看得上其他公子哥,说句难听的王孙贵族她也看不上。倒是这颜家,今日都在后院闹了一会,咱们那些姑娘心思单纯,可被将一局。”
庆国夫人平日也看不惯,不过看着自己奶儿子的面子上,也未表露在脸上,只相互客气。等礼乐毕后,舞者与乐者纷纷走到前头一同给沈氏行礼,齐喊道:“祝老夫人洪福齐天,寿比南山。”
沈氏大袖一挥,脸上满是笑容说道:“洪福齐天倒好,寿比南山我这老妪可不想活那么久。你们这些孩子也累着了,快也去吃些食。”
众人又是一礼,才退出了厅内。檀儿则带着他们走如后院,用着准备好的宴席。元和欢和沈晚儿一同走下主座,在沈氏面前行了大礼。众人倒是吃惊,按道理应该是元和欢和颜可秋一同拜寿,怎能是元和欢和沈晚儿呢。二人一同站了起来,元和欢拱手说道:“孙儿在外鲜少在祖母身旁,是孙儿不孝。孙儿知道祖母喜欢闽乐,特意让人为祖母找了些,虽不多总归是孙儿心意。”
话音落,女使就端着一个锦盒走上来,对着沈氏捧着那个锦盒弯着腰。沈氏使了眼色给邵嬷嬷,邵嬷嬷才走下去接了这个锦盒,沈氏满脸宠溺的样子,说道:“孙儿的心意我这个做祖母怎会不知,只要你平安这就是对我最大的礼了。”
这时沈晚儿开口说道:“初到京城是姑婆照顾着我,晚儿没什么值钱的物件赠予姑婆。这是晚儿亲自绣的,完成后特意拿去寺里开过光,拿来贺寿也算是借花献佛了。”
身旁的檀儿与另一个女使将盒子里的绢书展示给了沈氏看,上面的字都是沈晚儿一针一针绣了出来的。巧合的是,刚才有一缕阳光照射在这绢书上,显得金闪闪的。众人不由惊叹,颜氏母女有些坐不住了,沈晚儿福礼说道:“晚儿在这,祝姑婆身体康健,万事如意。”
颜可秋终是按耐不住,领着贴身女使走了出来。颜可秋先是拱手对着沈氏,后才福礼说道:“可秋在这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知道老夫人每日诵经礼佛,特意求来一尊翡翠观音赠予老夫人。”
翡翠观音何等珍贵之物,单是买已经价值连城了,何况是求来的。颜氏原本就是商贾之家后来贤妃进宫,慢慢的颜氏才都入了官场。众人虽有羡慕之意,但也知道颜家家底有多少,这件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买几匹布而已。颜可秋满是得意看了一眼沈晚儿,沈晚儿倒是满不在乎样。她身旁的女使将锦盒打开,脸上煞白。看了看身旁的颜可秋,沈晚儿站的最近,一眼就看到这尊观音裂了好几块。她满是惊慌失措,看向沈氏身旁的邵嬷嬷。邵嬷嬷只对着她摇摇头,她才定回神来。颜可秋看女使这番样子,也看了看锦盒里的观音,张皇失措样。当然,现场只有沈晚儿、元和欢还有邵嬷嬷沈氏以及两个当事人能看到这尊观音已经裂了。座下一个夫人看出沈氏脸色并不悦,便调侃说道:“翡翠制的观音菩萨,我们平日也没见过。竟然是颜家女娘赠予老夫人,倒不如让我们都一睹芳容。”
颜可秋脸上吓得都白,偷偷瞄了自己母亲一眼。颜母也是一头雾水的,但是看出自己的女儿脸色都变了,肯定是发生了什么。颜母站了起来,说道:“哪有什么稀罕物,大家都是来喝生辰酒,倒不如开始吧。”
庞月婵看着他们几人脸色都不大对,特别是沈晚儿。就走上前,边走边道:“我倒看看这是什么稀罕物,替几位夫人先掌掌眼。”
她性子就是如此,大家也心知肚明。她才走到看那锦盒里,女使有些要遮住但也赖不住庞月婵要看,庞月婵也是大吃一惊,吞吞吐吐说道:“颜可秋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这观音都碎了,今日可是姨婆的生辰,你未来夫君祖母的生辰,这是何意?”
庞月婵一直把沈氏当做自己亲生祖母看待,这观音裂了就相当于送了棺材给沈氏一般。颜可秋原本就被吓到了,见庞月婵浙一吼,更是惊慌失措般说道:“我没有,我来时看还好好好的。”
后又转头看向沈氏,满是求饶的样子说道:“老夫人,并非是这般。可秋是真心给老夫人贺寿的,不知怎么这个观音怎么成了这样了。”
颜母一听也走了出来看这个观音,心急如焚的。庆国夫人这时,请哼一声说道:“这算什么事,好好的生辰,就这般了。”
颜可秋满脸泪水看着元和欢,可元和欢却是满脸冷意,看着身边的沈晚儿。沈晚儿这时也是满脸疑问,这档时跟她们可是半分不一样。从她们进元府,这锦盒可那个女使紧紧拿着,谁也没碰着。她低头看着颜可秋的样子,皱着眉头她可不想毁了这个宴席,便开口说道:“岁岁平安,我想定是有事故,颜姐姐不会如此做的。”
庆国夫人说道:“该是不会故意的,只可惜了。”
沈晚儿对着沈氏,强装镇定样子说道:“许是方才在后院,她们几人有些争吵,推搡间弄坏了。都是晚儿处理不当,才有这事。”
沈氏摆摆手,叹气说道:“罢了,这也是你的好意。可秋也是好意来跟我贺寿的,不过是个物件,碎了就碎了吧。檀儿你替我收下这礼先放屋里去,就不再追究了。别扫了大兴,来人上酒来。”
檀儿点头从颜可秋女使手上接过锦盒,退了出去这个大厅。沈晚儿则亲身去扶起颜可秋,后让女使将她扶去位置入座。后又让下人上了美酒和佳肴,庞月婵也早回了位置,脸上满是惊喜。沈晚儿坐回了沈氏身旁,为她添了酒,并与她同饮。直到宴席结束之后,沈晚儿才坐下好好想想颜可秋这个观音是真心还是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