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晚儿在沈府习惯了早起。她从床榻上爬起,让檀儿为她梳洗穿衣打点整齐。正值初夏,鸟语花香的。她便有去园子走走的想法,刚走到一半就看到元和欢身穿朝服,头戴朝帽,腰间还佩戴剑。这时她才想起檀儿曾告诉她,元和欢唯一可以佩剑进朝堂,这等殊荣是武将所羡慕的。自然,元和欢也碰到她了。沈晚儿心知自己不过去,他也会走来,索性自己主动些缓缓往他那头走去。敛祍一礼,说道:“兄长,这是要去上朝。”
元和欢展开双臂,眉睫微动说道:“我这身打扮,还不像。”
顿了顿,打量其上下,又变了打扮风格,没有在沈府那样艳丽了,皱了眉头说道:“不过,我觉得在沈府的你,比较娇俏可爱。”
沈晚儿眨了眨眼,心里觉得不应该问我为何那么早起来吗?咬了咬牙,冲着檀儿说道:“我今日穿得不得体吗?”
檀儿有些恍然,看了元和欢一眼,又低头对着沈晚儿摇了摇头。沈晚儿见状有些恼,白了一眼元和欢。他倒满意一笑,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没有不得体,还是穿鲜艳些衣物好。回京时陛下赏了我许多料子,晚些我让管家让裁缝为你量身做几件衣物。”
他抬眸看天,又说道:“我再不走就赶不上早朝了,先走了。”
沈晚儿有些不解他今天口气,还不如骂她几句,让她全身都不自在。等她反应过来时,他早走没了身影。她看着他走去的方向,带着疑问问道:“檀儿,他是元和欢吧,为何一点不认识他?”
檀儿眉间跳动了一下,说道:“是少爷没错,只是少爷这番奴婢也从未遇见。”
沈晚儿耸了耸肩,一脸无奈摆摆手,说道:“罢了,管他什么样。咱们去花园,说不定还能看到晨露。”
檀儿也从愁转为喜,兴奋跟着她去往花园去。宣宁殿,母后皇太后章氏寝宫。隅中,元和欢才从宣政殿来到宣宁殿见太后。通过门外宫人通报才得以进殿,见皇太后前太后贴身女官和嬷嬷将他先带去偏殿脱下了朝服朝帽换上了常服,才到主殿面见皇太后。元和欢进殿拜见皇太后,皇太后坐在主座上,手里把玩的器物,低吟道:“你现在长大倒是气派的很,单单想见你一面,都要派人去元府请了。”
元和欢神色宁静,口气平淡说道:“和欢多日忙政务...”皇太后打断了他,一脸无奈叹气说道:“诶,你可别跟我说这些官话。我知道你是害怕,害怕我向着颜家给你催婚呢。”
元和欢有些挂不住,也许她说的正是,还有他在沈府过得舒适。和嬷嬷端来了茶点和茶水放在他座位前,元和欢曾在宫里养过几年是在宣宁殿住的,除了景元帝要教授他才喊去宣政殿。和嬷嬷那几年都是亲自照顾他起居,他的喜好自然是知晓的。和嬷嬷知道皇太后并非是教育他,伸手打开了杯盖将茶盏递到他手里。皇太后抬眸,见了和嬷嬷这个举动,柔声说道:“他都二八了,要不是因为那婚事,早已袭承了他父亲的爵位。你还像那几年一样照顾,让外人看到岂不是笑话了,堂堂大将军喝杯茶还要人伺候。”
和嬷嬷从小就跟着皇太后,从宗族小姐到皇太后也有几十年,他们也从主仆处到了姐妹情。和嬷嬷也毫无顾忌身份,打趣道:“奴婢可不管,他长到几岁在奴婢面前都还是孩子。不过,也是该成婚了。”
和嬷嬷后面说了有些哽咽,她知道他并不想要这段婚事。可皇恩,谁又能帮他。元和欢把手搭在她的手上,安慰道:“嬷嬷,无碍的。”
皇太后眉眼一片冰凉,元和欢又道:“婚事和欢不想再托下去了,祖母身体不复当年,不能再让她担忧了。只是,和欢想用自己方式办这个礼,太后能答应和欢吧。”
和嬷嬷也转身看向皇太后,皇太后宛然一笑,一脸严肃样子说道:“你的婚事自然你做主,他们都左右你新妇是谁,还能左右你如何办吗?”
元和欢站了起来,对着皇太后负手而立,眸色深远说道:“是,还有,和欢想给您迎见一人,她性格纯良,相信太后会喜欢的。”
太后眸中亮光微闪,脸上严肃瞬间消失反而柔和了许多,说道:“哦,是何人?”
他答道:“沈家女,沈晚儿。”
和嬷嬷不解脱口而出,说道:“沈家女,沈家还有子嗣在?”
元和欢侧脸看向和嬷嬷,点点头说道:“是,沈家还有一女。这几月才来到京城,一直都在元府。”
当年沙场传报沈家满门皆亡消息时,无不震惊朝野。景元帝也是因为这个将有着沈家血脉的元和欢留在宫里亲自教导,皇太后听到这话自然是心悦的。多年来,她也常常梦到她的挚友沈家女初识玩耍。她一怔,神色有些激动,说道:“真的,那还跟我报什么,下次入宫直接将她带来。”
元和欢点点头,说道:“是。”
皇太后坐着,喃喃自语说道:“沈家有后,自然是好事。”
和嬷嬷也是倍感高兴,又让他坐下继续吃那些糕点,皇太后则在一旁和他聊起了日常话,无不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