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因为无法自主侧头呼吸而造成憋死的情况,手术台在病人头部位置留有呼吸孔。整个手术前置过程都是“夏洛克“一个人在忙碌。昂贵的各类注射药剂不要钱似的用在“肮脏“的垃圾仔身上。空药剂罐子丢了一地。“神经系统松弛剂用不着,垃圾仔很大条的,神经系统根本不会紧张!”
他徒劳地试图阻止身体的动作。“麻醉?还全身麻醉,有病吧?早上给他做驱毒手术可是一滴药都没用。这台手术没那么痛,他能忍!相信我,他真的可以!”
夏洛克的内心在呐喊。他希望强烈的意念能够提醒不知名的黑客。抢劫他认了,信用点也可以全给她,但药剂别浪费啊!这些是花了老大力气积攒下来的,墙外属于有钱都买不来的珍品。“哎呀!那是A级反排异剂,不要动…不要注射…用不着红、蓝、绿三组都用上…”夏洛克的心在滴血。可是他没有办法,身体不由他控制。他这辈子第一次痛恨自己是个改造人。破碎头颅里的女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粗暴地从他记忆中调取最佳手术方案,直接用到垃圾仔身上。那个方案是夏洛克还在墙内时为达官贵人们准备的,不计成本的办法,用在区区垃圾仔身上简直是暴殄天物。少数超豪华药剂是诊所没有的。女子再次翻阅他的记忆,从中寻找替代品。手术准备过程花去了一个多小时。夏洛克的“珍藏”被翻了个底朝天。其本人的意识被“囚禁”在脑内,比真正的囚禁更让人难受。他在心中发誓,一旦恢复自由就展开最残忍的报复行动。随后他就被制裁了。强烈的痛感,堪比凌迟的撕裂的痛楚让他本能地想要昏厥,却被某种力量制止了,只能以最清醒的方式面对凌迟之苦。夏洛克屈服了。他恐惧地意识到女子“黑”掉他身体的同时还“黑”掉了他的内心。她正在“看”他的思想。很多时候思想会不受控制地向某个方向发展。夏洛克为了避免再被“惩罚”不得不“放空”自己,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去思索。失去身体又无法思想,他在煎熬中“度时如年”。不管黑医的内心戏多么丰富,手术准备并未耽误。完成前期准备,各种生命维持设施接入,确认垃圾仔的生命体征正常。手术正式开始。黑医身体的手法熟练,运刀如飞。垃圾仔的体格并不魁梧,也不算结实,却很匀称。他皮肤有着年轻人特有的弹性,光泽稍有欠缺,应该是缺少营养所致。黑诊所自然无法配备能量型手术用具,如果换成墙内的大多数医生,真不一定用的惯传统的金属手术刀。夏洛克不愧是手术方面的专家,金属刀在他手中翻飞犹如活鱼。用激光标定下刀位置,自垃圾仔颈部至尾椎骨,长长的一刀下去,皮肤破开,脂肪层翻开,鲜血涌了出来。少年的脊柱清晰地呈现出来,就好像书上的解剖图一样完美。......眼皮很重,重得连睁眼都困难无比。不过他眼前并非漆黑一片。不时有电子流光掠过。“你醒了?”
清亮但冰冷的女声在脑海中回荡。少年努力转动脑袋分辨声音来源,并尝试睁开眼睛。几次努力都失败了。“没用的,我暂时锁闭了你对外界的感知能力,想要找我得在脑子里找,尝试想象我的样子...”锁闭外界感知?在脑子里找?陌生的词汇,不可思议的描述方式让杨森有些懵。幸好他还是了解一些电子脑科技的,大概知晓这是自己的脑被人黑了,被人控制了五感的关系。问题是能够被黑的大脑都是电子化了的啊!少年家贫。别说电子脑,连个人终端都是奢侈品,理论上不会被人黑进脑袋里。一头雾水,杨森再次尝试翻身、吼叫、甚至是放屁...所有尝试都失败了。他不能动弹分毫。“竟然还放屁了!你这家伙...”脑海里传来女子恼怒的声音,随即是电击的痛楚感。“知道厉害了吧,混蛋,快想象我的形象。”
疼痛不算严重,几秒后女子催促他。少年可不吃那一套。从小经历失去亲人的痛苦,饱受人间冷暖,没有点坚韧不拔的精神都不可能活着长大。他就是不按女子的要求去做。你长什么鬼样子管我毛事?他边在内心咒骂,边继续尝试恢复对身体的控制。讶异的情绪从脑海深处传来,随即是连绵不断的被人抽巴掌的疼痛感。几分钟后痛感消失。“好了吧!快想象我的模样,别磨蹭。”
女子大声呵斥道。呸!少年在心中啐了一口,继续尝试对身体的控制。他已经确定,女子不但能够控制他的身体,还能够听到他内心的想法。啐的那一口就是让她听到的。现在的状况很奇怪,并非感觉不到身体,只是没办法让身体动起来,所有动作都是异常的沉重。既然能够感觉到,就一定能动起来。少年的牛脾气也上来了,“咬着牙”狠命用力。身体一动不动,五感没有恢复,脑袋因为过度使用而开始发胀。被人用钝器重击胸腹部,比先前激烈得多的痛感。不是一次而是很多次,连续不断的重击,甚至带着骨头碎裂的渗人声响。头痛欲裂,手脚都被打折,胸口被锤塌下去,背脊也断了。一切的感受都是那么真实。哈哈,来呀!锤得再厉害些,把老子锤死就一了百了了。少年也是硬气,愣是内心中也没有叫出来。他一直有个渴望,就这样死了最好。活着太累啦!疼痛感又一次消失。少年没有消停,依旧在努力寻找恢复身体控制的办法。“你有完没完,没用的,电子脑被黑了根本不可能自行恢复控制。”
清亮女声少了些许冷淡,多了些无奈和困惑。少年根本不理她,继续无望的努力。“蠢货!你知不知道做这些只是徒劳,为什么不肯同我见面!”
女声又一次忍不住呵斥道,她的声音里带出许多焦躁来,这是先前所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