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他真的会过去吗?”
队长办公室内,大前田站在窗前,窗外的景象正是那被护城河所包裹的蛆虫之巢。 先前他还没有琢磨过味,但结束跟段木的交谈后回来一想……这不就是用一张通行证换来了一个监理队队长吗? 而且还是那种没有相应待遇,没有相应权力,只有相应职责的监理队队长。 要说有什么好处的话,那唯一的好处就只有不受约束这一点,除了定期要去一趟蛆虫之巢外,他甚至不需要听从任何人的命令,哪怕中央四十六室也不例外。 待遇、权力。 这两个词汇在护庭十三队中可不是说说而已,正常来说,有资格成为隐秘机动·监理队队长的人,完全可以顺理成章的兼任二番队的三席,甚至于副队长…… 不过,只要大前田家有人在二番队的话,副队长一般都是内定给大前田家成员担任的。 可哪怕只是三席,那也是护庭十三队中仅次于队长与副队长的最高席官,手中掌握了极大的权力,很多禁止一般人进入的地方,都可以亮明身份进入。 薪资、住房、衣食、家属待遇…… 各种各样优渥的待遇,不仅自身能够得益,甚至可以惠及亲属后代,让后代成为瀞灵廷新的权贵阶层。 因为他们所承担的职责,就是危险到了这种地步,或者说就是这么无法替代! 如果他是那个开万事屋的小子,相比接受这种委托,他宁愿直接加入到二番队中来,怎么也比眼下这种临时工都不如的待遇来的强。 “不知道。”
办公桌后面正在处理文件的碎蜂,头也不抬的道:“无论他接受与否,都能够从他的选择中看出他对于瀞灵廷的态度,这次将他找来本就是一场测试。”
这半年来,她几乎每天都在翻阅关于段木的情报。 如果将这些情报中放在一起来看的话,就会发现……那个叫段木的小子这半年里一直在到处跟人交朋友,而且交朋友的目标主要以女性为主,尤其喜欢与女性死神待在一起交谈。 每每想到这里,碎蜂都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如果那小子是单纯的好色也就罢了,但偏偏他交了这么多女性朋友,都保持在朋友关系,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甚至直接挑明他只想跟‘她’止步于朋友关系,并不想更进一步。 那摸样,就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性格外向,单纯喜欢交朋友的人。 但……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对待男人的态度为何会截然不同呢? 虽说也不是没有男性友人,但对于大多数男性态度都只能说是正常的商客关系,从来没有像对待女性一般,处处礼让、处处照顾……主动的去与其结交。 算了…… 碎蜂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纠结,反正无论他的目地是什么,对方喜欢跟女性、尤其是女性死神交朋友这点几乎可以确定! 所以她才会想到这样一个方法。 既然你那么喜欢交朋友,那我就给你进入瀞灵廷的机会。 如果段木接受了这个委托的话,那不仅可以将其带到眼皮底下来监视,还能够通过蛆虫之巢内的犯人来测试他的实力,而需要付出的代价只是一张通行证。 至于段木拿这张通行证后,会不会借此做一些会威胁到瀞灵廷稳定的事,碎蜂一点也不担心。 因为临时的通行证只在瀞灵廷外围有效,除了因为职责原因处于瀞灵廷外围的二番队外,他再没得到允许的情况下,是无法前往其他番队的。 而且对方在自己的地盘上,监视也会变得方便很多。 除此之外…… 碎蜂其实也是有一点私心的,自从浦原喜助卸任监理队队长后,监理队队长的职责一直都是由碎蜂来担任,管理蛆虫之巢对于碎蜂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让她去清理蛆虫之巢的卫生却绝对不可能! 哪怕囚犯在当中可以自由活动,但监牢毕竟是监牢,囚犯根本不会去清理囚禁自己的地方,再加上被无缘无故的关押起来,当中囚犯会采取各种方式来发泄自己的不满,做出一些疯子般的恶心行为。 当中很多人,确实已经疯了,宛若行尸走肉一般在当中游荡。 这种情况下,百年无人清理,当中环境可想而知……这些年除了犯人发生厮杀外,碎蜂一直都在避免进入到蛆虫之巢里。 “嗯?”
就在这时,一直眺望蛆虫之巢方向的大前田,突然惊疑一声:“那小子居然真的来了!”
闻言,办公桌后的碎蜂也不由起身来到窗边,眺望蛆虫之巢的方向,看到了那个背着大布包缓缓走向蛆虫之巢的身影,神色有些诡异。 这家伙就这么想跟人交朋友吗? …… 没错! 段木就是想跟女性死神交朋友!! “MD,豁出去了!”
站在通往蛆虫之巢的桥头,段木恶狠狠的骂了句脏话。 碎蜂的目地,他隐隐也能够猜到一些,这种只有职责而没有待遇,并且还是长期的委托,段木也犹豫了许久到底要不要接。 但不得不承认…… 能够进入瀞灵廷的通廷证,对于段木来说,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反正只需要隔几个月来清理一次就行,而且每来一次都有20万环的报酬,应该不算赔本买卖……吧? 段木在心中尝试着安慰了自己一下,但越想他越觉得自己有点亏,但…… 通廷证啊! 遍地的朋友在等待自己去结交啊、无数的经验值等待自己去收割啊! 最终…… 段木还是选择了迈出了脚步,宛若踏上战场一般,沿着护城河上的桥梁走向中心。 桥梁尽头,是一栋石门,两侧各站着一名邢军。 对于段木的到来,他们应该事先就收到了消息,并没有阻止而是直接推开了石门,示意段木可以进入。 “啧啧,这建筑风格跟空鹤大姐简直是一脉相传啊。”
段木看着石门后那通往地下的台阶,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台阶很长,越往下走越黑暗。 地牢中极为潮湿,空气中更是弥漫着一种腐烂的气味,让段木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走了大概有三分钟,段木终于到达了地步,停在了一扇巨大的门扉之前,门扉并没有上锁,但上面却刻有封禁的灵纹。 段木伸手握住了门扉的把手,向着把手当中灌输灵压,伴随着石门上的灵纹逐渐亮起,巨大的石门顿时被段木推开了一道缝隙。 “果然事先已经采集过我的灵力气息了吗……握草!?”
段木的话语声恰然而止,因为刚一推开门,一股几乎形成实质的气体便铺面而来。 潮湿、腐朽、恶臭……各种各样让人难以忍受的气味,如同找到了宣泄口一般,纷纷从门缝中挤了出来,熏得段木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这什么鬼? 清理公厕的委托,段木也不是没有接过,但这扇门后所传出的味道却要比清理公厕时还要难闻百倍,刚刚措不及防的吸了一口后,段木居然感觉有些微微的眩晕感!! “这钱还真不是那么好拿的啊。”
段木嘴角微微一抽,但来都来了,他也不可能到了这里又退出去。 用灵压在身周形成了一层灵压防御,将那恶臭的气味隔绝在外后,段木一咬牙,推门走了进去。 石门内部是一个无比空旷的巨大空间,周围的石壁上遍布着一个个房间。 而在高低不平、一片狼藉的地面上,到处都是身着白色囚服的犯人,这些人或坐、或躺,每个人双眸中都透露着浓浓的死气与怨恨。 那摸样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活人,反而更像是一具具会喘气的尸体。 当看到段木到来时,入口附近的人几乎同时将死气沉沉的目光,转向段木。 这一幕,无比的可怕,甚至就连空气中都在无声无息间弥漫起了一阵煞气。 委屈、怨恨、愤怒、杀机…… 各式各样的负面情绪,宛若是找到了发泄口一般,让这些人脸上都不由露出可怕的狰狞怪笑。 段木对于这些目光却是置若未闻,只是随手将大门带上,伴随砰的一声,厚厚的灰尘立即像下雪般簌簌而下。 嘭! 巨大的包裹被段木丢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喂,小子!!”
就在这时,一个呼唤声传来,段木循声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面相凶恶的男子:“你是新来的吗?”
段木没有回话,而是仔细打量了几眼这个男子。 相比其余人那死气沉沉的样子,这个男子给人的感觉正常很多,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段木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对方。 “啊,是你啊!”
段木想起来了,他几年前确实与这个男子有过一面之缘。 刚跟空鹤大姐结识的时候,这个男子就曾在他眼前被四名邢军所捕获,当时空鹤大姐就说过对方会被关押到蛆虫之巢当中。 “你认识我?”
男子一愣。 “不认识。”
段木的话,让男子脸色一黑,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杀气。 这就想干掉我了吗? 段木见状点了点头,看来这些人会被关起来也不是毫无理由,起码性格上都有着一定的缺陷。 不过…… 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性格有缺陷的家伙,段木见得多了,他自己也是当中的一员,虽说段木觉得自己已经把自己治好了…嗯……大概! 言归正传,编号靠后区域的疯子未必就比这里面少,说实话……段木刚进入这里的时候,甚至有种回了酒馆的感觉,都是一样的杀气腾腾,一样的面貌凶恶。 不过,酒馆里那帮牲口,要比这些人更有活力。 而这里的人…… 身上的灵压波动则是远远强于酒馆里的恶人,虽说被收缴了斩魄刀,但正如大前田所说,这里的人都是自由的,不仅没有丝毫束缚,甚至连灵压都没有被封印。 无视周围人怪异的目光,段木往身上套了一身清洁用的胶皮围裙,在一众危险的目光下,自顾自的做着准备工作。 段木的举动,让正在打量他的犯人目光变得越加危险,个别疯狂的人已经向着段木逼近了过去,这个小鬼是进来做什么的,他们完全不关心,反正不过是一个灵压弱的跟虫子一般的废物罢了。 哪怕对方是一个新来的囚犯,他们也完全可以在守卫反应过来之前将其撕碎。 如果对方是隐秘机动的死神,那就更好了!! 反正除了那个矮个女人外,他们完全不需要忌惮任何人。 “啊啊啊~~” 野兽一般的咆哮声,宛若引火线一般,瞬间点爆了所有囚犯的杀意,密密麻麻的犯人争先恐后的向着段木冲去,那摸样就仿佛去晚了就什么也抢不到了一般。 而冲在最前面的则是一个身高近六米的壮汉,看起来只比看守白道门的兕丹坊矮上一些,整个人奔跑起来让地面都为之颤抖,几乎瞬间便冲到了段木身后,面带狞笑的将一双大手拍向段木。 这一合掌,看似简单,实际上他几乎是调动了全部的灵压。 一掌拍实,眼前这个小鬼就会宛若一只蚊子般爆开,甚至他隐隐已经看到了血肉飞溅的画面。 嘭!! 震耳欲聋的爆响声传出,双掌合实,一阵无形的冲击以双掌为中心扩散开来。 然而…… 大汉整个人却突然僵在了原地。 因为,一只不过只有他眼睛大小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按住了他的右眼。 仅有的左眼中,映射而出的是……那先前还在地面上整理工具的黑发青年。 只不过…… 此时的青年,神色阴沉,周身流露出一种森冷至极的气息。 他,是犯人? 脑海中这一念头刚刚涌现而出,剧烈的痛楚便从右眼上传来,大汉隐隐感觉到那按住自己右眼的五指在逐渐合拢,仿佛要将他的右眼从眼眶中抠出来一般。 但随即,那阴沉青年眉头一皱,仿佛想到了什么,手上的动作一顿,停止了合拢,而是猛的一扇。 还没等壮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恐怖的力量直接攻破他下意识调集起来的灵压,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 轰——! 一声轰响后,壮汉就如同倒栽葱一般,脑袋直接被埋没进满是污垢的地面当中,以其头颅为中心,蛛网般的裂纹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不能致残!”
而这……便是壮汉在晕厥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这一幕,看似过去了许久,但其实也不过是一瞬之间,壮汉的突然倒下,让其他向着段木冲来的犯人脚步微微一顿,但下一秒就宛若一个个疯子一般,再次涌向段木。 对于他们来说,死亡并不会让他们感到恐惧,甚至是…… 一种解脱! 段木见状眉头一皱,周身气息变的越加森冷,甚至连空气都在他那种从灵魂深处散发而出的气息下,变得冰寒刺骨起来。 “不能杀人、不能致残、不能留下留下后遗症……” 段木口中同样的话语在不断重复,仿佛是在提醒自己一般,让他保持了最后一丝清醒,而没有陷入彻底的狂乱状态当中。 不过…… 当一个瘦弱中年人挥舞拳头袭来的刹那,他话锋猛的一转: “给我死!!”
砰的一声,双拳交接,骨骼碎裂的脆响声响起。那瘦弱中年人的手臂竟被段木这一拳直接打的弯折扭曲,臂骨从手肘部位破皮而出。 但,段木的一拳却未有丝毫停留,直接轰在了那人脸上。 血液夹杂着牙齿飞起,那囚犯直接轰然倒射,将远处一堵墙砸的分崩瓦解,哼都没哼一声便失去了意识。 将对方击飞的段木,则是身影一闪,犹如鬼魅消失在了原地! 他其实并不讨厌这个地方。 刚刚开战,段木就发现了,相比那些毫无技巧可言的恶人,这里的犯人在瞬步与白打都有着一定的造诣! 既然干扰我工作,那我拿你们发泄一下应该也没问题吧? 段木目光中闪过一抹狂热,他已经近半年没有与人厮杀过了,进入这里时,他之所以没有尝试与这些人沟通。 一方面是觉得沟通无用,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也很想将这些人当做自己修炼的人偶来使用!! 眼前这种局面,可以说完全是他半推半就造成的。 不过,段木也没有彻底陷入狂热,他的灵压一直都维持在高级席官与副队长之间,运用的也只有白打方面的技巧。 嘭! 一块被挥舞而来的巨石,被段木一拳砸的粉碎,挥舞巨石的身影刹那间吐血而出。 紧接着,段木身形爆冲而出,瞬间迎向了最前方的几人,双拳化作了残影狠狠砸出。 拳击、肘击、膝击……甚至是肩膀,他所学习的各种白打技巧,在此时发挥的淋漓尽致。 轰轰轰。 此时段木就仿佛一台战斗机器一般,身体所有部位都可以成为兵器,拳脚所轰击之处,见招拆招,见人打人! 就仿佛冲入羊群的狮子一般,无一人是其一击之敌,完全呈现出一种碾压之势。 只能够看到一个个冲到他身边的犯人,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射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