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漏洞陆挽澜倒是给忘了。 她当时以安阑的身份为陆家兄弟出头,若真如四哥所说,的确是个大麻烦。 可现在也没更好的办法解决: “那就只能赌一把,看何大人信不信贾达方的供词了。”
陆云昭杏眼微转,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要不咱们,一不做二不休!”
“别!”
陆挽澜连忙制止: “咱们也是为了查咸布的事儿,既没对他动刑,又没亮明身份。现在留他一命,根本就不是丹巴七部的行事作风。何大人应该不会听之任之。”
陆云昭点点头: “不错。京城商贾没少被这货敲诈勒索,若说他是被仇家报复,也说得通!”
两人商量完这些,陆挽澜又想起萧晏之给自己的一叠地契,正欲拿出来跟四哥商量。 却被五哥陆云归制止:“小妹,你现在需要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陆云归自是知道,小妹唯一想嘱咐自己的,便是为萧晏之的伤势保秘。 未等她交代自己便提前说道:“宫里的事,我知道怎么做。”
接着,又从怀里拿出一瓶丹药:“这个可以调气养息,你拿给妹夫吧,再劝劝他。”
陆挽澜收下这白玉小瓶道了谢,至于劝萧晏之不再服用七伤散的事,她也曾想过。 若自己与他易地而处,为了恢复内力,就算五哥的秘药有再强的副作用,她也还是要吃的。 看着这小瓶竟忽地起了贪心,小鹿般的双眼扑闪着: “我找机会劝劝他。不过那宫中秘药,实在厉害,五哥能不能再给我几瓶,我吃了它……” “什么?!”
哪知她这话一问出口,二哥四哥五哥便异口同声尖叫出来。 “有什么问题吗?”
陆挽澜也没料到几人的反应这么大。 陆云归深知她服药后的危险,万万不敢相信小妹竟还想吃这东西: “你吃了那药,真真是丢了半条命!休想我再给你。”
“嘶!”
陆云帆皱着眉头,顿觉后脖子凉飕飕的:“小妹你、你要吃那玩意?!”
“是啊!我吃了这个,就变得特别厉害!王爷都不是我的对手,所以……” “什么!”
陆云帆惊讶地叫了一声,似乎有些唏嘘,“难怪现在外头都在传妹夫不行,这田地太肥了,牛再壮也不能这么用啊~” 说完,又将袖子里的《春宵一刻》藏了藏。 早知道就不让老六去欢宜楼拿这东西了,要是给了小妹,也不知妹夫的身子骨受不受得住。 四哥陆云昭一拍脑袋,显然也明白过来萧晏之为何这般对待小妹: “小妹啊!光你厉害有什么用,你得…” “什么?”
陆挽澜本来就听不懂二哥说什么,现在听了四哥的话,更是摸不着头脑。 却见这两人对视一眼,又看向自己:“你得让妹夫厉害才行啊!”
“不是你们想得那样!”
陆挽澜瞬间明白二人话中之意,小脸便蹭地烧红。 陆云归没有理会两位哥哥的胡言乱语,只严肃地看着陆挽澜: “我不管你为什么吃这药,你和妹夫谁需要,我都不会再给你了。”
“五哥!就一瓶好不好~” 正在陆挽澜撒娇之时,门外忽地传来小厮的禀报: “报!燕王殿下在大门外,说是要接家主回王府!”
“萧晏之怎么来了?”
三位哥哥面面相觑。 陆云昭第一个变了脸色: “这么晚了,他不会是听说小妹把皇后的十七叔给打了,特意来兴师问罪吧!”
“啊?那小妹可不能回去!”
陆云帆媚眼一凛。 几人正欲让小妹回房装睡,可陆挽澜却是心花怒放。 想不到这男人这么沉不住气,竟然亲自来接自己! 但她毕竟是私自离府,被他揪回去难免被数落一番,需要想个法子躲过才好。 沉默须臾,将一叠文书交给陆云昭后,便大喊一声: “小喜,拿壶酒来!”
。 定国府大门口。 小厮领命刚把门栓放下,便见唐风从外把门推开。 萧晏之一言不发,撩袍踏进门槛,迈开步子就往内院走去。 才行至半路,就听见几声熏然的醉话隔着雨帘传入耳中: “哎呀~真是好酒!哈哈哈,王爷是来陪我喝酒吗?”
“小妹,王爷是来接你回家了!”
“四哥要回你回,我不、不回~” 陆挽澜佯装喝醉时,已让小喜为自己披上斗篷。 说话间,又仰头灌了口酒准备再吐出去,可哪知佳酿刚刚入喉,便听见门扉被“哐啷”一声推开。 “咕咚~” 辛辣的酒浆就这么被她咽了下去。 一旁的小喜见状登时大惊,却不敢说话: 那可是醉千愁啊~ 隆隆雷声之下,是萧晏之布满雨水的脸。 见陆挽澜这番模样,他眸心一凉,迅速结满了冰霜。 陆挽澜缓缓地转过身来,宽大的银鱼色斗篷被灌入的冷风吹起,在她身后肆虐翻飞,衬得她愈发纤如弱柳,盈盈欲折。 萧晏之心中本是怒意翻腾,见此情形却莫名消了大半,只冷冷瞟了一眼身侧的几个陆家兄弟: “她现在不可饮酒。”
几个哥哥有苦难言,可见小妹傻愣愣站着,也只能小鸡啄米般点头: “是是,管不住。”
萧晏之不语,走到陆挽澜面前。 “嘿嘿~王爷~” 酒气迎面扑来,惹得他骤然凝眉偏过脸去: 这女人是不是疯了! 哪知陆挽澜方才站稳的身子,忽地朝自己扑来,顷刻间已栽进自己胸膛。 “陆挽澜!”
他未多说,便将这摇晃的小人儿打横抱起: “舅哥们管不住,本王来管!”
陆家兄弟正欲点头,却不知陆云策从哪儿冒出来,站在门口挡住去路: “你把小妹放下,休想把人带回去欺负!”
“哎哟老六诶~” 陆云昭见状连忙拦下,生怕搅了小妹的计划。 可哪知萧晏之只轻瞟几人,淡淡说道: “六舅哥过几天去国子监读书吧,省的闲在家里,有样学样!”
言罢,就踏出门去。 几位哥哥见事成,终于长吁口气,说说笑笑朝各自房间走去。 只留陆云策愣在原地,好像被雷劈中一般: “妹夫刚才说什么?什么国子监?”
这短短的一路,萧晏之走得格外艰难。 怕走得太快,怀里的小人儿被雨淋到。又怕走的太慢,让她着凉。 直到把陆挽澜安安稳稳放在床榻上,才发现两条手臂早已酸麻。 本欲为她褪去湿衣裳,手刚碰到衣带便被这小人揪住衣领。 “陆挽澜!你躺好!”
他低眼,只见一张白中透粉的小脸冲入眼帘,嵌在上头的墨玉双瞳正醉意朦胧地看着自己: “王、王爷,我跟你~说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