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想放出什么消息?”
小喜懵懂地看着陆挽澜,不知自家姑娘又在打什么算盘。 却见陆挽澜的双眸在长睫下转了两圈忽而亮起: “就说,陆家的几个兄弟分身乏术,我又迟迟算不出铺面的账目,为了做好这个家主,想独自一人去临水十二城查账,还要亲自押运漕粮回京。”
“可是,姑娘有了四爷的帮助,早就不需要算账了,为何多此一举……”迟铮也听不出话里的门道,看着同样听得一头雾水的小喜和梨影,又问,“再说,这与我们早些启程又有什么关系?”
陆挽澜见状,也不卖关子,便把话说的更明白些: “那样的话,某些想置我于死地的人,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而且,为了达成目的,她还会拼了命地给咱们的圣上吹枕头风,好让咱们的南下之行尽快落实。”
“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迟铮瞬间明白过来。 姑娘这是想故意把行踪透露给谢贵妃,再借谢贵妃的手达成提前出京的目的。 这般想着,她心里也飞速计算着能调配的影卫数量,觉得此举并不稳妥: “姑娘可有想过?若谢贵妃能以此说动圣上,那姑娘查漕粮账目的事定会传到漕军耳中,若他们真的不干净,很可能会对姑娘不利,运河之上人生地不熟,我们恐怕寡不敌众。”
“别忘了,我们的目的地,是登州。在京城附近动手太过招摇,他们一定会去江南设伏,不过那时候我们已经从山东换陆路了。”
小喜和梨影听罢直夸姑娘聪明。 迟铮却不敢有丝毫懈怠,退出房门后便连夜调配人手。 陆挽澜则活动两下肩膀,又伸了个懒腰,钻进温暖的被窝。 顺便把四哥誊写的账目放在锦被的夹层里。 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如果自己恳请三哥想早些启程不是不可以。可三哥定会追问原因,她若照实说了,就与原主不学无术刁蛮任性的风格差距太大了。 三哥这么聪明!察觉出亲妹妹的异常简直易如反掌! 好在这几天她装傻装得很像,不过总这样下去实在是太累了!也该离开京城透透气了。 等到再回到京城时,面对自己的变化,三哥也只会认为妹妹是长大了。 正在陆挽澜渐渐进入梦乡的同时,陆云礼的马车也到了神机营校场。 可他并没有下车,对里面三个兄弟的状况也漠不关心。 只轻轻将马车帷幔掀了条缝隙,瞥了一眼恭候在外的,两个兵部官员和一个王恭厂匠头,悠悠说道: “兵部是没接到消息吗?圣上因为空印一事动了大气,到现在还没消,你们的尚书谢大人伤透脑筋正愁怎么戴罪立功,你们倒是忠心!~” 几人闻言面色一僵。 却听马车上的陆大人又对身旁的人说了一声:“本官身为刑部尚书,对于大周律例明令禁止的行为,怎可视而不见?刑部刚好空了几间牢房,送过去吧!”
“是!!”
随着一声大喝,只见刑部尚书的马车后霎时冲出几个衙役。 兵部的官员满脸惊恐: “你们!你们敢捉拿朝廷命官!你知道我是谁吗!”
“管你们是谁!犯了案子,就要捉拿归案!”
衙役们手脚利索,三下五除二就将原本想要告状看热闹的几位官员押了下去。 这番操作看得几个神机营将士目瞪口呆! 正犹豫要不要开口请陆云礼去校场,与几个陆家兄弟见上一面,却听那个始终未曾露面的刑部尚书又开口了: “本官和几个兄弟从小一起长大,见面就不必了,劳烦几位好好管教,本官先回刑部衙门了。”
“陆大人慢走。”
神机营将士拱手目送陆云礼的马车渐行渐远。 却不知道此时马车上的陆云礼,早已经被刑部左侍郎的来信拉动神经。 信上只有简短几个字:案情有变,方启文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