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嫔带着大阿哥往上书房方向去,只见佘太医、胡太医、李太医带着几名苏拉背着医囊正急匆匆向远处走去,这时,一个打扫的宫女从旁经过,惠嫔走上前问她:“本宫问你,太医们这是要去哪里呢?”
宫女福下身子道:“回禀惠嫔娘娘,奴婢也不太清楚。”
惠嫔思索了一下,对她微笑道:“没事了,你退下吧。”
宫女向惠嫔告退道:“奴婢告退。”
大阿哥道:“额娘,现在师傅在教儿臣《汉书》了。”
惠嫔微笑道:“好孩子,好好学,为你皇阿玛争气知道吗?”
大阿哥道:“是,儿臣一定加倍用功。”
惠嫔赞许地点了点头。纯亲王府里,太医们正在紧张救治纯亲王,尚佳氏捧着大肚子问道:“胡太医,王爷他怎样了?”
胡太医向尚佳氏恭身道:“回福晋,王爷的肾脏一直不好,再加上气郁劳碌固而伤及元气,高热不退正是积火不能挥宣的表征。”
尚佳氏焦急道:“这可如何是好,胡太医你快救救王爷吧!”
胡太医答道:“老臣职责所在,请福晋放心。”
说着,拿出笔墨来撰写药方。凝晖堂里的杜鹃又开花了,我正在屋里看书,突然又是一阵干呕,竹息连忙为我倒了碗温水,芳若问道:“小主,难道你,又有了?”
我接过茶碗,竹息和芳若相视一眼,我羞红了脸道:“瞎说什么呀,才没有呢。”
竹息正色道:“小主,这事可不能马虎。”
我温斥道:“你们别瞎猜了,只是中署了而已,哪有人那么能生啊。”
竹息摇摇头,笑道:“小主,这你可就错了,当年这宫里最能生的,那要属储秀宫丽景轩里的荣嫔娘娘了,几乎是一个接一个地生,虽然因为种种原因,长成的不多,但好歹还有荣宪公主和三阿哥在。再有,皇上年轻,精力旺盛,一招即中,也是常有的事啊。”
她说得我满脸通红,我只得用帕子捂住脸,芳若笑道:“姑姑,小主她不好意思了。”
我们在凝晖堂里说笑不提。惠嫔送完大阿哥正在御花园里赏玩,见荔枝扶着顺贵人走来,顺贵人和荔枝福下身子向惠嫔行礼道:“嫔妾/奴婢参见惠嫔娘娘,愿娘娘万福。”
惠嫔微笑着将顺贵人搀起,道:“顺妹妹快起来吧。”
顺贵人起身,惠嫔挽上顺贵人,一同走着,时不时打量一下顺贵人的肚子,道:“妹妹最近喜欢吃辣的多一些还是喜欢吃酸的多一些呢?”
顺贵人一边同惠嫔走着,一边道:“嫔妾喜欢清淡一些的。”
惠嫔点头,道:“喔,是这样。”
采晴见一旁的槐树开花了,对惠嫔和顺贵人道:“二位娘娘瞧啊,那槐树开花了,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呢?”
惠嫔微笑着对顺贵人道:“妹妹,听说这棵老槐树很灵的,我们要不要过去试试,许个愿看看呢?”
正巧这时,宜嫔挺着大肚子同紫荆走来,瞥了一眼顺贵人道:“你真的相信那棵死树会保佑人吗?妹妹,小心有诈啊。”
惠嫔道:“宜嫔,本宫好心邀请顺贵人欣赏槐花,与你何干?”
宜嫔冷哼一声,道:“何干?你明知道槐花对孕妇不利,你还带她去赏,分明就是你存心要害她!”
惠嫔道:“宜嫔妹妹慎言。”
宜嫔道:“好啊,你让我闭嘴我自然会闭,不过真话总是没人愿意听的,你愿意听也好不愿意听也好,姐姐在乎的不是你,而是你肚子里的种子,毕竟这是皇嗣,事关重大,姐姐该说的都说完了,御花园非久留之地,妹妹也早些回去吧。”
宜嫔瞪了一眼惠嫔,往颐和轩方向去,惠嫔微笑着拉过顺贵人的手道:“妹妹,别多心,姐姐真的只是好意。”
顺贵人将手一缩,向惠嫔福下身子道:“惠嫔娘娘,嫔妾有点不适,想先行告退了。”
惠嫔微笑道:“妹妹慢走。”
荔枝向惠嫔一福,扶着顺贵人往储秀宫方向走。惠嫔收住笑容,眼闪寒光道:“本宫倒要看看,你们这一胎到底能否保全。”
又过了几个时辰,纯亲王的高烧褪了,精神也好起来了,见尚佳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就找了件衣裳给她披上,尚佳氏见有动静,就搂搂惺忪的双眼,眨了几下,起身道:“王爷您醒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纯亲王精神焕发地道:“本王很好啊,悦儿,你一直在这儿照顾本王吗?”
尚佳氏摇了摇头,道:“妾身有回去休息过,隔几刻再过来看看。”
纯亲王道:“你怀着孕,还这样劳累,仔细身子。”
尚佳氏微笑道:“只要王爷没事了,妾身就放心了。”
纯亲王蹲下听尚佳氏腹中的心跳声,微笑道:“这小家伙的心脏跳得好厉害啊。”
尚佳氏对着肚子微笑道:“宝宝,快快地长,然后陪你阿玛和几个堂兄作伴。”
南书房中,皇上正在批阅奏折,一个苏拉求见道:“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答道:“免礼。”
苏拉起身道:“谢皇上。回皇上,据报,纯亲王已经痊愈。”
皇上道:“朕知道了,稍后朕会派李德全给各位太医厚赏。”
这时,李太医跑来跪下道:“皇上,不妙了,纯亲王他…他……”皇上走下龙椅,焦急道:“他怎么样了?快说啊。”
李太医只得哭道:“臣等无能,望陛下恕罪啊!”
皇上如中霹雳,踉跄了一下,道:“不是才说他好了吗?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先退下吧。”
李太医和苏拉行礼道:“奴才/微臣告退。”
纯亲王府里,到处都是白色的素布,阴惨惨的“奠”字铭在厅堂的黑幕前,纯亲王安祥地躺在棺椁里,尚佳氏浑身缟素,身披麻服,领着一众家仆跪在纯亲王灵堂前,由着执礼公公的指示,三跪九叩举哀。尚佳氏哭红了眼,颤抖着声音说道:“王爷,你走了,妾身和孩子要怎么办……?”
说着,两行泪再次滴落,几乎浸湿了衣服。随着一声略拉长音的:“盖棺!”
纯亲王的面孔就消失在眼前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大的棺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