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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通明,车水马龙。
澜希上了车就开始闭目养神,夏越十指交错,时不时地望着车窗外又或者眺望车头前的景象。 萧玥按照澜希说的地址,驱车来到老街的平安堂。 澜希熟门熟路地进了店铺,忠叔一见到来人就立马迎了上去,眉眼温和含着笑意。 “澜希小姐,您来了。”“好久不见啊忠叔,我想你了就过来看看。”
忠叔笑了笑,眼底满是喜悦,瞧了眼澜希身后的两个人,也没多问什么。 澜希把包里一直放着的小瓷瓶交给了忠叔,这是她上次做延寿丹分出来的。 “忠叔给你这个。”
澜希声音轻快,忠叔接过青色的小瓷瓶,打开倒出一粒,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瞳孔猛地一紧。 “不不不,这个东西太珍贵了,我不能要!”
要是把这延寿丹拿去卖,一粒就能卖出十万块钱的价格,几年前澜希的师傅还在世的时候,就有人上门出高价来买延寿丹。 他把药丸装回瓷瓶里,把东西推给澜希。 澜希抬起手臂挡了一下。 “忠叔,给你的你就收下吧,平安堂要是没有你怕是要倒闭了,就当是我对你的感谢,你可一定得收下哦。”
澜希俏皮地眨眨眼。 忠叔没有再推辞,以他对澜希的了解,就算他不收,澜希也会想方设法把东西留下。 澜希径直走到柜台前,随意看了看。 “忠叔,师傅留下来的那本医书不在这里吗?”
“老爷留下来的东西我都收到盒子里放楼上了,我现在就上楼去拿。”
听东西都在楼上,澜希摆摆手,表示自己上去就行。 平安堂上下两层,上面是休息的地方,里面布置简单,独立卫生间外面只有一张床和茶台,茶台旁边是书柜,柜子上满满当当放满了书籍。 忠叔走到床边弯着腰蹲了下来,从床底抽出一个木箱。打开箱子,里面东西摆放整齐。 这里装的都是澜希师傅生前在这里留下来的东西。 看到箱子里的东西,澜希心间微动,拿出了里面的一本医书。 她起身走到茶台前,放下手里的书,用手指摩挲了几下,唇角微弯,狐狸眼向上挑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忠叔,我好久没有喝你泡的茶了。”
忠叔喜欢喝茶,泡茶的手艺也是一绝。 小时候澜希每次到店里,空闲的时候,忠叔都会给她泡茶喝。 “好,我这就给您泡壶好茶。”
忠叔打开书柜最下面的柜门,从一个做工精致,描着金边的木盒子里取出一罐茶。 “你们也坐下来啊,站着干嘛。”
澜希招呼着站在门口的两人。 “是。”
萧玥颔首,恭敬地回答了一声。 夏越偷偷看了萧玥一眼,见萧玥过去坐到了蒲团上,她也有些拘谨地坐了过去。 “以后私下你们不用这么拘束,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凶神恶煞呢。”
萧玥脸色微变,低下了头,“属下不敢!”
夏越的胆子有点小,此刻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紧张地抿唇扣手。 澜希的脸色松了下来,轻笑出声。 “逗你们的,别这么严肃嘛,还有萧玥,以后别一口一个属下了,大家既然认识了都是朋友。”
“你也别总绷着神经,过度的警惕很伤神,没事的时候多笑笑,别总绷着脸。”
萧玥抬眼看了澜希一眼。 “是!”
澜希轻叹出声,她这一时半会怕是改不过来了。 忠叔摆弄着茶具,见两个姑娘还有些紧张,笑了笑,声音温和。 “澜希小姐人很好,就是有时候喜欢开开笑玩笑,她心地善良,待人真诚。”
夏越点点头,挂上了浅笑,渐渐放松了下来。 忠叔将茶壶、茶杯、茶巾等用具一一有序地摆开,然后开始洗杯,投茶,润茶,冲水,泡茶。 忠叔沏的是特级雨前毛尖,也是澜希爱喝的茶之一。 澜希接过沏好的茶,香浓味醇。 “好茶!还是忠叔泡的茶好喝。”
她眯起笑眼,毫不吝啬地夸赞着。
忠叔满眼的喜悦,“澜希小姐说笑了。”两盏好茶下肚,澜希放下手里的茶杯,招手示意夏越到她跟前。 她脱下外套,里面是件淡薄的纯白色衬衫,解开袖扣,捋起袖子。 “我说几个穴位,你给我扎针。”
夏越心头一惊,愣了愣神,还是听话地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针灸包,将其展开。 “合谷,列缺来一针。”
澜希抬眼注视着夏越的微表情,肉眼可见的紧张不已。 “别紧张。”
澜希继续端起茶杯,优哉游哉地喝起了茶。 看澜希毫不在意的样子,夏越闭眼深深地舒了口气,努力让自己静下来。 抽出银针,下针的手法也稳了许多,澜希接连又说出了几个穴位,夏越依次落针,快、准、稳。 “你针灸学了多长时间?”
澜希随口一问,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崇尚西医,学习中医的寥寥无几,夏越下针很准,力道很到位。 “断断续续学了三年。”
夏越实话实说,那时的她只是对针灸和中医感兴趣,除了上学的时间,也只有周末和寒暑假才有时间跟父亲学习针灸,只可惜她没机会考大学继续学习了,更不用说获得行医资格证。 一刻钟,夏越收回了针。 澜希垂眸看了眼茶台边上的书,书角微微泛黄,没有卷起,她随手翻了一下,里面有很多熟悉的字迹。 是师傅学习时候的注解。 拿起这本书,把它递在夏越面前,声音柔软了下来。 “这里面有很多关于针灸的针法,你拿回去好好钻研吧,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忠叔手上一顿,多看了夏越几眼,意味深长。 夏越双手接过这本看起来有些年代的书籍,翻了几页,灵动的小鹿眼中放出星光。 “谢谢希姐!你放心,我看完就还给你。”
她的声音带着激动的颤抖,眼中满是求知欲。 “不用了,你留着吧。”
此话一出,忠叔有些按捺不住了。 “澜希小姐,这书可是老爷的师祖传下来的孤本,是老爷这一脉的传承啊,希望您慎重考虑。”
他神色有些焦急。 要是澜希把这本书传给徒弟,他无话可说,可如果就这么随便给了一个外人,那老爷的传承该怎么办? 夏越听忠叔这么说也明白了过来,听忠叔的意思,这本书只传给他们一脉的徒弟。 原来这本书如此珍贵! “师傅是个豁达的人,他只想把医术传承下去,其他的都不重要。”
澜希声音平静,师傅从来都不是按规矩行事的人,她自然也不是。 况且她早就将这本书里的一套针法写出来发给了刘士天,只要能将这本书里的东西发扬光大,其他形式都是虚的。 “对不起澜希小姐,是我逾矩了。”
忠叔低下了头,是他狭隘了。 注意到忠叔脸上的歉意,夏越做出了决定,她鼓足勇气,双腿弯曲,朝澜希的方向直直跪了下来。 学着电视里的样子。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