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溪拍了拍袖子,见那人惊慌模样,反扶了他一下安抚道:“我没事,只是眼下人多你走慢些,小心再冲撞了人。”
那人连忙告罪,然后离开。 裴耿和季诏他们走上前。 “阿棠,怎么了?”
沈棠溪说道:“没什么,就是刚才被人不小心撞了下。”
几人见他身上完好,这才松了口气,裴耿道:“青珩走了?”
沈棠溪点点头:“他府中有事,让我们先玩。”
“嘁。”
裴耿努努嘴,“什么事儿非得赶在今儿个夜里不可?”
季诏见他抱怨,开口道:“行了,青珩向来不爽约,他恐怕是真有事才走的,再说了,咱们这么多人陪着你难道还不够你热闹的?”
“就是,赶紧走吧,指不准花船那头的表演都开始了。”
周奇也是凑上前道,“我听说那花娘可是出了名的美,那皮子嫩的能掐出水来,身段儿更是妖娆的很,青珩瞧不见那是他没眼福,咱们赶紧走吧。”
裴耿本也只是说说而已,被两人这么一哄,顿时就生了兴致,连忙应声道:“走走走,今儿个所有的开销小爷都包了,吃喝管够!”
“裴爷威武!”
几人起哄着哈哈笑着朝前走。 季诏走着走着,突然发现沈棠溪不在,回头时就见他垂着头像是在看什么,大声道:“阿棠,你干什么呢?”
沈棠溪手心一转,便遮住了掌心里的东西,抬头时隔着面具扬声道:“来了。”
…… 苏阮被祁文府送回府里时,两人依旧是翻的墙。 谢家里头静悄悄的,谢嬛几个出去玩的姑娘还没回来,而谢老夫人也不在锦堂院,像是去了别处。 祁文府抱着苏阮落地之后,迎面就撞上一双黑黝黝的眼睛。 他原本还想跟苏阮说的话瞬间就卡在了喉咙里。 谢青阳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 他原本就是听说苏阮今儿个没跟着谢嬛她们出门,所以提前溜回来给苏阮送东西的,谁知道刚一进院子就瞧见有人鬼鬼祟祟的从院墙上翻下来。 谢青阳还以为是贼,怕惊着苏阮拎着砖头就想上。 哪知道他砖头还没挥过去,那人回头时就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而他怀中脖子上挂着狐狸面具,同样惊愕的瞪圆了眼睛的人更是让得谢青阳手里的砖头“砰”的一声落下。 “嗷!!!”
砖头砸着脚,谢青阳疼的惨叫出声。 等在屋里的澄儿和采芑听着动静连忙跑出来,就瞧见祁文府抱着苏阮,苏阮咧着身子捂着谢青阳的嘴,而谢青阳疼的脸都扭曲了,抱着脚脸上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憋的涨得通红。 “小姐?”
澄儿才刚开口,外头就传来敲门声。 “六小姐,里面可是出什么事?”
苏阮给了采芑两人一个眼神,紧紧捂着谢青阳的嘴,半边身子压着他不叫他乱蹦,这才朝着外头扬声道:“没事,就是小六不小心撞着腿了。”
外面的人听见苏阮的声音没什么异样,而且里头也没什么异常,这才退回了暗处。 苏阮低声道:“小六,别叫,别惊动了外头的人。”
谢青阳被捂得快窒息了,连忙点头表示知道。 苏阮这才放开手,而谢青阳好不容易喘过气后,就感觉到脚背上都疼麻了起来。 他一边抱着脚疼的直吸冷气,一边指着苏阮和祁文府压低了声音道:“苏阮,你胆子肥了,居然敢带着男人爬你院墙?”
“呸!”
苏阮朝着谢青阳脑门上就是一下,瞪了他眼:“会不会说话?找打呢?”
谢青阳鼓着脸瞪她。 他又没说错,祁文府不就是爬墙吗? 苏阮让采芑将四轮车推过来,然后拍了祁文府一下,让他将自己放下来后,才道:“你先回去吧,免得惊动了府里的人,立春那日还要麻烦你了。”
祁文府见她说着正事,点点头:“放心吧,我会叫人提前准备好。”
苏阮对他办事自然放心,想了想有些不甘心的道:“祁文府,我先前说的你当真不考虑一下?”
祁文府想起苏阮之前的话,原本好转了些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毫不犹豫的说道:“你想都别想!”
什么纳妾。 什么和离? 做梦呢! 苏阮见他转身就走,心中有些遗憾。 等祁文府踩着墙边离开之后,她回头对上谢青阳亮晶晶的眼睛时,顿时说道:“你不是出府去了,怎么来我这里了?”
谢青阳单脚蹦着跟着苏阮进了屋里,一边道:“我这不是见你一个人呆在府里可怜,给你送东西吗?谁想到你自己会找乐子,早知道你有人陪,我才不回来呢。”
苏阮这才留意到谢青阳胸前鼓囊囊的,掏出来后是个油纸包,里头整整齐齐的摆着几个彩色的泥人儿。 苏阮嗔了声:“别瞎说,我跟祁大人是说正事。”
谢青阳翻了个白眼,说正事用的着搂搂抱抱的,还两人一起翻墙,他要是信她的话才有鬼了! 苏阮见他抱着脚,看了他眼:“疼的厉害?”
“废话!”
谢青阳道,“你让砖头砸了试试?”
苏阮道:“我又没你那么傻。”
谢青阳顿时跳起来,脚下一受力疼的又跌回了榻上:“你还说,大半夜的突然一个人从你院墙跳进来,我还为进了贼人了,要不是我心善,谁管你死活?”
苏阮瞧着他色厉内荏的模样,直接道: “你这不是心善,是蠢,先不说外头那么多护卫,哪个贼人敢往侯府里闯?”
“退一万步就算真进了贼人,你拿块砖头就能打过别人了?别救不了人还把自己搭进去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苏阮!!”
谢青阳气得小脸都圆了。 他好心好意救她,她还这么说他,还有没有良心了? 苏阮却是伸手压着他肩膀,淡声道:“叫什么叫,我耳朵又没聋。”
“采芑,去把上次祖母给的伤药取过来,澄儿,去弄些冰水过来。”
说完苏阮朝着谢青阳道: “愣着干什么,还不把鞋子脱了看看脚,没破便也罢了,要是真砸破了,大过年的见了血也不嫌晦气的慌?”
谢青阳气哼哼的瞪着她,半晌才鼓着腮帮子脱了鞋,怨念满满的嘀咕道:“你才晦气呢,我最晦气的就是跑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