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冉拍了拍他的手,勉强扯出一抹笑,“妈妈没事,别担心。”
随即,目光严厉的看着他们,带着质问,“还不说吗?”
陈工率先站了出来,他愧疚道,“这事是陆工他不让我们告诉你的,说是怕你担心,后面带他来医院检查了一下,特意避开了你,发现没什么问题,我们才帮着他一起瞒你的,但我们是真的不知道会那么严重。”
他自责的拍着自己的头,恼恨自己当时一个心软就同意了陆煜景的这个恳求。 徐平突然往前迈了一步,“嫂子,这事也不能只怪陈工,我也有错,当时我们几个去郊区检测新研究的武器,但可能是我们哪一步有问题,突然就发生了泄露,我们当时应该拉着陆工一起跑的。”
当时,他们几个人有点懵,但都是做这项研究的,虽然泄露事故很少见,但并不是不会发生。 再加上身上的防护服可能是年代有点久远了,防护力度已经大不如前。 当时一泄露,他们几个就觉得身体开始难受起来,知道不对劲,就赶紧招呼着同伴们赶紧跑。 本来他们以为所有人遇到这种事情都会先跑到安全区域,等到有了解决对策再去解决泄露问题。 结果,他们都跑到了安全区域了,一点人数才发现不对劲,陆工竟然不在。 他们立刻就想过去找人,但是陆工已经拿着对讲机跟他们说,让他们不要过去。 他自己留在那里解决泄露问题。 若是泄露问题不解决,时间拖的越久,这片土地污染的就会越严重,可能还会污染到地下的水资源,到时候恐怕周边的居民都会受到迫害,这种罪他们承担不起。 所以,陆煜景没有选择先走,而是留下来找到泄露的源头,然后尽快阻止。 陈工听了当即否决,让他赶紧出来,这样太危险了,很容易没命的。 但是陆煜景说自己的防护服是新换的,能够让他再支撑一段时间不被影响。 陈工想到他今天早上新换的防护服同意了,但是要求陆煜景必须半个小时之内出来,不然他们就进去找他。 陈工觉得一套全新的防护服防护半个小时还是绰绰有余的,陆工性子又谨慎,铁定没事。 也确实如此,陆煜景没有让人失望,还没到半个小时就找到了泄露源头,阻止了泄露,也让处理这些泄露问题的工作人员轻松了不少。 当时陈工见陆煜景出来没什么大事,又带他去医院检查了一下,医生也说没事,他也就没放在心上,觉得人只要健康就行。 再说了,陆工也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研究室的人见医生都说陆工没事了,那这事也就没放在心上。 毕竟这十几年来,这样类似的事发生了好几次。 所以也就没人注意到陆煜景泛白的面容和他用手紧紧捏住的已经破了一个洞的防护服。 若是防护服完好在里面呆半个小时确实是没太大问题,但坏就坏在他找泄露源头的时候,不小心被武器上一个尖锐的配件给划破了防护服,当时,他想着不能半途而废,特别是找到了源头,并且马上就要把这个源头给堵住的情况下。 若是放弃便是前功尽弃,到时候补救都补救不回来。 所以,他一只手捏着划破的防护服的口子,减缓受到的影响,另一只手则是快速的堵住源头。 后面陆煜景自己也担心自己身体受到影响,特别是俞冉最近对自己的身体格外的在意,所以,陈工他们带他去医院的时候他也没有拒绝。 医生说了没事,他自己也舒了一口气。 虽然身体有点不舒服,但陆煜景也没多想,只以为自己多多少少都摄入了一点辐/射,所以才会难受,但既然医生都讲了没事,那肯定就没有太大的问题,后面多休息调养应该就能好。 再加上后面几次,俞冉给他把脉也都没有发现他身体有什么问题,陆煜景就彻底放松了警惕。 今天中午众人都不在研究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休息,只有陆煜景吃完午饭一头扎在研究室做实验。 后面还是臭臭吃过午饭,去外面溜达了一圈回来发现了昏迷的陆煜景,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要知道他们中午一般都休息两个小时,要是两个小时都没有人去研究室,就让陆工一个人昏迷着,很难保证陆煜景现在还安全着。 可能就会在昏迷中去世。 刚才把陆煜景给送过来的路上,钱医生还给他做了急救的措施。 俞冉听着他们说的这些,低头不语。 她知道这事怪不得他们,但心里还是有点怨的,辐/射泄露那么大的事,俞冉都不知道他们怎么能够瞒着自己的。 还有陆煜景,她都已经千叮咛万嘱咐,今年一定小心小心再小心,他嘴上答应的好好的,结果还是逞强的要去管什么泄露问题。 大不了就是真的污染一片土地,就找办法解决就是,总会有办法的,比他这样伤自己的身体要好。 俞冉想着这些,眼睛忍不住泛红。 也没理身后的众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直接往手术室走。 辐/射问题不可逆,现在陆煜景身上造成的伤害只能想办法降到最低,但已经造成的伤害恐怕就不能挽回了。 她现在只能庆幸,好在臭臭放暑假,她让他去陪着陆煜景,也好在发现的还早,不至于真的让陆煜景英年早逝。 臭臭见俞冉伤心的模样,自己也抿唇,难受的不行,但还是小跑着追上俞冉,“妈妈,爸爸肯定能撑过去的,你别难受,他要是醒来了看到你这样,肯定也会不舒服的。”
“我让他舒服干嘛?他要是真醒了,我非要把他揍一顿不可。”
这话说的恶狠狠的。 于是臭臭不说话了。 他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只觉得自家老爸是活该,竟然在他妈的底线上反复蹦跳。 但心里还是祈祷,希望他能够没事。 俞冉才进手术室,就看到了男人艰难睁开的眼睛,皮肤苍白的不成样子,唇角的血色也没了,声音虚弱道,“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