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头落月横西岭,塞下凝云断北荒。 漠漠边尘飞众鸟,昏昏朔气聚群羊。 在这个城镇与黄沙相接,绿洲与沙漠相连的土地之上,飞鸟划过灰色的苍穹,伴着悠扬的驼铃自由飞舞。 大漠的落日是绚烂而夺目的,金色铺满了连绵起伏的沙丘,照耀在金色的流沙之上,凛冽而干燥的狂风卷着黄沙,弥漫了整个落日的晚霞。 从无边的天际望去,大漠,便是一汪浩瀚而壮美的金色海洋。 大漠,孤雁,长河,落日,织就了一曲壮阔的诗章。 在大漠之中,最重要的,便是绿洲。 绿洲,是所有大漠子民赖以生存的依靠。 几乎大漠之中所有的城镇,都是背靠着一处大型的绿洲。 比如,这座以格桑梅朵命名的大漠城镇。 高低起伏,连绵不绝的土质房屋,围绕着绿洲中央的大湖建造,大漠的城镇,有一处极大的不同,它没有高高的城墙,只是周围,种着高高低低的绿色沙棘树。 但是,这座城镇,虽然开放着,但出入的通道,却只有一处。 来来往往的大漠子民,女子,裹着彩色的薄纱,男子,裹着暗色的布巾,牵着高大的骆驼,伴着悠扬的驼铃,进进出出。 格桑梅朵,是大漠之中,颇为出名的一座城镇,因为,这儿,生长着大漠的神圣之花,格桑神花。 大漠之中,有变化不定的沙尘暴,有凶猛阴狠的大漠妖物。 若是没有实力的大漠子民,或是没有强大实力的部族,在大漠之中,不仅仅要面临其他的威胁,更要担忧随时随地可能出现的沙暴,妖物。 而格桑神花,会被誉为大漠的神圣之花,便是因为,一朵格桑神花,可以开放十年不败,格桑神花所在的地方,方圆三里之内,沙尘不起,妖物不侵。 不是所有地方都能生长出格桑神花,一朵格桑神花,从发芽,到绽放,需要十年的时间,从绽放,到败落,也需要十年的时间。 这个以格桑梅朵命名的城市,便是方圆千里范围之内,唯一一处,生长着格桑神花的地方。 每一年,格桑梅朵,都会对外出售十朵格桑神花。 但是,方圆千里范围之内,大漠存在的部族,何止十个。 有许多部族,若是没有强大的实力,若是没有部族战士,来一趟格桑梅朵,便需要大半年的时间。 大部分小部族,需要存上十年的物资,再在格桑梅朵等上数年,才能得到一朵格桑神花。 这样的部族,数年都在部族之外,有的千辛万苦,求了一朵格桑神花回去,结果,自己的部族,早就消失在黄沙之中,或是被大漠妖物袭击,或是被其他部族吞并。 这样的命运,是大漠之中,许多小部族的结局。 比如,这一队,刚刚从格桑梅朵,求到一朵格桑神花,已经外出部族足有三年的赤水部族子民。 这是一队基本由青壮成年男子组成的队伍,足有二十几个皮肤黝黑,身形健硕的成年男子,围着三匹高大的骆驼,沉默的走出格桑梅朵,走向大漠深处。 虽然这支队伍之中,所有的人都沉默着,但黝黑的脸上,却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意。 为首的,是一位身材极为壮硕,高足有两米的男子,身上并不像其他人一般,裹着厚厚的衣物,反而只穿着一件兽皮衣,露出结实,充满力量的手臂,以及健壮的小腿,光着双脚,赤足走在滚烫的黄沙之上,却好似没有任何的感觉。 沉稳,厚重的犹如一座大山。 “祭祀大人,不如我们快些赶路,从那处风暴眼穿过去吧?毕竟,我们现在有了格桑神花,凭着神花的威力,即使是危险重重的风暴眼,小心一些,也不会有大事的。”
两米高的男子,恭敬的朝骑在骆驼之上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询问。 老者裹着一身的白袍,身上的衣物,与这些或穿着兽皮,或穿着麻布的人全都不同,老者身上的白袍,是柔软的布匹,袖子领口之上,竟然还有绣着简单的花纹。 虽然只是简单的花纹,但论精美程度,便远远不是这群黝黑男子们可以比拟的,由此也可以看得出来,这位老者,在这支队伍里的地位。 闻言,老者微微沉思了一下。 风暴眼,是大漠之中,极为常见的一种情况,风暴眼出现的地方,狂风四起,风如刀,沙如刺,进去的人,如果不是修士,不是炼体士,只是凡人的话,不过眨眼之间,便性命不保。 被称作祭祀的老者,是部族之中,极为少见的修士,自然知道,风暴眼的可怕,即使是他的修为,也不敢轻易进去风暴眼。 不过,若是有了格桑神花,倒是问题不大。 直接穿过风暴眼,而不是绕路,他们可以提前两个月回到部族。 他们的赤水部族,只是一个小部族,他们害怕,若是回去的晚了,部族之中,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毕竟,为了求得格桑神花,他这个部族的祭祀,以及那个两米的男子,部族之中战斗力最高的战士,都离开了部族。 现如今的赤水部族,是最薄弱的时候。 要知道,大漠的之中的部族,因为抢占绿洲,经常互相攻伐,他们赤水部族,周围就有好几个大小差不多的部族,虎视眈眈。 他出身于赤水部族,更是有后代在部族之中,自然是十分关怀的。 当下,便点头同意了男子的提议,沉声道,“出发,从风暴眼穿过去。”
得了老者的同意,两米高的兽皮男子,顿时眼前一亮,怒吼道,“走!赤水部的儿郎们,穿过风暴眼,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部族之中!”
风暴眼很危险,但队伍之中的赤水部儿郎,皆是面露坚毅之色,以及浓浓的回忆之情,他们,也有父母,子女,兄弟姐妹,甚至是妻子,正在族中等着他们的归来! 一个月后,赤水部的儿郎们,望着眼前直入天际的巨大风暴,又看了看手捧一个玉盒的祭祀老者,眉目坚定的踏入其中。 与此同时。 风暴眼之中,有一道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空间裂缝突兀的出现在了其中,一道浑身是血的破败人影被吐了出来。 重重砸落在黄沙之中。 如刀的风,如针的沙,不断割着,刮着这道无声无息的人影,在其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狰狞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