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栏玉砌,碧瓦飞甍。 桂殿兰宫,玉阁金楼。 楼阁亭台,金碧辉煌。 中轴线上的梁氏建筑,竟然都是直接建成一栋栋威严雄伟的宽广宫殿,而两侧的楼台,院落,却皆是精雕细琢,装饰以琼花异草,尽显精致婉约。 雄浑与精致,威严与婉约。 在梁氏府邸之中,尽皆彰显的淋漓尽致,令人看的目不暇接,叹为观止。 尤其是在北荒这等,大多都是满目黄沙堆积,眼前尽是青灰岩石的地方来说,这一栋栋建筑,就好似那仙宫之中的存在,漂亮的不真实。 这等建筑,若是放于东陆世俗之中,只怕比起俗世皇家,也不遑多让,甚至,因为那些俗世罕见的奇花异草,反而还多添了几分的仙气。 若是在东陆之中,倒是不算十分出奇,但放在北荒之中,却已是极为罕见的府邸了。 灵初安安静静的走在众人之中,跟随着梁氏带路的仆从,一路顺着蜿蜒迂回的廊道走着,只是刚刚进来的时候,曾经抬眸看过梁氏的建筑风格,后来便再也没多打量了,反而转头看向廊道边缘绘制着的彩色壁画。 不同于东陆,喜爱在檐廊,屋下彩饰或雕刻奇花异草,珍兽猛禽。 北荒的府邸之中,彩饰的,雕刻的,皆是一幅幅搏斗厮杀的场景,绘制之人许是有意烘托出气氛的紧张,战斗的苍凉,所使用的笔触,极为粗犷而外放,显得有些夸张与明显。 而且,北荒的彩饰,不同于东陆多为红,黄,蓝,绿四色,一路走来,灵初看到的彩饰颜色,多为黑色和青色,偶尔点缀着朱红之色,显得极为端肃。 倒是没有东陆的活泼明快之感。 灵初看着梁氏的府邸,在心中不自觉的进行了一番的评说。 二者是不同的美,东陆更加精巧秀气,北荒更加粗犷豪放。 穿过一道道重重叠叠的圆月门,走过一条条蜿蜒迂回的廊道,梁府十分之大,一行人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才正式走到了小姐们居住的后院。 一入后院,便是一个硕大的花园,园子里种着各色的花朵,还架了好几个秋千,看起来倒是与梁氏前面的建筑风格有所迥异。 不过,北荒的花草不多,说是花园,稀稀落落间倒是没有那种花团锦簇的热闹之感,只有数种花卉静静的绽放着。 灵初一行人进到花园的时候,花园之中,正有一位小姐坐在秋千之上,身后站着一个服侍的婢女,随意的晃荡着秋千,使自己不断的荡漾起来。 见到这么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少女细细看了两眼,忽而一笑,素淡若秋菊的面容之上,流露出一丝玩味之色,开口说道,“站住!”
领路的仆从闻言身子一僵,却也不敢违抗少女的命令,脚步猛然间停下,还用眼神示意着后面的灵初等人。 领路的人停了下来,灵初一行人自然也只能停了下来。 见身后的人很是自觉的停了下来,领路的仆从暗暗深吸一口气,半抬头面向少女,恭敬的喊道,“十一小姐安!”
少女拍了拍裙袍的表面,悠然的从秋千上站了起来,打量了灵初几人两眼,伸出手指,指着灵初一行人,道,“我听说,十二妹妹要见见母族的人,想来,这些人应当就是十二妹妹的母族来人了吧?”
得到领路仆从的确认之后,十一小姐笑的更加灿烂了,忽而开口,“你们部族叫什么?怎么就来了这么几个歪瓜裂枣?那我十二妹妹,可真是有够惨的,毕竟就连婚事都......” 十一小姐说到这儿,忽然停了下来,眼中有着不容错辨的讥讽之意外,还有三分的嫉恨色彩,“十二妹妹的母族,可真是寒碜。”
这位梁十一小姐,母族乃是一处大型的部族,实力还算是很不错的,至少,就算是来梁氏报信的,修为都在先天之境,或是筑基以上。 哪像梁十二小姐的母族,瞧瞧,这里面不说筑基的修士,只说先天之境的炼体士,都没有一个,可是一点儿脸面也不曾给十二长。 闻言,赤水族长,花婆婆,沙恒祭祀倒是脸色最为淡然的,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好似自己是聋了一般,而格木和罗弥,到底是成年的男子,还不至于因为这么一句话,就想着动手,只不过,这话确实是难听,格木和罗弥,还是有些用力的抓紧了双手。 至于年纪最小的阿洛,则有些形色露于外,闻言当即便双眸一睁,眼中有震惊之色和屈辱之意浮现,但阿洛心中明白,这儿是梁氏,眼前的人,是梁氏的小姐。 她,还有赤水部,都得罪不起。 即使内心有着浓烈的情绪,但阿洛还是尽力压了下来,自顾自撇过头去,不看那个梁十一小姐,生怕自己多看一眼,心中的火苗就旺盛一分。 而对于灵初来说,这种所谓的高高在上的话语,以及不屑的态度,她早就过了为其而情绪不宁的时期,只是平淡的看待这些事。 领路的仆从更是心中大震,紧紧低下的脑袋,却有些煞白。 十一小姐和十二小姐年纪相似,又一同长大,相互之间,难免就会形成一些分歧,进行一些无甚意义的比较。 现如今,十一小姐逮着了十二小姐梁殊的一个把柄,自然要好好的嘲讽一番,毕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只可惜,没有一个人上当接话,使得梁十一小姐,颇有些闷闷不乐的感觉。 真是无趣,还以为,梁十二的母族,还会是像梁十二那般,牙尖嘴利,气势汹汹,没想到,却是这般的闷不吭声。 “对了,今日我心情好,告诉你们一个消息,梁十二的这门亲事,呵呵,是福是祸谁知道呢。”
梁十一伸手撩了撩发端,耳鬓边戴着的月白花朵微微一动,语气之中,却充斥着浓浓的讥讽之意。 无需多问,只看梁十一脸上的嘲讽,同情的表情,灵初等人心中便是一阵嘀咕,只怕,飞鸢的女儿,梁十二小姐梁殊的婚事,还真是有隐情所在。 可惜的是,说完这一句话,那嚣张的梁十一小姐,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