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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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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明丽带12岁的许允诺来到一家高级餐厅吃饭。看着餐桌各式各样的菜,许允诺却一点也不想吃,抬头看看面前的女人。她已经跟六年前不一样了,人胖了一圈,是贵气养人吗?身上戴了各种珠宝,拿着名牌包包。“诺诺,来,快吃菜。”

女人边说边给她夹菜,“你看你瘦的,你爸工作忙,都没好好照顾你吧。”

没等许允诺回答,女人又说:“妈妈家也搬到移安了,这些年妈妈一直在打听你和你爸去哪了,这不一打听到就来找你们了。”

这么说,妈妈是特意来找爸爸和好的?我又可以像以前一样幸福了?女人拿出手机,打开相册,说:“诺诺,这是你弟弟,今年五岁了。”

弟弟???她突然无法接受了。“改天 妈妈带你见他。你们都是妈妈的孩子。”

这话说的虽然没毛病,但是许允诺是真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弟弟。跟自己亲妈六年没见,突然见面就说自己有一个五岁的弟弟了。这叫什么事儿啊。所以妈妈不是回来跟她团聚的。突然没有胃口吃这些菜了。这时,突然闯进一个男人。是许志生。“爸爸!”

许允诺看见爸爸来了立马从坐上下来跑到许志生旁边。许志生拉着许允诺说:“怎么没去舞蹈室?”

许允诺低下头看了一眼钟明丽。许志生拉着许允诺往外走。“志生,我知道你恨我。”

女人叫住父女俩。“当孩子面,别说这些。”

许志生说。“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好吗,我有事情找你。”

许志生还是心软,把手机号告诉她了。回家的路上,许志生一言不发。许允诺以为是自己做错了,小声跟许志生说:“爸爸,对不起。”

“为什么要对不起呢?你没做错什么。”

许志生温柔的说。“爸爸,妈妈不要我了,你能不能也别不要我。”

许志生蹲下帮许允诺擦眼泪,说:“爸爸永远不会不要你的。”

可是爸爸又撒谎了。至于钟明丽为什么大老远来移安找他们父女…“喂,你好。”

许志生在客厅接电话。“志生,是我。”

“有什么事说吧。”

此时许允诺悄悄打开房门偷听爸爸妈妈打电话。“志生,我真的没有办法了,老安最近做生意赔了点钱,我最近手头实在紧,我家那边的亲戚我都问遍了,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来移安找你的。”

“多少钱?”

“不多,还差十二万。”

原来妈妈不是来特意看她的,居然是想问爸爸借钱。妈妈在许允诺心里的地位瞬间一落千丈。自己那么想念的妈妈,抛弃自己不说,背叛爸爸不说,有难了才想起找爸爸。许允诺听不下去了,悄悄的关上了门。她静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或许离开妈妈确实是正确的选择?她一点也不喜欢那个弟弟,一看就他就好像看见那个男人。或许是钱到位了,许允诺发现妈妈再也没来找过她,她还在移安吗?她很想知道,但是又不想知道。再有妈妈消息的时候,许允诺已经上初三了,那天班主任急匆匆叫走正在上课的许允诺告诉她她爸爸在校门口接她。不晓得是什么事这么急,许允诺乖乖的收拾东西,走到校门。“爸爸怎么了?”

“上车诺诺,你妈妈出了车祸。”

听到这个消息的许允诺仿佛遭受晴天霹雳。她上车,呆坐在后座。她看窗外的风景,外面的天那么蓝,太阳那么大,但是她妈妈却生死未卜。“爸爸,妈妈会没事的对吧?”

她问。“不用担心诺诺,困了就睡一会,还得一会才能到医院呢。”

许志生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妈妈身边,应该是安叔叔和她的儿子在陪他吧。赶到医院时,抢救室门口只有安叔叔一个人。他看见许志生父女赶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清楚的看见妈妈现在丈夫的脸,也是最后一次。这个男人很高,看样子才四十出头,面容俊朗,穿着驼色大衣,戴着看起来很贵的手表,脚上穿的皮鞋锃亮。许允诺一下子就知道为什么妈妈要跟爸爸离婚了。许允诺没有跟这个男人打招呼,她不喜欢这个男人。“怎么样了?”

许志生问。“还没有消息…”男人回答。低眼看了一下许允诺,对她说:“允诺,你好,我是安叔叔。”

她看着面前笑容满面的男人,她一点也喜欢不起来。如果不是他,爸爸妈妈肯定还很幸福,如果不是他,妈妈不可能一直不联系她和爸爸,如果不是他,妈妈不会又低三下四回来求爸爸借钱。都是因为他。许允诺面无表情的说:“嗯,安叔叔好。”

许志生大概也察觉到她不喜欢这个男人。“借一步说话。”

男人对许志生说。男人把许志生带到楼梯口。许允诺真是想不明白有啥话还要背着她说。“许哥,上次谢谢你借钱给我,要不然我和明丽真是不知道怎么好了。”

“没事。况且我不是借给你的,是借给我们曾经那么多年夫妻情份的,再说了,钱你也还了,我们也两清了。还有,谢谢你通知我们今天明丽出了事,如果允诺不知道这件事,她一定会怪我的。”

“这是应该的。”

两人回到抢救室看见许允诺一个人乖乖坐在椅子上发呆。“诺诺,饿不饿?”

许志生问。许允诺摇摇头问:“爸爸,我妈妈到底怎么出的车祸啊?”

“啊,是这样的,好像是你妈妈在开车的时候没注意到右侧的货车司机,那个司机疲劳驾驶,然后就…”安如锋回答。许允诺没再说话。等了一小时,医生出来,沉重的说了一句:“对不起各位,我们尽力了。”

钟明丽被送到医院时就已经断气,经过一小时抢救,医生无法再将她抢救回来。许允诺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旁边的安如锋和许志生也泣不成声。等许允诺看见妈妈被推出来时,身上已盖了一层白布。她一遍遍的唤着钟明丽,可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早已无法回答。满脸泪水的离开医院后,等待她的是妈妈的葬礼。许志生送她回家时,她坐在后座一言不发,眼神空洞的靠在车窗上。相比许志生带她去医院时满脸惆怅和担心,现在已经完全变成绝望和伤心了。三天后,钟明丽的葬礼。许志生敲了敲许允诺的房门,说:“诺诺,起床收拾一下吧,咱们该走了。”

“爸,我不去了。”

房间里传来弱弱的声音。“没事诺诺,你还有爸爸。”

“我没事爸,你去吧。”

“……”可是后来她连爸爸都没有了。安如锋在葬礼上没有看见许志生带着许允诺来,也没敢问许志生,他想着钟明丽走了,以后也没必要跟他们联系了。许允诺不去葬礼,因为她心里一直在怪妈妈,如果她没有出轨,是不是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为什么要让她这么不幸福。如果钟明丽这几天能多关心关心她,而不是六年不见就管爸爸借钱,三年不见就真的再也不见了。为什么妈妈对她这么狠心。为什么妈妈要让自己不幸福。……还有半个月就是爸爸的忌日了,二十五岁的许允诺没有告诉任何人她要回移安给爸爸扫墓,毕竟她也没有人能告诉。可是就在她刚买完机票,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喂你好。”

许允诺说。“是诺诺吗?”

电话那头的女人问。“请问你哪位?”

“哎呀我是你婶婶呀!”

女人用尖锐的嗓门说。“婶婶?”

许允诺想自己的爸爸也没有弟弟啊。“你爸爸跟你叔叔是表兄弟,你爸爸的爷爷是你叔叔的外公啊。你忘啦?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女人开始套近乎。“啊…呵呵,不好意思啊婶婶,我实在没什么印象了,我很久没回移安了。”

“没事没事,都是一家人。”

“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个诺诺呀,听说你现在在汇州过得挺好啊!我看见你发的视频了,哎哟那个粉丝多的呀!”

隔着个屏幕许允诺都能想象到女人谄媚的模样。“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那个,这不你表哥快结婚了,还缺点钱给你表哥买婚房,听说你爸爸走之前给你存了不少钱,你看能不能……”“不好意思啊婶婶,我爸爸给我留的钱我上大学都用了。”

“没事没事,你现在不是大网红吗,肯定也不缺钱吧。”

许允诺皱着眉头想,都这么说了还不知道什么意思?“那个,婶婶,我是现在有点小人气,但是也不代表我手里钱多啊,现在这时候钱哪有那么好赚呀。”

许允诺语气平稳的说。“哎呀,诺诺,婶婶就跟你直说吧,你也不用多掏,就出个五十万就够。”

“不是,什么叫我就出五十万?”

“借借借,你看我太着急说错了。”

“婶婶,不是我不借,是我真的没有那么多钱。”

“你这孩子也太不念恩了吧,你爸死的时候,要不是我们这么多亲戚帮你爸处理后事,就凭你一个人都不知道忙成什么样了。 ”“您也说了那都是我爸去世之后的事了,咱们这么多年没见了,您不给我打电话我都忘了您了。”

“你怎么说话呢你?一点小钱都拿不出来还好意思当网红?看你拍的什么视频,我们村村头的老太太拍的都比你好,这年头谁都能当网红了?”

“那你就去看村头老太太呗,我没逼着您看我视频啊。”

“你……!”

女人被气的牙痒痒,临挂断电话都不忘提醒她,“别忘了,你克死了你爸妈…”她话还没说完,许允诺就挂断了电话并把她拉黑。这样的亲戚,她真的不想沾边。不过…她真的很差吗……许允诺本身就是双鱼座,天生敏感多疑。她陷入了沉思和自我反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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