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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最后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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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楚笑容想着,脚下的步子更快了一些。身后的尹毅年和楚域也加快了速度,跟到了她的身边。灵堂里,小姐姨娘们都一身丧服,带着白花跪在了棺材前边哭着。楚向天跪在最前头,身旁是正在痛哭流涕的二夫人。前来吊唁的夫人大臣们,纷纷安慰楚向天兄弟二人,让他们不要太过难过,同时也骂着楚笑容的歹毒。楚笑容今儿个本就是做好了要去给老夫人守孝的准备,所以她只穿了一身白衣,没有什么首饰。头上一朵纸制的白丧花被插在青丝上,格外的耀眼。她脚步轻跨,进了灵堂里。看着一屋子哭哭啼啼的人,突然扬起一个冷笑。如今哭着的这些人,还哭的是真心实意,简直让她想要拍手叫好。有丫鬟连忙跑了进来,差点碰到楚笑容的身子,一旁的尹毅年眼疾手快的将她拉了过来,护在了自己的身边。“老爷,三小姐回来了,非要进来,奴婢拦不住她!”

那丫鬟直接到了楚笑容面前,对着他禀报着。刚刚楚笑容要进来的时候,她的确有拦着她,可一看到尹毅年在后边,便没了胆子,给他们让了路。只是没想到这丫鬟这般大胆,竟然等她们进来后才跑进来告状。众人听后,转身朝门口看去,果真,楚笑容如今正一身白衣,站在门口,被太子殿下护在了身边。二夫人突然眼神阴狠,站起身来,朝着楚笑容走去。“你这个贱人,还敢回来!你给我滚出去!老夫人的灵堂岂能留你在这儿撒野?!”

灵堂里还有其他大臣,她就这么冲过来辱骂楚笑容,摆明了是害怕楚笑容会乱说话。而楚笑容被骂了,也只不过是莞尔一笑,上前一步,突然抓住二夫人的肩膀。“二夫人在睁着眼睛说什么瞎话呢?这是我祖母的灵堂,我怎么不能来?我虽然是楚家庶出的女儿,可我身上好歹留着的是楚家的血,你别忘了,你才是外人!再说了,二夫人哪只眼睛看见我撒野了?”

她神色凌厉,手下越发的用力,捏的二夫人喊疼。她好不容易才从楚笑容手里挣脱出来,指着她,抖着自己的手,骂道:“你……你这个大逆不道的贱人!你还有脸回来?还不快给我滚?我不允许你进来污了老夫人的灵堂,你害死了老夫人,如今还想在灵堂上大闹一番吗?!”

楚笑容却是冷笑一声,看着众人迎合着二夫人的辱骂,指着她不停地指责。这群人,从来就不会看什么真相。奶娘更是怕事情被知晓,上前扯着楚笑容的衣服破口大骂:“你这个小杂碎,回来干什么?你怎么不死在外面,是不是嫌这里不够乱?”

她突然伸手,“啪”的一下打落了二夫人的手,疼的她大叫。楚倩儿看着自己的奶娘被打了,自然是要第一个冲出来。她指着楚笑容,正要骂着,楚笑容却是抬手,不由分说的,朝着她的左脸,打了上去。这个巴掌打的又快又重,痛的楚笑容吃痛的叫了一声,随即又捂着自己的脸,满脸怨恨的看着楚笑容,似乎是想伸手打回去。“啪——”又是一个巴掌,只可惜这个巴掌,还是楚笑容出手,并且完好无损的打在了楚倩儿的另一边脸上,疼的她惊呼出来。“你……”楚倩儿睁大了眼睛就要骂人。楚笑容却冷笑一下,又是一个巴掌,打到了她脸上。随即,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全都是在楚倩儿毫无招架的情况下,又快又狠的一下一下打到了她的脸上,楚笑容还很好心的一边打一下,给她打成对称的。“这些,全都是我先替老夫人还给你的,接下来的,那些我会一下一下的还给你!你最好把你的命留着!”

她宛如高高在上的女王,居高临下的看着楚笑容。心中有气的楚倩儿,还未来得及开口,却已经被她这个模样弄得不敢开口。而奶娘,看着楚倩儿在自己面前被欺负了,则是憋了一肚子气,想要上去扯楚笑容的头发。楚笑容像是早走察觉,突然像前走了一步。将楚倩儿的衣领往后一拉,让她挡在了自己的背后。这一系列的动作太过快速,导致了奶娘抓出来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便硬生生的抓到了楚倩儿脸上。只听楚倩儿惊叫一声,众人朝她脸上看去,发现她脸上俨然已经留下了两条血痕。“倩儿。”

奶娘大叫一声,赶紧将自己的手收回,前去查看她脸上的伤。谁知楚倩儿却用手把脸捂得严严实实的,将奶娘一把推了出去。眼看着面前的情况越发的乱腾,楚向天终是忍无可忍,站了起来,朝着这边,气势磅礴的走来。他的手至始至终都背在了背后,破有一种天人的气势。可在楚笑容眼中看来,他这样,只让她觉得可笑至极。“你这个逆子!如今你要回来打扰老夫人不成?你一定要老夫人走得都不安心?!”

他声音雄壮,看着楚笑容,眉毛皱的十分的深。楚笑容微不可查的弯了弯嘴角,随即冷笑一声:“打扰?楚老爷说这话的时候,自己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老夫人究竟怎么死的,是谁害死的,我想楚老爷自己是最清楚不过了。”

她看了楚向天一眼,随即朝着一旁的凳子前去坐下,悠闲自得说道:“事情已经发展了如今这般程度,我就不多说了,我只是来给老夫人磕头告别,楚老爷只要不阻止,那么我就不会闹,楚老爷若有意阻止,那就别怪我不念及父女之情,将你和你夫人女儿那些窝囊事说出来。”

她的口气轻描淡写,却是听的那些老臣夫人皆是一愣。他们只知道楚笑容跟丞相府关系不好,只是没想到已经发展到了如今这个不能挽回的地步了。楚向天只是恨不得掐死这个不孝的女儿,他眉头深皱,思前想后,最终还是默许了楚笑容这个提议。这里众多大臣,楚笑容又知道他的那些事,更何况她还有五王爷和太子殿下撑腰,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楚笑容抖了出来,那楚家就是犯了满门抄斩的欺君大罪。而楚笑容有太子殿下护着,到时候没事不说,有可能还会是未来的皇后。他怎么会没想到这一层,只能默默地允许。楚笑容看着他沉默的样子,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便抖了抖自己衣袖上的灰尘,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的朝着棺材那里走去。那些姨娘都害怕的让出来一跳路,纷纷跪在旁边,看着楚笑容一步一跪一叩首的模样,倒没有觉得做作。楚笑容如今的确是真心实意的,她每走一步,便跪下来,磕一个头,一直磕到了棺材面前。她缓缓起身,看了一眼棺材盖半盖的里边。老夫人如今正闭眼安静的躺在里面,不同于平常穿的那么朴素。她如今身着一身华服,带上了许多首饰,就这么躺在了棺材里,让人以为她只不过是睡着了。楚笑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终于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从前容儿都是叫您老夫人,今天,容儿唤您一声祖母。祖母,容儿不孝,不过祖母放心,害您的人终究不会有好报应,容儿自然也不会放过她!祖母,您知道吗,今天是中秋,您希望容儿与他们好好相处,可是容儿没有,这点小事,容儿无法完成,祖母一定不会怪容儿的,对不对?”

她明明是在笑,若不是面上带着痛苦的表情,否则的话,大家都要以为她只不过是在同一个人常人唠家常罢了。“祖母,容儿给您磕头送行。”

她言出必行,说完以后,突然面对着棺材,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嘭——”接连三声额头碰撞地面的声音传入到大家的耳朵里,楚笑容磕完头,丝毫不顾头上的血迹,她擦了擦眼角快要落下的眼泪,随即重新弯了嘴角,转身准备离开。这是最后一次,她为了这个疼爱自己,宠爱自己的老人哭。过了今天,她会亲手布局,让楚向天失去他一个又一个最爱的东西。包括,他唯一的儿子,楚明。出了灵堂以后,楚笑容掉落的披风又被尹毅年还她重新披上了。引用你拿了锦帕,轻轻替楚笑容擦掉了她额头上的血。他从未开口说话,却是最懂她心思的人。就连楚笑容都对这份默契惊讶不已,他不开口,她便安静的看着他,细心的替她擦拭着额头。“我不疼。”

她突然巧笑,把尹毅年的手拉着放下。她知道,他不说,只不过是在气她自己不爱惜自己。“只有今天,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信你。”

只不过是毫无表情,最为简短的三个字,却让楚笑容心中一阵暖意。身旁的楚域看着腻歪的两个人,叹了口气。就在三人在门口驻足的时候,不远处突然飞奔而来一匹马。楚笑容定眼看去,发现那马上坐着的,可不就是宁怡?她如今正挥着鞭子,火急火燎的朝着这边赶来,楚笑容面上一柔,朝着宁怡那边招了招手。楚域眉头一皱,突然飞身到了宁怡身后,将马控制住了,然后将宁怡抱了下来。“怎么你一个人出来了?”

他皱眉询问宁怡,宁怡却没有理他,而是挣脱了他的怀抱,朝着楚笑容冲去。她跑的速度太快,都快到楚笑容面前,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楚笑容伸手挡住,深怕宁怡撞的太用力。谁知道尹毅年突然将她拉入了自己怀里,然后又自己的背去挡住了宁怡的攻势。好在宁怡猛的刹住了脚,她有些焦急的拉着楚笑容左看看右看看,一急起来就开始落眼泪。“大嫂,你的伤好了吗?我这两天被母妃关在了宫里派人把守,听说你受了重伤差点死了,今天好不容易寻了机会跑出来,你快让我看看!”

她想要把楚笑容的袖子撩起来,一旁的尹毅年却突然把楚笑容拉了回来,护在自己的怀里,皱眉看着宁怡说道:“她没事了。”

楚笑容知道他不让宁怡看自己,是怕宁怡太过毛手毛脚碰到她的伤口,她莞尔一笑,捏了捏他的手,这才从他怀里退出来。“你跑出来没有关系吗?当心回去以后华妃该又要罚你!”

她宠溺的敲了敲宁怡的头,面上的悲伤已经完全消失。宁怡噘着嘴揉了揉自己的头,高兴的要去抱楚笑容。好在楚域赶来将她拉了过去,楚笑容这才逃过了一劫。离开时,楚笑容转头看了一眼丞相府门口挂着的白灯笼,心情凝重。宁怡看出了她的不开心,转身过去揽住了她的手,笑着安慰道:“大嫂,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你还有我们一直在你的身边。”

楚笑容无所谓的笑了笑,心中已经在开始思索接下来的事了。“三哥,楚明现在身在何处?”

她加快了步子,到了楚域身边,询问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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