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小年夜的宫宴之后,岳菱就很少见到周萍儿了,即使是除夕那天,周萍儿也是早早就去休息了,并未在一起守岁。而后周萍儿也并未迎来出宫的时刻,只是安静地继续在寿康宫住着,想等严家丧子之痛淡化些后再低调回去。如今看到周萍儿主动来兴庆宫,岳菱有些惊讶:“萍姐姐怎么过来了?”
许久未见,周萍儿憔悴了不少,是肉眼可见的消瘦了。“公主,求求你救救他吧!”
周萍儿和岳菱的关系比寻常表姐妹看起来还要亲厚一些,从前也没有这样行大礼的时候,这让岳菱心中满是疑惑。“萍姐姐这是做什么?发生了什么?”
岳菱心中也猜测到了一二,近日春闱有人徇私舞弊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而周萍儿的心上人又刚好是今年的举人。被岳菱的问题一提醒,周萍儿才冷静了一些,她慢慢将自己听到的消息说给了岳菱听。岳菱仿若才知道今年的会元沈之南竟然是周萍儿的心上人:“姐姐的心上人便是此人?”
点了点头,但是周萍儿立即就为沈之南辩白:“沈公子他才华横溢,是绝对不可能作弊的,这其中是有人陷害。”
“可是……”岳菱表现得有些迟疑,因为她不知道周萍儿说的是不是真的。而且即使周萍儿说的是真的,沈之南没有作弊,凭着自己的实力考中会元,岳菱觉得以永嘉公主的身份也不适合干涉朝堂上的事儿,万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得不偿失。“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只有公主你了!”
周萍儿把表妹当作救命稻草,这宫里能帮她又能在萧君衍面前说上话的,就只有永嘉公主了。“萍姐姐,这事儿非同小可,你应该知道这不是你我能插手的!”
岳菱并不想帮忙的,她可不是来做活菩萨普渡众生的。“我……”被岳菱一说,周萍儿也意识到自己的确有些莽撞了。可是她一听到沈之南作弊入狱的消息传来,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十分了解自己的心上人,绝对是真才实学,品行端正,作弊是怎么也不可能作弊的,一定是有人陷害。岳菱见周萍儿不说话了,知道她是在认真思考,有心劝了两句:“萍姐姐,这件事你还是不要多管了!若他真的是被陷害的,皇兄总能查明真相的。”
“是我着急了!”
周萍儿碰壁之后反而冷静了下来,她自从除夕后就一直窝在寿康宫,轻易不肯出门,可是这样宫外的消息却能不偏不倚地传到她耳朵里,似乎就是冲着她来的一般。“萍姐姐,沈公子能考的会元也不会是普通人,说不定他自己就有法子证明清白。倒是你,如今迟迟不能出宫,你也不多为自己考虑考虑!”
岳菱苦心劝慰,看似十分关心周萍儿。周萍儿也确实听进去了,她一脸哀戚:“一听到他出事儿的消息我便慌了神,却忘了我如今也是自身难保。”
于心不忍,看着周萍儿难过的样子,岳菱有一种给想要帮助她的冲动。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岳菱觉得周萍儿和她印象中的周家人还是有些不一样。只是到底是仇人,岳菱很快就按下自己荒唐的心思。“萍姐姐,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但是我相信皇兄,他一定不会真正有才的人白白蒙冤。”
岳菱眼神里满是真挚。周萍儿渐渐冷静下来,她觉得公主表妹说的也不无道理。见人听劝,岳菱也放心下来,随后拉着周萍儿聊些开心的事情。只是没过一会儿,寿康宫的人便找了过来。“公主,周夫人带着周公子进宫了,太后让奴婢来找周姑娘回去,让他们母子说说话。”
岳菱一听周景阳进宫了,心思活跃起来。那个一看到她就犯傻的表哥来了,她也该去寿康宫凑凑热闹才是:既是舅母进宫了,我也该去瞧瞧舅母!”
寿康宫的奴才哪个不知道周太后和周家人的心思,眼见着岳菱想同周家人亲近,做奴才的自然开开心心带着两位姑娘回了寿康宫。一到寿康宫,岳菱便活泼起来,拉着周萍儿丢下众人一路小跑带着周萍儿来到周太后跟前。“儿臣给母后请安,见过舅母。”
前面两个人岳菱都大大方方,偏偏到了周景阳面前的时候,小姑娘的语气中带着些调皮,尾音稍微拖了一下,一声表哥婉转动人心弦,“见过表哥!”
周景阳忙作揖回礼:“给表妹请安!”
全部的心思都被活泼的表妹吸引住,周景阳回礼也是惹得两位长辈笑了起来。周太后很满意周景阳这个准女婿,越看越觉得喜欢,尤其是周景阳高中之后:“景阳这孩子,在嘉嘉面前怎么就害羞起来了?”
被周太后直接戳穿了周景阳的窘态,周景阳脸都羞红了,倒是岳菱大大方方站了出来替周景阳说话:“母后,表哥哪里害羞了,我就觉得表哥这样挺好的。”
说话的时候岳菱的目光还是紧盯着周景阳,这倒是周太后乐见其成的事儿。只是苦了周景阳,被表妹这样盯着,心里小鹿乱撞,连耳根都红透了。好在周太后开口让岳菱带着周景阳出去逛逛,这才让周景阳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在那么多人面前紧张了,不过要和表妹一起出去,好像还是有些紧张。岳菱想要拉着周萍儿,但是周太后却道:“萍儿留下,你母亲有些体己话想跟你说。”
“母后,就让萍姐姐和我们一起去玩嘛!”
岳菱开始卖萌撒娇,就想看看周太后是不是一定要留下周萍儿。周太后不为所动:“你个小淘气,整日粘着你表姐还不够。你先去玩,让你舅母和萍儿说说话!”
岳菱心中了然,怕是有什么事情要单独交代周萍儿吧!岳菱见带不走周萍儿,只能先跟着周景阳去玩了。周萍儿心中也满是疑惑,她和母亲关系并不算太亲密,能有什么体己话要说?心中隐隐不安,但是她对可能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