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然是满意的走了,但是却留下了两个顶着乱糟糟鸡窝头的外甥女,陆依依看着自己两个女儿那毛糙的头发,一时间,竟是有些哭笑不得。 黄鹤楼,后院里。 一只巨大的袋鼠虎视眈眈地看着一个男人,那男人脸色难看,左边的脸肿了一块,右手搭在了腰间悬挂着的刀上,,将家人护在了身后的马车里,一动不动。 “哈哈哈哈哈……”一旁,赵烈笑得前俯后仰,涕泪横流,差点儿笑得喘不上气:“笑,笑死我了,哈哈哈哈,王……王朝……哈哈哈哈……憨豆它……它居然埋伏你……哈哈哈哈哈……” 这话一出,王朝脸色顿时黑得跟锅底一样,他也没想到憨豆居然会埋伏自己,而且……还特娘的埋伏成功了,实在是……丢脸到家了! “憨豆你做什么,还不快回去!”
看着对峙中的一鼠一人,陆文亦头疼不已,他还说今天一大早这憨豆就来这里做什么,感情是来这里搞埋伏!真是见鬼了! 叽叽嘎—— 憨豆叫了一声,但它并没有挪动,甚至还上前了两步,眼睛里满是跃跃欲试的神情,很显然,它压根没听进去,也不打算离开。 王朝嘴角抽了抽,恨不得一刀砍死这袋鼠算了。 赵烈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感觉下一秒似乎就要背过气去。 “王当头,你先带家人去客房歇息着,我把憨豆带下去。”
陆文亦说着,就伸手去拉憨豆脖子上的三角围巾。 憨豆低眸瞥了他一眼,咧了咧嘴,嫌弃! 这个眼神被陆文亦看得一清二楚,顿时心塞不已,他怒道:“憨豆,我知道你听得懂我的话,这里不是你闹的地方,赶紧回家去,省得我叫安然过来收拾你。”
听到这话,本来还趾高气扬的憨豆气焰顿时就熄灭了,连伸长的脖颈都缩回了不少。 叽叽嘎—— 气愤地叫了一声,憨豆终于转头走向了后门。 见状,王朝不禁松了一口气。但这口气还没完全呼出,就被转过头来的憨豆给惊得又噎在了喉咙,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见他哽得脸色通红,憨豆嘴巴一咧,眼底闪过一缕嗤笑的神色,然后走了。 那小表情,气得王朝差点原地去世,但心里也有些疑惑,这袋鼠,似乎比半年前要精明得多?而且,似乎更肥了! 这般想着,他也问了出来。 陆文亦笑道:“大概是跟安然待一起久了吧,你也知道,安然对训练动物很有一套的。悟空现在都会练武了,就是那条蛇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什么蛇?”
陆安然的声音忽然间响了起来,几人转头看去,就见她从后门大步走进。 身穿一身墨色的汉服道袍,衣角有着青白色的牡丹刺绣,头发用一根玉簪简单地挽成马尾,给人一种沉稳干练的印象。 只是那双狭长的凤眸太过锐利,见之仿佛听见了刀剑锐意的争鸣。 看到她,王朝和赵烈两人瞳孔不禁一缩,浑身寒毛尽数乍起,一种刺骨的寒凉顿时侵袭而来。 这人,气息更加的内敛了,也更加的成熟老道,感觉……跟她作对的话会被玩得渣都不剩! 两人连忙弯腰拱手,“陆大人。”
地位的转换令两人有些不适,但他们也认得清现实,所以这一声‘陆大人’他们喊得心甘情愿。 陆安然淡笑着挥手,“两位远道而来舟车劳顿,想必也无心外事。就先安顿下来,有何事待明后日再说如何?”
两人笑着一点头:“听陆大人安排。”
“那就行。爹,让邓伯他们到天波浩渺那边去选两套宅子。”
“行,我去喊老邓。”
陆文亦笑着离开了,王朝和赵烈两人行了个告退礼后便跟着陆文亦离开。 两人此刻很是轻松,毕竟是第一个来投诚的,他们敢确定,陆安然不会闲置着他俩。 事实的确如此,陆安然现在需要大量的人手,武方面陆家年轻一代已经全部起来了,文方面却是差得太多,唯独一个陆子期拿得出手。 可陆子期的阅历不足是一个缺点,这个缺点唯有时间的打磨才能历练的出来,偏偏他缺在这一点。 因此,为了吸引天下有志之士前来投靠,她不但不会闲置王朝两人,还得重用! 当然,这两人也不是什么无能之辈,尤其是王朝,他心中对权力也是执着得很,不然也不会跑来这边投靠她。 陆安然不怕他心中有欲望,就怕他没有,有欲望的人比没有欲望的人好控制多了。 有了这两人,陆安然也准备组建公安部门了,心里也开始细细思考这个部门组建的可能性大小。 一边想着,一边往前楼走去,来都来了,还是将就在这里吃顿饭再走。 到了前厅大堂里,吓了小二一跳,然后又欢喜恭敬的给陆安然布菜上酒。 陆安然一个人来,就没打算去包间,自己提起酒壶倒了一杯开始小酌着,闻着那酒香,突然兴致一起,笑着唸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好诗!”
这时,一男子走了过来在她对面坐下。 他穿着一身白衣,凤眸狭长眼尾轻挑上扬,整个人看上去清冷如雪,只是那含笑的薄唇令这霜融化了许多:“姑娘年纪轻轻,不曾想竟这般才情斐然,久仰久仰。”
陆安然看着他,瞳孔却是微微一缩,这人,候天逸?不,不是他,气质不一样。 “姑娘这般看我作甚?”
男子声音温润,伸出修长的手自顾自地拿着酒壶倒了一杯喝下,继而一怔,看了看酒壶又闻了闻杯中的酒: “这是什么酒?竟然这般烈。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从未喝过这般炙烈的酒。”
说着,又轻咂了一口气,不禁笑道:“当真是好酒,与此一比,以往喝过的酒倒是和水一般寡淡了。”
陆安然微微挑眉,没有说话,这时,一道粗犷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侯二哥,你倒是等等我们啊。”
她转头看去,就见武云飞喘着粗气走进了大门,身后还跟着一个满头花白的老头子。 见是他,陆安然并不在意,准备收回视线继续喝酒。 然而,还没来得及收回,一个白衣书生就闯入了她的眼帘。 还没看清他的样貌,就被他左眼角下方泪痣给吸引了,紧接着,那书生薄唇噏动,清冷的声音便在大堂里响起:“众生云云难貌相,海水滔滔难斗量;平凡不识平凡客,世情百态掌握中。”
诗落,那目光也定在了陆安然身上,嘴角一扬,划开了一个邪魅的微笑,他大步走来,道:“姑娘,鄙人可否在此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