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结束了,一切都恢复了正常,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李枫每天不是陪着妹妹到处溜达,就是躺在河边晒太阳,日子悠闲得很。 悠闲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十二月十日下午,之所以持续到这时候,是因为有客上门。 当时李枫正在院子里的玻璃房(屋顶是玻璃,其余四面是正常的砖墙)内晒着太阳睡大觉,豆豆在侍女的陪同下玩积木。一切都是安静而美好。 崔管事一路小跑着就进来了,小声汇报道: “郎君,右武侯大将军、吴国公,右武卫大将军、宿国公来访!”
“吴国公?宿国公?谁啊?”
李枫睡得正香,被吵醒了很是不满。 “就是尉迟敬德将军和程咬金将军。”
作为勋贵家的管家,崔管家还是很尽责的,虽然不在长安但是官员升迁任免还是了如指掌的。 “他们来干嘛?长安的官员都这么闲的吗?”
“额……要不您接待一下?”
“先请他们去前厅看茶,我换身衣服就来。”
“是!”
不一会儿,崔管事就请两人到了前厅,让小梅上了茶羹,对二人道:“二位国公稍待,我家郎君片刻就来。”
“好说好说。”
程咬金大大咧咧的说道。 随后小声对尉迟敬德道:“老黑,你看准了没有?”
“当然看准了!你以为某和你一样?某可是百步穿杨的眼力!”
尉迟敬德没好气的说道。 “嘿!要论武艺某不一定打得过你,但要说你箭术胜过某,某可不认!”
“一会儿见到人你就知道了。”
尉迟敬德卖了个关子。 片刻后,李枫走进了前厅,向两人拱手道:“不知二位国公大驾光临,有失远……” 李枫话说道一半,就惊呼了起来:“怎么是你们两个!”
“果然是你!”
程咬金跳了起来。 “额……那个,两位国公,要不先自我介绍一下?”
李枫表示分不清两位谁是谁。 “某乃右武卫大将军,宿国公程咬金!”
“某乃右武侯大将军,吴国公尉迟恭!”
“二位国公好啊,来,喝茶,喝茶。”
李枫尬笑着说道。 “李县男,那日长安城外一别,某甚是想念啊!”
程咬金皮笑着说道。 “哈哈哈,宿国公说笑了,某不过是个闲人而已,怎劳宿国公挂记?”
“唉,李县男与某可有救命之恩。那日要不是李县男出手相助,某早死于李元吉之手了。”
程咬金起身行礼道。 李枫连忙起身回礼,口中道:“些许小事何须挂齿,宿国公客气了。”
“李县男,你这话……” “行了行了,你们俩别再推来让去了。”
尉迟恭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开口说道。 “喝茶,喝茶。”
李枫端起茶盏客气道。 “宿国公,某这几个月都没出庄子,你是怎么知道某在此处的?”
李枫好奇的问道。 “哈哈哈,这得问尉迟黑子,是他告诉我的。”
程咬金笑着说道。 “李县男那日单枪匹马追着数百突厥骑兵打的英姿,某可是历历在目啊!”
“就是你喊的‘壮士留步’?”
“看来李县男是想起来了啊。”
“等会,你们在说什么?某怎么越听越糊涂?”
程咬金越听越糊涂,赶紧插话问道。 尉迟恭便将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那日他回营后审问了被俘的突厥人,才知道李枫的壮举。程咬金听的眼睛都直了,百骑破万、千骑破十万他听说过,甚至也干过,但是一个人追着打的几百人丧胆那是闻所未闻。 “没有吴国公说的那么夸张,只是突厥人丧胆不敢再战罢了。”
李枫听着尉迟恭替自己吹牛批尬的一批。 “李县男太过谦虚了,不知有意从军否?某可保举你为右威卫校尉!”
尉迟恭突然说道。 “李县男,不要听他胡扯,来我左武卫,我保举你为郎将!”
程咬金撇了尉迟恭一眼说道。 “程咬金!你特么什么意思!”
尉迟恭骂道。 “怎的?以李县男之能,你委以区区一个郎将合适吗?再说了,李县男与某有救命之恩岂能在你个黑子手下?”
“郎将就郎将,某家也不是保举不起!”
“你这个……” “……” “二位国公,某并没有出仕的打算。”
“李县男身负勇力,为何不愿为国出力?”
尉迟恭的脾气比较直接,出声问道。 “某父母双亡,家中还有一幼妹要抚养,再说某太年轻了,骤登高位怕是树大招风了。”
十六位的有大将军一名,将军二人,中郎将二人,下设郎将五人,不打仗的时候每个郎将统领一千多人,战时部队扩编人数可达数千人,妥妥的旅长级别。 “大丈夫在世,当封候拜将,建功立业。甘罗十二岁拜上卿,霍嫖姚十七岁大败匈奴,年少而身居高位者古来有之。今上雄才大略,必能对李县男量才施用。”
程咬金也劝道。 “宿国公,某在世上只有舍妹这一个亲人,某去军中建功立业,留舍妹一人在家,心里难安。再说,甘罗霍嫖姚可都是英年早逝呐。”
李枫颇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 “李县男,你……” “既然李县男暂时无意出仕,那就以后再说。”
程咬金打断了尉迟恭,给他递了个眼神,示意这事儿以后再说。 “二位远来,不如在某这里吃顿便饭?”
“好啊!某正欲与李县男把酒言欢呐!”
李枫眼角抽了抽,天可怜见的,他就是客气客气啊,程咬金这货是真特么的不客气! “崔管家,设宴。”
李枫没好气的喊了一声。 “是!”
半个时辰后 “老程,你这酒量不行啊!”
“黑哥,你这是养鱼呐?”
“来来来,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我干了,你们随意。”
李枫对着俩酒鬼疯狂的劝酒,在注射“超级血清”后,他的酒量是蹭蹭的涨,不说千杯不醉,喝个七八斤烈酒没啥问题。他拿出来的酒将近六十三度,远超市面上卖的蒸馏酒。 程咬金和尉迟恭本来还想灌翻李枫这个小年轻,结果被李枫灌得五迷三道的。 “哈哈哈,老程你……你小子酒量不……不行啊!”
尉迟恭大着舌头说道。 “放……放屁,我看你……你快不行!”
“老程不要怂,和黑哥干到底!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弟弟我支持你!”
李枫在一边扇风点火道。 “尉……尉迟黑子!老……老子今天跟……跟你拼了!”
“来……来啊!老子怕你啊!”
“血战到底!喝到天亮!”
李枫也酒劲上头了。 “喝!”
“老弟,不是哥哥我……我跟你吹!当年,哥哥……我也是万军从中杀进……杀出的人物!”
尉迟恭搂着李枫说起了当年自己的光辉事迹。 “尉迟黑子,你少……少吹嘘,说的好像……我不是万军从中杀出来的一样!”
程咬金不服了。 “老程,你……你不服是吧!”
“我服你个头!”
“来来来,咱俩过过招!我还治不了你了!”
“来就来!老子怕你啊!”
“这里实战不开,咱们去前院!”
李枫拉着两人就往前院的演武场走。 “两位哥哥,比拳脚还是比兵器?”
“先比拳脚再比兵器!”
“好!”
于是俩大汉就在演武场里搏斗了起来。 “弄他!不能让他得意!绊他腿!哎!小心!”
李枫一边扇风点火一边给两人提意见。 两人越打越觉得不对劲,这小子在消遣我们呀!直娘贼的,先揍他一顿再说。 程咬金和尉迟恭对视一眼,同时放开对方抓向李枫。李枫一愣,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冲我来了? 李枫虽然不会摔跤,但是他会打架呀。一通王八拳下去,虽然没能彻底放倒程咬金和尉迟敬德,但是也没太吃亏。 三人打作一团,从开始的你来我往,变成了扭打成一团。 尉迟恭:“姓李的你有本事撒开我的头发!”
李枫:“你特么先把我腿放开!”
程咬金:“能不能先从我身上起来?”
尉迟恭:“你先把手从我胸上拿开!”
“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松手。”
“好!”
“好!”
“一,二,三!”
“姓李(尉迟,程)的!你使诈!”
三人骂完,互相看了一眼,随即松手大笑了起来。尉迟恭此时还没后来的居功自傲,只是脾气直些。而程咬金也没后来的谨小慎微,为人开朗大方,三人竟有些忘年交的意思。 “二位哥哥,一起泡澡去。”
李枫拉着二人往待客专用的浴室走去。 “崔管家!烧水!”
“是!”
崔管家当时看着三人打斗腿都直哆嗦,现在看三人好的跟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似的,也放心了下来。 李枫拉着好奇二人很快就到了浴池,三人先用冷水洗刷一遍,然后进池子里泡着。 “啊!舒服啊!”
“李贤弟,这浴池不错,改天帮哥哥我家里也修一个。”
“好说好说,这两天就安排他们过去。”
“哎哎,别忘了我家啊!”
“黑哥放心,忘不了你的。”
“嘿嘿,那我可就在家等着了。可千万不能和某个不要脸的学!”
“尉迟黑子!你说谁呢!”
“说谁谁明白!”
“你是不是还想打啊!”
“两位哥哥!给我一个面子,咱先好好享受享受,比试的事情一会儿再说,可好?”
“哼!那就看贤弟你的面子上,先饶他一会儿!”
×2 三人舒舒服服的泡着,要不是刚才的打斗出了一身汗,酒劲挥发不少,三人怕不是得有俩睡着池子里。 两刻钟后,三人起身离开浴室。 李家仆人极少,所以并没有伺候三人沐浴更衣。 “贤弟,我观你这府上也没多少仆人侍女,难不成囊中羞涩?要不哥哥送你一些?”
玄武门之变后尉迟恭得了重赏,渭水之战也立了功劳,可谓是富得流油,见李家仆人稀少,便有些揶揄的说道。 “呵呵,我囊中除了钱一无所有。”
“那你为何不买些侍女仆人?你家连歌舞伎都没有,客人来了岂不失礼?要不哥哥送一队歌舞伎与你?”
程咬金也有些好奇。 “我家中只有我和舍妹二人,要那么多仆人侍女干嘛?我这里常年无人来访,要歌舞伎干什么?”
李枫反问道。 尉迟恭和程咬金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到了前厅,此时厅里已经收拾好了,三人落座,喝了会茶。 刚才酒喝得多菜吃的少,越喝茶李枫越觉得肚子饿,便开口道:“二位兄长,不如再去吃些东西?”
“如此甚好!”
二人跟着李枫到了他自用的饭厅,对跟随在一边的小梅说:“让厨房准备火锅。去问问小娘子吃饭没有,没吃的话一起过来。”
三个人申时(下午三到五点)不到就开始喝酒了,现在才刚酉时过半(下午六点),太阳还没落山,正是吃饭的时候。 “是!”
不一会儿,豆豆就在侍女小菊的陪同下,到了饭厅。一进饭厅,小姑娘就来了个乳燕投怀:“阿兄!”
李枫一把抱起小姑娘,这时候小姑娘才看到饭厅里还有别人,害羞的把小脸埋进李枫怀里:“哎呀!怎么还有别人啊!”
“哈哈!婉儿,这两位是阿兄的兄长,以后也是你的兄长。”
“阿兄!放人家下来。”
小姑娘害羞的说道。 站到地上后,对着尉迟恭和程咬金福了福身,说道:“李婉儿见过二位兄长。”
尉迟恭和程咬金看到粉嫩可爱的小姑娘,听着小姑娘奶声奶气的招呼,心里那个乐呵啊,恨不得回家就把自家的几个兔崽子吊在树上抽一顿狠的。 俩人完全没意识到被占了便宜,尉迟恭今年四十一,程咬金三十七,而李枫年方十八,俩老汉都能当李枫的爹了(尉迟宝琳十七岁)…… “嘿嘿,婉儿你好呀。我是你程咬金哥哥。”
程咬金一边蹲下和小姑娘打招呼,一边掏出一块玉佩递给了小姑娘:“来,拿着,这是哥哥给你的见面礼。”
“谢谢程咬金哥哥。”
小姑娘甜甜的说道。 程咬金顿时笑得一张大脸如菊花绽放一般,没等他说话尉迟恭就挤了过来。 “婉儿,我是你尉迟哥哥,来来,这个是我的见面礼。”
尉迟恭也笑着递了一块玉佩过来。 “谢谢尉迟哥哥。”
四人聊了一会儿,小梅就带着两个仆妇,推着小推车进了饭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