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以为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揪出建成余孽,当务之急应当将养殖场建立起来,若是拖到天气炎热之时,怕是会横生枝节啊。”
“蔡国公,总不能对那些建成余孽视而不见,放任自流吧?”
“齐国公多虑了,那些人现在惶惶不可终日,哪里还敢出来兴风作浪,最多传些谣言罢了。再说魏玄成已经安抚了河北山东的建成余党,没有外援,长安的那些人不过是疥癣之疾罢了,不足为虑。”
长孙无忌还指着清洗一波朝堂,安排自己人上位呢,一听这话就不愿意了,当即反驳道:“邢国公,你说的倒是轻巧,谁能担保他们没有不臣之心?若是他们被有心人煽动,破坏朝廷大计怎么办!”
房玄龄火气也上来了,心说我不敢和李世民吵,我还怕你不成?直接和长孙无忌呛了起来: “难不成把那些人全都调离长安?还是把他们全部处死?再说了,你怎么知道谁是建成余党?难不成要掀起大狱不成?”
“是啊。”
杜如晦也插了进来:“齐国公,当年建成势大,朝中官员大多依附于他,若是大肆调查,怕是不利于朝局稳定啊。”
“邢国公,蔡国公,你们如此维护那些人,难不成那些建成余党里是有你的门生故吏还是有你的亲朋好友好友?”
长孙无忌被李枫怼多了,战斗力有所提升,一挑二也不落下风,都学会戳人肺管子了。 房玄龄一听这话,差点没跳起来,长孙无忌这话太阴损了。立刻反驳道:“你休要血口喷人!某一心为公,为的是朝局稳定!”
杜如晦则是直接怼道:“齐国公还没调查,就准备攀咬了?”
“谁知道你们有没有……” “都给朕住口!”
李世民看着两人越吵越起劲,出声呵斥道:“堂堂国公跟村妇一样,成何体统!还有没有点朝廷重臣的体面!”
三人吓得赶紧躬身请罪。 李世民看着躬身请罪的三人,脸色冷峻的说道:“建成余孽什么时候都要查!不查不行!但是养殖场的事情也不能放下。”
“是!”
“眼下要尽快把养殖场之事落实。所需财帛由少府监出,在少府监下单设养殖司,负责养殖之事。辅机,你负责吏部,要对进入养殖司的官吏进行甄别,万不可让别有用心之人有可乘之机!”
“臣领旨!”
三人恭身应诺。 “行了,都去休息吧。”
“臣等告退。”
三人离开后,李世民冷哼了一声,对身后的张阿难问道:“那件事要抓紧查。”
“是。”
李世民早就觉得孔颖达不对劲了,出发时特意让张阿难安排人去查是谁在背后捣鬼。 “李信那边有消息吗?”
“暂时还没有消息。”
“一有消息,立刻上报。”
“是!”
。。。。。。 房玄龄三人被骂了一顿,神色不虞的各自回房。 长孙无忌回到东厢房的时候,就看到孔颖达正愁眉苦脸的坐在厅里。一见长孙无忌进来,立刻起身道: “齐国公,情况如何?”
“李枫有些微词但是已经表示此事揭过,陛下也未多提及此事,孔公不必太过担心。”
长孙无忌睁着眼睛说着瞎话。 在场的人只要不是聋瞎,都知道李枫不会就此揭过,高低是要给孔颖达下个绊子的。 孔颖达闻言放心了一些,叹了口气说道:“唉!饮酒误事啊!今天老夫这张老脸算是丢尽了!”
“孔公不必如此,某与那李枫相识多时,他并不是气量狭小之人。明日您道个歉,某再说和一二,想来此事也就过去了。”
长孙无忌嘴上忽悠着孔颖达,心里则是暗道:李枫气量的确不狭小,但你要是惹到他头上,那小子可不是好相与的,你且等着吧! “那就有劳齐国公了。”
孔颖达给长孙无忌做了个揖。 “不可不可!”
长孙无忌赶忙拦住,说道:“小事而已,孔公何必如此客气?”
“老夫就怕坏了陛下的大计啊。”
李世民有意恢复孔家,对五姓七望,孔颖达则希望光耀门楣,两人属于一拍即合。可万一惹恼了李世民,孔家怕是出头无望了。 这年头虽然孔家有一些影响力,但是影响力远不如宋代以后,毕竟五胡十六国那帮子外族禽兽可不会管你是什么孔圣后人,不识相的宰了再说。 “孔公放心,某……” 。。。。。。 西厢房 房玄龄和杜如晦相对而坐,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玄龄兄,长孙无忌那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啊。”
“克明啊,此事不宜掺和,就当不知道吧。”
李世民虽然没有说要清查李建成旧部,但傻子也知道他不会就么算了。 房玄龄怎么也想不通,事情是怎么从诏李枫入朝,变成清洗李建成旧部的。 对于李建成旧部,他向来主张以抚为主,不到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能动手。 明面上,朝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官员和李建成李元吉有关系,可暗地里有关系的、首鼠两端的不知道有多少。 明面上的人好办,他们也不敢怎么样,毕竟上了重点关注名单还一心作死搞事的人只是极少数。 可是那些躲在黑暗里的人就不好弄了,没有身份信息搞监视都不好搞。再者李元吉生前蓄养了大批的死士,这些死士现在大多下落不明,二者一旦勾结起来,那乐子可就大了。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暗中调查,一但动静闹大了,某些人怕是会狗急跳墙,毕竟当年李建成也没少对李世民下黑手。 “唉!某是担心陛下将清查之事交予长孙辅机啊。”
朝堂官员中,长孙无忌是最铁杆的李世民拥趸,也是最受信任的。李二倒是极有可能将此机密之事交予自己的大舅子。 可长孙无忌此人心思深沉、手段毒辣,一但大权在握,那些建成旧部和李渊旧部能远迁边远之地为官就算是运气好了,一个不好就得全家流放。到时候,朝堂矛盾必然被激化,一旦形成对立,谁都讨不着好。 “此事只能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