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正不怕影子斜,也好让皇上看看,湛王口中的恩惠,予我王妃之位的贤德,是如何模样!”
湛王妃要的就是这诛心。
甚至都不用去外头和旁的王妃对比,只需看看她在的院子和卫侧妃的院子,便能一目了然。
这天底下,没有将黑说成白的道理,也没有将白诬成黑的规矩。
今日,若是不能将湛王拉下马来,她便是碰死在这大殿之上,也是心甘情愿的!
“好了,湛王妃和二皇子妃今日受惊颇多,先去偏殿歇息吧,再传太医来给二皇子妃瞧瞧伤,别与西荻那边引起什么误会才是。”
皇帝说完这话,那些朝臣才想起来。
这已经不单单是家事,还有国事掺合在里头。
湛王此刻恨得咬牙切齿。
若是早知今日,当初就该一碗药送她们母女二人上西天才是。
也好过现在才让人来踩他痛处。
如今唯一的指望就看卫侧妃了,她那人平日就是小心翼翼的厉害,可千万别被唬住了才行。
湛王府前,几百禁卫军将这大宅子围了个团团转。
别说人了,就是狗都跑不出来一只。
四王爷为首,看着湛王府这三个字的时候,都觉得十分晦气。
有辱皇家名声。
而后就对着身后站着另外几百禁卫军严肃的说道。
“搜!切不可放过一处!”
“是!”
林行之带队,第一个进了王府。
原本狗眼看人低的那家丁随从们,瞧见了这阵势,全都瑟瑟发抖的跪倒在地。
别说是报信了,就是跑动两步都会被拿下!
谁又会跟自己的命过不去呢?
于是,等林行之带人冲进了卫侧妃的院子之时,确实被震惊到了。
从前他觉得相府里的荣合堂是一等一的豪奢,后来见过了自家妹妹的颐华宫后,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但这些,与眼前卫侧妃的院子比较起来,那都是不值一提。
荣康郡主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九尾金鲤,在这院子的假山池里头,起码游着上千尾。
且隆冬时节,临近快要过年了。
这水还是活的,可想而知,是特意引的温泉水。
虽说这算不得多大的事,但在林行之眼中,此处却有些不同。
而后对着旁边的人就说道。
“去钦天监请监正和我父亲过来,便说王府有事要他们来查看。”
侍卫不明所以,但首领吩咐的事情,无有不尽心的。
所以就快步跑了出去,直奔钦天监。
卫侧妃原本在午憩,此刻却被外头的动静吵醒了。
张口唤了几声丫鬟,也未见有动静。
心中顿时生疑。
想了想,在床角的那矮柜里头,就动了几处机关,而后才起身穿衣。
果然,女人的心思是最敏锐的。
等她出门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站满了人。
来人都是陌生面孔,但瞧身上的衣服,也知道定是宫中的禁卫军。
卫侧妃与林行之并未见过面,所以互相不认识。
但名声总归是知道的,所以她自觉扬了笑便说道。
“不知这位大人是谁?今日到访王府,可是有什么重要之事?”
“在下乃御前侍卫林行之,奉皇上的命令,特来查看湛王府中一些的旧账,还请卫侧妃行个方便,将下人们都集中一下,若是碰到了禁卫军兄弟,那就别怪我们下手有些不知轻重了。”
“这个自然,既然皇上有令,将士们是该遵命。只是这账本在管家手里,还请将军准许我去取来。”
卫侧妃倒是有些大将之风,面对这么多的陌生人上门逼问,也没有一丝的胆怯。
还是如此的彬彬有礼,还真是厉害呢。
林行之心中如此想,但也不会给她机会在里头动什么手脚。
转而就抱拳说道。
“还请侧妃见谅,来这之前,下官已经命人去取了,就不劳烦卫侧妃走动了,你只需安静坐着,等一切尘埃落定便是。”
卫侧妃有过那么一下子的错愕,但很快就调整过来。
于是端了个大度的笑容,便说道。
“将军自便就是。”
而后就在院子中寻了个石头圆凳坐下,那态度之淡定,让林行之一度以为,是不是湛王妃看错了呢。
她倒是一点都不怕被搜查,看样子,表面上的账目一定做的很仔细,即便有几处错的地方,只怕也不是什么大事。
否则她不会如此淡定。
想到这里,林行之这表面功夫该做的还得做。
于是让人就彻头彻尾的搜查起来。
现在的禁卫军可不是从前的禁卫军,都是有些真功夫在手上的。
令行禁止,令到如风。
很快,整个湛王府上下就被翻了个地掉。
但除去那些比较奢华的物件以外,也就搜出来了十几万两的东西,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偌大一个王府有些结余,也不是什么大事。
而账本也如此,由带来专门的账房们一一查对之后,也并未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
一切都如林行之所猜想的。
这卫侧妃果然是有两把刷子之人。
不过想想也是,否则怎么可能荣宠这么多年呢?
搜不出这些东西来,那么湛王身上的重罪就会少许多。
只要他一口咬定自己不是故意踢死亲儿的,似乎其他人也没什么办法。
因此,一下子显了僵局。
林行之看着卫侧妃,还在淡定喝茶的样子,心里头对这个泰山崩于前的女人倒是有几分佩服了。
起码面对危险的时候,她的表现可比湛王厉害的多。
只是这么厉害的女人为何要屈居在王妃之下许多年?
这让林行之有些不解。
但很快,他的这些不解都有了出路。
因为林行之的父亲林大爷,钦天监的副监正来了。
在看到他的时候,卫侧妃抬茶杯的手顿了一顿。
而后又不着痕迹的继续喝着。
但显然,杯子里的水已经有些摇晃了。
钦天监的人过来,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
但卫侧妃对于林大爷的名声可是有所知晓的。
在林行之脱口称呼他“父亲”的时候,心里划过一丝着急。
她自己寻高人布置的风水局无人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