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骆宁见静嫔并不着急说话,她作为一个哑巴自然也不会催促静嫔,既然人家不着急,她更没有什么着急的,凌兰让念雪去端来骆宁的药,:“公主,晚上的药念雪已经熬好了,您可以用了。”
骆宁看着凌兰端着那碗黑漆漆的药,心中哀叹了一声却也无奈的接过了药一口气服下,那苦涩顺着喉咙一下子充斥着整个味蕾让她不禁皱起来眉来,静嫔是第一次在皇后的内殿看到骆宁服药,没想到传说中皇后的身子弱一直服药看来是真的,皇后一个外族人身子又入弱,在整个后宫中又不得宠,可是这么多年来皇后还是皇后,一直说骆宁的位置不稳,一直说那位永华宫的贵妃能够登上后位,然而景德帝已经登基十八年了,一点废后的意思也没有,然而谁都看的出来景德帝是真心不喜欢这位皇后啊,甚至有些厌恶,但是这样不喜欢不宠爱为什么骆宁还是这么稳固?这一向是一个迷啊。都说人心难测,还真的如此,坊间传闻永华宫的宇文贵妃是和陛下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个人青梅竹马,而且还传闻宇文贵妃救过陛下的命,因此陛下对这位虽然比自己还大两岁的贵妃娘娘宠爱至极,若不是太祖爷有命让异族公主骆宁成为了太子妃,而且还传言骆宁八字和陛下和有旺夫之相因此太祖爷才会看中骆宁公主让她成为这后宫之中最高权力的女子,可惜这么些年陛下除了给她一个皇后之位真的什么都没有给她,到是永华宫的贵妃娘娘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且所出的大皇子是第一位被封了王的皇子,足见荣耀无比,谁都没法和贵妃比,而且贵妃的母族是除了太后母族外第二大权势的家族,在世家中赫连家族为第一大家族只是现在几乎不出现在朝中,而宇文家族却因为贵妃的缘故隐隐有取代赫连家族成为第一大家族的势头,皆因贵妃,也因为陛下对贵妃的盛宠。看起来皇后并未受到陛下宠爱贵妃冷落的影响,反而到是自在不已啊,她进宫来也有些时日了,她也发现了后宫中这五大宫殿女主人之间的关系,最有权势的五位女性,却也看出了皇后在五个人中的尴尬的所在,然而却看起来皇后应该是最不得宠也是最可能被废的,但是这么久了,她还好好的,这真是不可思议的,她观察了这么久一直想不明白陛下的心意,一直传闻陛下随时都会废皇后而立宇文婷为后,并立大皇子为太子,然而现实呢,皇帝还是皇帝,皇后还是皇后,大皇子不是太子却封了吴王,年初的时候还迎娶了吴王妃。想不明白还是不要想太多的好,她虽然是有些不情不愿的进宫的,但是既然进宫了,就好好呆着,但是也得抱大腿不是,进宫前,母亲让她一定要多和宇文婷联络,毕竟外人看来宇文婷才是最得宠的,让她一定要恭顺的对待贵妃娘娘,然而她却偏偏要反其道而行,她觉得这位凤栖宫的正主才是她最应该抱大腿的主儿,她相信,凤栖宫是她可以依靠的,她一个小小的嫔妃,在这诺大的后宫 之中除了依靠陛下就只能依附于权势大的后宫妃子,而她在这些月的观察下,她决定依附于皇后,因此她趁着今天的日子来给皇后请安了。静嫔将碗放下:“娘娘,您的身子可好些了?听闻娘娘凤体违和,这几日也免了嫔妾们的问安。今儿个看起来是嫔妾来的不是时候,搅扰了娘娘您的休息。”
骆宁看了一眼凌兰用手语说了什么之后才看向了静嫔,凌兰这才道:“我们娘娘说,多谢静嫔您的关心。”
:“嫔妾此次来就是想说,听闻太医们适才去了云雪宫,应该是云雪宫的雪贵人有些日子葵水没来了吧。”
静嫔说完这些话没有再说而是看着骆宁的面部表情,然而骆宁听了以后仍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没有一丝吃惊也没有一丝丝嫉妒的样子,反而只是抬手轻抚了一下自己有些昏沉沉的额头,凌兰道:“静嫔娘娘,我家主子是后宫之主也是大周的一国之母,后宫嫔妃能够为陛下开枝散叶是喜事,我家主子自然是要庆贺的,只是近些日子皇后娘娘凤体违和,一直卧病在床并不管理后宫,这些日子管理后宫是宇文贵妃,静嫔娘娘您不用特意来凤栖宫说明,而是应该去永华宫贵妃娘娘那里说明。”
静嫔却没有因为凌兰的这些话生气反而笑了起来,骆宁看了她一眼却站起了身走下了台阶来到静嫔身边忽然在静嫔耳畔却想起来银铃般的声音,这声音如此悦耳,令人听后顿时记住她的美好和灵动:“静嫔,好好待在岚静宫,安心待产,别的事情不该你管的你不应该管。”
静嫔有些吃惊的看着骆宁,皇后明明口不能言,而且她明明没有看到骆宁开口说话呀,而她却能够清清楚楚的听到皇后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骆宁,骆宁微微一笑露出了迷倒众生的笑容:“不用吃惊,我口不能言,但是武功没有废,平日里懒得说话,这是今日里我不知道你来此何以,既然你来了,又说了这些话,本宫只能好心的告诫你莫管闲事,雪贵人怀孕是好事,这深宫大院内多几个孩子也是好事,陛下喜欢孩子,不论是皇子还是公主都会善待,静嫔你自己身子重更应该好好的在岚静宫内将养着,没事别打听你不该问的事。何况,你此次来不只是为了告诉本宫云雪宫的雪贵人有了身孕吧。”
静嫔忽然间觉得她有些看不清看不明这位看似柔弱的皇后娘娘了,皇后居然能够用腹语说话,可见骆宁内功之深厚,她以为皇后只是一介普通妇孺啊,虽然在这深宫大院深居简出,也似乎不得陛下的宠爱,但是没想到这皇宫内隐藏的最深的居然是这位看起来没有任何权势和倚仗的皇后啊。而此时的静嫔已经被眼前骆宁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给打败了,她忍不住从椅子上起身虽然身子沉重还是跪了下去,或许她被皇后的气势给吓住了,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皇后。原本她想来凤栖宫依附于皇后也只是暂时的感想,毕竟皇帝没有废皇后,皇后虽然最弱,但是好歹谁也不敢动皇后,而今,她忽然觉得自己来给皇后示好是最的最对的事,她看不懂皇帝,没想到也看不懂皇后,皇后的深沉智慧和武功应该都是人中龙凤了,她出自将门武功自然不弱,但是今天却被看起来病怏怏的皇后给打败了,败的心服口服。骆宁似乎收敛了刚才外放的气息,给人又一种弱不禁风随时会倒下的感觉,凌兰和念雪急忙扶着骆宁走上台阶坐在了凤椅上,骆宁看了一眼凌兰,凌兰会意,:“芷烟,灵儿还不快扶静嫔娘娘起身。”
:“是。”
芷烟和含灵扶着大腹便便的静嫔起身:“娘娘您还是坐下说话吧。”
静嫔不禁有些木讷的被二人扶了起来并坐在了椅子上,静嫔忽然看向了皇后骆宁却忽然站起身走到凤阶前又要下跪却被芷烟和含灵二人生生提起偏不让她跪,静嫔略有些尴尬,她此时才觉得自己有多可笑,一直以为皇后是整个后宫中最好欺负的,没想到骆宁自己武功高强绝对是高手,而她身边的这四位随嫁而来的侍婢更是武功深厚,绝对是好手啊,就这样绝对能够打败大内高手的人,她怎么能觉得皇后是最好欺负的?眼睛真的是可以欺骗人的。凌兰看着静嫔窘迫的样子有些好笑,但是她却也知道不该笑,自家主子不想说话那就是她来代劳了:“娘娘问静嫔娘娘如若有什么事不妨直说,想必娘娘也是好相处的。”
静嫔此时这才从刚才的震惊和惊悚中回转过来,静嫔收敛心神这才正色道:“皇后娘娘既然不让嫔妾跪下说话,那么嫔妾恭敬不如从命,娘娘,请恕嫔妾适才不敬之罪,说实话,嫔妾应该和皇宫内所有内命妇一样都认为皇后娘娘最没用的------。”
说此话之后静嫔似乎有些心有余悸的看着骆宁,却只见骆宁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只是示意静嫔继续,静嫔则道:“娘娘,如今,嫔妾只有一个请求。只是不知皇后娘娘是否能够应允。”
骆宁有些好奇的看着静嫔,一个小小的嫔妃居然会对她有要求,自从她来到大周之后,在这皇宫大院内只有凌兰等人陪伴,没有好友,没有深闺中的好友诉说衷肠,而且自从那一次意外她的嗓子被毒哑后,她已经许久许久没有找人说话了,她忘记了她曾经那么喜欢说话,那么喜欢笑,欢声笑语的骆宁公主已经早就不见了踪影,她现在只是一个“哑巴”皇后,若不是皇帝和皇太后对这深宫大院的宫规格外严格,每日晨昏定醒,那些皇帝陛下的妾们一个个的跑到她这个看起来随时就可能被皇帝废立的皇后面前假惺惺的问安,或许是来看她这个可怜的皇后过的如何吧,尤其是那位贵妃娘娘,每每来此都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生怕她不知道皇帝又赏赐她什么贵重的首饰了,首饰,在她看来都是身外之物,她身为西月国最高贵的公主什么锦衣玉食没见过呀,在她看来那些在她面前秀各种的,真的给她在这枯寂的皇宫中增添了不少乐趣。骆宁的声音再一次的传到了静嫔的耳中:“静嫔有事就直说吧,若是本宫能力范围之内能够做到就做到,若是超出了本宫的能力范围之内,恐怕就无能为力了,况且论这皇宫内最有实力和势力的恐怕非宇文贵妃莫属,静嫔为什么舍近求远呢?”
静嫔明白骆宁说的舍近求远是什么意思,她居住的岚静宫和贵妃的永和宫距离是比较近的,但是岚静宫和皇后居住的凤栖宫却是相对最远的,而且谁都知道这后宫内最得圣宠的非宇文贵妃所属,而静嫔却要求皇后来做什么,岂不是让人笑话嘛。:“娘娘所有不知,自从嫔妾怀上皇嗣后,每日里心惊胆战的。就怕腹中孩儿不保。”
静嫔道。骆宁看了一眼则继续传声道:“静嫔所说非实吧,后宫之中你的位份不高,也没有什么威胁到他人的,你怀上皇嗣能够威胁谁的地位,若是你自己每天疑神疑鬼,又能怪谁要害你腹中的孩儿?”
骆宁的一番话到让静嫔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然而她毕竟出生将门却也处变不惊的看着骆宁,静嫔定了定神,道:“娘娘有所不知,嫔妾在太医院给嫔妾开的安胎药中检查到了堕胎药的成分。”
:“哦?听闻静嫔娘娘乃将门之后,静嫔娘娘的父兄都是在战场上杀敌立功的大功臣,怎么将门之后的静嫔娘娘却也懂医理?”
骆宁没有回答而是凌兰代替骆宁问道。静嫔却摇头道:“是,嫔妾确实不懂,但是嫔妾身边的杏雨懂,杏雨是嫔妾娘亲亲自调教的,对医理颇有研究。”
随跟静嫔来的侍婢杏雨此时才跪下道:“皇后娘娘,奴婢杏雨,四岁开始因着太夫人的缘故研究医术。从四岁到现在已经二十年过去了。虽不敢说有多建树却也是略懂一二。奴婢主子的安胎药都是奴婢亲自从太医院领回来的,也是奴婢亲自煎熬的,但是令奴婢怎么也不明白的事,每每奴婢煎熬后倒出来的药都从安胎药变成了堕胎药,奴婢不敢不报于是将此时告知了自家主子,因此主子每次都不会饮那被人调换的药。”
骆宁冷冷的笑了一声,传声出来道:“如此说来有人趁你不备换了你家主子的药,然而既然有人要对你家主子三番五次的下手,为什么不直截了当,非要让你一个懂医理的侍婢看出来,这不是给人留把柄嘛。况且真要容不得你腹中的孩儿,你看看你自己现在什么样子,大腹便便,你觉得真想害你的话会允许你腹中孩儿这么大吗?”
静嫔却道:“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嫔妾并没有害人之心,却有人来害嫔妾,嫔妾也并非说谎之人,杏雨跟随嫔妾十几年,是嫔妾最忠心的婢女,她不可能来骗嫔妾,至于到现在嫔妾和腹中孩儿还安然无恙只能说嫔妾自从知道安胎药中有了害人之药后便开始了警惕,嫔妾本就是将门之女,武功虽说比不上皇后娘娘这么深厚,却也不是泛泛之辈,但是嫔妾害怕嫔妾随着月份增大嫔妾就算有一身武艺然而在生产那天完全不能自主,只能选择安全的地方来诞下皇儿,娘娘,您也是母亲,有嫡公主,四皇子和七皇子在身边,您对公主和皇子们的爱自然能够明白一个母亲对孩子的保护。”
骆宁示意了凌兰,凌兰会意走下凤阶,抬手便握住了静嫔的手腕:“静嫔娘娘,奴婢得罪了。”
说着自顾便给静嫔把脉,静嫔默不作声,因这深宫内是不允许除太医院的太医或者女医为后宫诊治,因此凌兰擅自为静嫔把脉已经触犯了宫规,自然要先说一声得罪的话。没过一会凌兰放开了静嫔的手:“还好,幸亏娘娘您自幼练武,否则应该是逃不过这后宫之中下作之人的毒手,而且娘娘的母亲也算是未雨绸缪为娘娘您早早的教导了杏雨姑娘,所幸虽然伤了身子,但是能够及时止损也算不迟。”
骆宁见凌兰为静嫔诊治之后便传声道:“罢了,待你临盆之际便住到这里来吧,本宫想应该可以保你和腹中孩儿平安。”
静嫔见骆宁答应了喜出望外急忙道谢:“嫔妾谢皇后娘娘的大恩大德。”
:“杏雨,你们来娘娘的寝宫也时辰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凌兰对杏雨道,静嫔则道:“娘娘,您早些休息吧,嫔妾回去了。”
骆宁摆了摆手,静嫔和杏雨转身出了凤栖宫。站在凤栖宫外静嫔看着富丽堂皇的凤栖宫,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杏雨则低声道:“主子,您怎么会想到临盆的时候到皇后寝宫的,这样如果被贵妃娘娘知道了,那么我们可就多了一个敌人了,贵妃娘娘我们得罪不起啊。”
静嫔则道:“别看皇后此时好像不得宠,这后宫风云变幻站对了我们才能明哲保身,我看皇后才是这后宫中最大的靠山,放心吧,你主子我眼光一向很好。再说风水轮流转,皇后虽然在朝中没有根基,但是她的根基在先帝和皇太后,只要皇太后还在,皇后就不会倒,而且,陛下多年来皇子都有数位成年了,可是依然没有立储的打算,这里面看起来好像是贵妃最有本事,可是谁笑到最后还未知,刚刚皇后露了一手说明她可不是表面看的那么柔弱,四皇子和七皇子是嫡出,我看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她两个皇儿都会选择最终出手,因此鹿死谁手,以后的日子会证明一切。”
杏雨不太明白这些,她知道自家主子如果觉得对的她就会觉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