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能电池发电听起来很高大上，被后世的媒体吹嘘为高科技产业。　　其实在1954年的时候，贝尔实验室已经发明了一款可以用于商业的太阳能电池。　　虽然太阳能电池功率只有1瓦特，只能驱动一个特制的小型摩天轮。　　但是在短短的六十年后，太阳能电池发电，便成为人们获取能源的重要手段。　　太阳能电池发电具备成本低，污染少等诸多优点，非常适合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使用。　　李卫东打定主意后，扔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揽着于莉的腰肢：“媳妇儿，走，睡觉。”

翌日，日上三竿，李卫东才爬起来。　　草草的洗漱，吃了早饭，在车队打了卡，便骑着自行车溜了出去。　　现在李卫东是九级工程师，同时负责解放厂重型卡车的研究工作，轧钢厂特批他可以自由上下班。　　毕竟解放厂答应资助十五台百吨王。　　一个司机换十五台百吨王，咱轧钢厂不吃亏。　　-----------------　　出了轧钢厂，外面阳光明媚。　　街道上来去匆匆的人们，虽然身材消瘦，穿着朴素，但脸上却洋溢着后世稀缺的精气神。　　在这个年代，人们清晰的知道自己奋斗的目标。　　那就是把一穷二白的孱弱国家，建设成一个富强的大肌霸国家。　　任务艰巨而光荣，空气中充满积极向上的气氛。　　李卫东畅游其中，也被这种氛围所感染。　　心情逐渐激动起来，蹬脚蹬子的力气陡然大了几分。　　要想制造出太阳能电池板，必须掌握相应的知识，成为物理学方面的专家。　　一般人需要经过十几年的学习，才能够做到。　　但是对于拥有万倍经验的李卫东来说，也许只需要一个上午。　　李卫东抓着冰冷的车子把，一路骑到图书馆。　　“你看，那个一次借三十几本书的同志又来了。”

“咳咳，卫东同志，咱们图书馆规定了，为了保证居民们都能借到书，每人每次最多借五本书。”

“.......新出的规定？”

“前天颁布的。”

小馆员吞咽吐沫。　　没办法，上次李卫东把图书馆关于汽车方面的书全借走了，惹得来查阅资料的老同志大发雷霆。　　“能在这里看书吗？”

“看书不受限制，只要不带出图书馆就可以。”

“那谢了！”

“.......”小馆员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李卫东也是无奈。　　不就是在一个月的时间里，连续接了两百多本汽车方面的书籍嘛，用得着修改制度吗？　　好在太阳能电池比汽车地盘要简单，相关的书籍数量也少，在图书馆里阅读就可以了。　　拿着借书证，按照屋顶上面悬挂着的分类指使牌来到了‘理工区’。　　这一片大多都是身穿灰色中山装，头发花白的老同志。　　像他这种穿着工装的年轻小伙，在这片是独一份。　　《光电设计原理》，《电路构造》......　　挨个书架找书，短短十分钟，李卫东便抱了一大堆书。　　《麦克斯韦方程组详解（俄文版）》，好东西，得住！　　伸手拿下书籍，对面出现了一个清秀的面孔。　　“啊?李司机，你也来借书？还都是物理学方面的.....”　　冉秋叶看到李卫东抱了一大堆书，略微有点吃惊。　　李卫东身子动了动，胳膊夹着的书有些松动：“别站着了，快点来帮忙。”

“呃呃....”　　冉秋叶跑过来，帮李卫东把书抱到旁边的书桌旁。　　目光着落在那十几本厚厚的书籍上，冉秋叶觉得自个的小脑袋瓜不够用了。　　一个老司机用着学习麦克斯韦方程组吗？　　对了，听棒梗妈妈提起过，李卫东好像帮助轧钢厂车队设计了不少好东西。　　难道他又要搞发明了？　　嗯，一定是这样的。　　司机李卫东同志，不忘初心，在辛苦工作之余，勤奋自学，终于....　　冉秋叶不知不觉已经构思了一篇宣传稿。　　再低头看看自个手里的《人民画报》，她羞愧的低下了头。　　李卫东见冉秋叶的小脸一会发红，一会泛白的，挠了挠头。　　这个时候不说点什么，好像不礼貌。　　可是说点什么的话，好像又不对。　　“一块看？”

“好....”　　冉秋叶从尴尬中挣脱出来，连忙坐下用《人民画报》遮住脸。　　旋即又意识到不对，把《人民画报》放下来。　　李东来看出几分端倪，笑道：“冉老师，画报上有很多不错的文章，你一定是想摘抄下来，读给孩子们听吧？　　有你这样优秀的老师，真是孩子们的福气。”

“啊。对对对，没想到被你猜中了。”

冉秋叶手忙脚乱的从帆布兜里摸出钢笔和纸。　　笔尖戳在纸上，她愣住了。　　对什么对，我是数学老师！　　.......　　在万倍经验的加持下，只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李卫东便掌握了制造太阳能电池板所需要的知识。　　可以说，现在他在物理方面的造诣，已经可以当胡光亮的老师了。　　伸一个舒服的懒腰，看着依然在摘抄文章的冉秋叶：“冉老师，图书馆快下班了，咱们回去？”

“好好好。”

冉秋叶甩了甩酸疼的手，看着厚厚的笔记本有些无语。　　我一个上午，到底做了些什么？　　........　　“冉老师再见！”

着急回家做饭的李卫东打了声招呼，骑上自行车便准备走。　　余光瞥见冉秋叶蹲到了地上，他又回转过来。　　“怎么了？”

“.....链条掉了。”

李卫东扎好自行车跑过去，热切的说：“要不我来试试？”

此时，冉秋叶的额头上已经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为了怕弄脏新衣服，她只能拿着木棍挑自行车链条，挑了好几下都没挑上去。　　对一个经常修车的老司机来说，修理自行车那就是手拿把掐的事儿。　　李卫东接过木棍，四两拨千斤，轻轻一挑，链条便回到了齿盘上。　　“来，你试试。”

冉秋叶听话的骑在了自行车上，李卫东在旁边发号施令。　　“蹬。”

“.....蹬不动。”

“使劲。”

“.....使劲也蹬不动。”

“使大劲。”

“咔嚓.....”　　自行车链条断成两截，就像是一根软绵绵的水管，垂落在满是尘土的地上。　　冉秋叶：......　　李卫东：......　　真是没想到，这小姑娘长得秀气气的，力气还挺大的。　　图书馆附近没有修车铺，最近的修车铺要在三四里外。　　让一个小姑娘推着自行车走那么远，李卫东的心中也过意不去。　　好在作为老司机，出门必备一根绳。　　从车座上解下绳子，一头栓在自行车的后杠上，一头拴在冉秋叶自行车的前面。　　“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了。”

“好了，你慢一点。”

李卫东轻轻蹬脚蹬子，“走你”，自行车缓缓向前面行驶。　　在绳子的牵引下，冉秋叶坐在自行车上，只要扶稳车子把就可以了。　　修车铺的老板姓刘，大冬天的穿着一件单薄的黄褐色外套，黄胶泥鞋，在屋里也戴着那顶破草帽，也不害怕变成秃头。　　虽然性格怪癖，手艺却不错，价格也很公道，修链条只要了五分钱。　　“今儿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事儿我也有责任，自然要负责，你别客气。”

修链条需要顾客帮助，李卫东的手上不免粘上些许油污。　　冉秋叶说话间看到了，便从兜里摸出一块手帕塞到李卫东手里。　　“擦擦。”

“这怎么好意思.....”　　话没说完，冉秋叶骑上自行车便走了，看着那个没入人群的身影，李卫东把手帕塞进兜里。　　“老板同志，有肥皂吗？”

-----------------　　京城，部委大院外的小树林里。　　胡光亮看着周遭荒芜的景象，心中有些胆怵，拢了拢衣服，快步来到一个伟岸的身影后。　　“卫东，你怎么想着约到这里？”

“你不觉得这里很有干坏事的氛围吗？”

李卫东转过身，环视四周，声调低沉：“凋零的花朵，腐朽的落叶，干枯的树枝，再搭配上萧萧寒风，太应景了。”

“..........”胡光亮吞咽口吐沫，小心翼翼的问：“不是准备早太阳能电池板吗.....”　　李卫东从兜里摸出一张纸，递了过去：“铜片，三氯化铁溶液，酒精，镀锡，万能表，双层电容，牙膏。我需要这些材料，你开个价吧！”

那神情，异常紧张。　　那语气，格外低沉。　　单手插兜，风扬起，发丝凌乱，再搭配上扬起的尘土。　　就跟电视上那些干坏事的人一模一样。　　“......哥，你最近是不是敌特电影看多了？”

“被你看出来了.....”　　“.....”　　这年代，哪个男人不想抓敌特呢？　　胡光亮看着纸条，摇摇头道：“上面的材料，都很容易搞到，我帮你开个介绍信就行了。只是，牙膏？你确定这玩意有用？”

他虽然不懂太阳能电池电板的具体制造方法。　　但是，牙膏是刷牙用的，怎么能制造设备呢？　　李卫东：“我问你，牙膏的主要成分是什么？”

胡光亮眼皮上挑：“碳酸钙、磷酸氢钙、二氧化硅、氢氧化铝.....二氧化硅！”

他兴奋的瞪大眼睛，背着手在落叶上走来走去，喃喃自语道：“二氧化硅是一种多晶硅，能产生光伏效应，当光线照射在二氧化硅表面时，一部分光子被硅材料吸收；光子的能量传递给了硅原子，使电子发生了越迁，成为自由电子在P-N结两侧集聚形成了电位差，当外部接通电路时，在该电压的作用下，将会有电流流过外部电路产生一定的输出功率。”

“妙！实在是太妙！跟贝尔实验室的单晶硅太阳能电池相比，二氧化硅的成本更低。”

李东来点点头：“不单单是成本低，如果将二氧化硅薄片上蚀刻微米量级的小孔，设计了一种二氧化硅光子晶体涂层材料，还可以大大提升光电转化的效率。我已经计算过了，采用这种方法制作出来的太阳能电池板，转化效率将达到80%。”

“80%……”胡光亮蓦然瞪大眼睛。　　作为一个致力于研究科技的大学毕业生，他虽然在部委工作，也没有放弃对前沿科技的学习。　　特别是在部委，有资格接触国外的学术期刊。　　贝尔实验室被吹的神乎其神，足以改变人类能源现状的太阳能电池发电板，其转化效率才只有不到百分之三十。　　转化效率是太阳能转化为电能的比例。　　效率越高，相同表面积的太阳能电池板，产生的电能就越多。　　胡光亮本来以为李卫东只是突发奇想，想做一件小玩具。　　现在意识到太阳能电池，也许真的大有可为。　　在部委工作，胡光亮对国内的能源现状，有着比常人更深刻的认知。　　国内发电厂的设备大部分是从国外进口的，不但数量少，还经常出问题。　　能源异常匮乏，就算是在京城，也经常停电。更不用说广大的农村地区了，百分之八十的地方，压根就没有通电。　　工业生产方面就更不用说了，部委在规划工厂的时候，首先要考虑电力是否能够支撑。　　李卫东的太阳能电池板，虽然受限于太阳光照，无法持续供电，但是足以满足一般家庭用电。　　如果真的能够研制成功，必然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思虑至此，胡光亮马上返回部委，帮助李卫东开出了购买材料所需要的介绍信。　　当然了，这些材料是很常见的化工材料，不具备危险性，没有任何违反规定的地方。　　.......　　购买材料总共花了1块2毛钱，最贵的要数双层电容了。　　于莉攥着双层电容，好奇的问：“卫东哥，这圆滚滚的是什么，好像比收音机里的半导体大？”

“跟半导体差不多，用来稳定电压的。”

李卫东把切割成长方形的铜片放在桌子上，用三氯化铁溶液在铜片上刻画出整整齐齐的电路线条。　　待线条干燥后，让于莉帮忙用酒精清洗铜片。　　于莉虽然不相信，一块铜片就能发电，还是为能帮上李卫东的忙感到开心。　　铜片清洗完毕，李卫东在电路线条上镀上一层锡，随后在镀锡上涂上一层牙膏，最后在铜板的正负极焊接上两根电线。　　“现在应该差不多了，咱们去大院里试试。”

李卫东拿着铜板跟一个灯座来到门外。　　现在刚吃完午饭，外面阳光灿烂，住户们都搬着凳子在外面晒暖。　　大人扯着闲话，孩子们在旁边追打，喧嚣中充满生活的烟火气息。　　铜板跟灯座很快便引起了住户们的注意。　　傻柱抱着何梅梅走过来：“卫东兄弟，你这是弄啥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