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就打算背着我做什么吧？”

“娘子威武，为夫怎敢。”

何紫言睁着一双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她。“量你也不敢。”

慕南絮轻哼了一声继续享受他为自己按摩，心中却思量着一定要找个时间去趟清凉寺，百夜公主能随意进出洞穴那就证明那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飞絮宫中的红绸还没有撤下，全宫的人都还沉浸在喜气中。慕南絮让依兰准备了针线，想要趁着今天绣一对荷包。日子平静的出奇，扫地的声音，浇花的声音，下人们走过时的声音，平日里不怎么注意到的声音在今天听的都格外清晰。“依兰，今日御花园有人在喂鱼吗？”

“娘娘想去喂鱼吗？现在太阳正打头，奴婢先去吩咐人准备。”

慕南絮摇头，耳边的声音太过清晰了，其中还混杂着女子的哭声。她起身向御花园的方向走去，一探究竟。下午的太阳打头，在屋外的人本来就少，来御花园的更是屈指可数。慕南絮朝水池的方向望了过去，一个身着宫女服的丫头正蹲在水池边一边哭一边往水池中喂鱼。“如此吉利之日，她居然在宫中哭哭啼啼，奴婢马上就去将她赶走。”

依兰带着人准备上前，慕南絮叫住了她，“先去问问原因吧。”

怎么说也是宫中的丫头，规矩这些都是嬷嬷挨个教过的，如今在这个时间选择在御花园哭泣不是有内情就是故意想要引起什么人注意。丫头听到身后有人走过来的声音，赶紧擦干了眼泪，转身一看是慕南絮，立马跪了下来，“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

慕南絮亲自将小丫头扶了起来，眉清目秀，生的倒也灵巧，“你刚刚为什么难过？”

小丫头一惊又重新跪了下来，“奴婢惊扰娘娘罪该万死，请娘娘赎罪。”

慕南絮轻笑一声，“本宫什么时候说要降罪于你的？”

小丫头战战兢兢地偷看了一眼慕南絮，见她脸上并没有怒容才稍放下心，“回娘娘话，奴婢之前是九殿下府的，后来机缘巧合进了宫，今日奴婢听闻九殿下被陛下选为质子即将前往夜阑心中担忧才会不自觉的哭了。”

李溯渊？她记得他不是现在正被关在平陵夹道中吗？“去夜阑做质子总比在平陵夹道那黑暗潮湿的地方生活要好得多，你又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大概是许久没有从别人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慕南絮竟有些好奇。“娘娘或许不知道，九殿下这两年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恐是还没到万里之外的夜阑，人就在途中没了。毕竟是主仆一场，奴婢一想到此心中难过才会做出失礼的举动。”

“倒是个会感恩的丫头。”

慕南絮看着她稚嫰的脸庞，问道：“多大了？”

“奴婢十二岁。”

“十二岁？也就是说你至大是在六岁的时候进了九皇子府，那时你这么小也能记得九殿下的恩情，看来应是有许多难忘的回忆在里面。”

慕南絮半笑的声音听的小丫头后脊梁都僵硬了，她的眼中泛着微光，那些光芒中潜藏的全是她的表情，自己的每一个表情都被她看在眼中。被看穿了……小丫头绝不是自以为的想法，是真的有一种内心被人剖开看过的感觉。“奴婢是被九殿下捡回去的，从有意识开始就一直住在九皇子府。”

“行了，本宫知道了。”

慕南絮抓起地上的鱼食往鱼池中抛了下去，鱼儿争先恐后涌来一下子将饲料吞噬完毕。“圣旨已下，九殿下是一定要去夜阑了，不过本宫看在你一片忠心，会跟陛下说派一个好的大夫随行。”

李溯渊戴罪之身给他大夫这已经算是恩赐了。“奴婢替九殿下谢娘娘。”

杂乱，吵闹，不论多小的声音都在自己耳边无限放大。世界上仿佛已经没有了秘密，他们在想什么，想要表达什么，仅仅只是这样坐在这里就能够知道。“娘娘，你的脸色不太好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看看？”

依兰瞧慕南絮回来后脸色一直都很苍白有些担心。“不用了，你帮我去查查那个丫头之前是哪个府上送进来的。”

慕南絮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耳边吵闹极了。依兰还打算说什么，见慕南絮已经闭上了眼睛就不在多言。身体中突显的异样能想到的只有百夜公主，是那被酒吗？挽起衣袖，那根黑线的确回退了不少，难道是副作用？慕南絮摇了摇头，若副作用是让自己的耳朵变得更加灵光那对她未免太不利了，她凭什么要为自己延缓死期的同时还帮自己。莫不是无聊了，想要给自己寻一个能势均力敌的对手？灵光一闪。的确是有这个可能，白夜公主无聊了连父母亲人全都玩弄在鼓掌间，何况她还姓慕，百夜公主最讨厌的姓氏。依兰又在和小肆说话了，好像是关于她的，看来自己真的是让她担心了。昏昏沉沉，吵吵杂杂，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海水的咸味，被浪打上海边的鱼发出腐烂后的腥臭味，几个皮包骨的渔夫来到海边，捡起岸边的死鱼装进自己的口袋拿回家裹上一层盐买给路过的商人，他们称这些鱼是咸鱼。吃过以后就不会有人想吃第二次，不上商人曾经被他们骗过，不过那些商人喜欢他们买的这种咸鱼，闻上去和外面的咸鱼差不多，虽然品质差了些，不过至少便宜，同样的价格能在他们这里买多好几十条。这就是坪良村的海边，几个虚假的渔民和那些不良的商人。“娘娘要是困了就回榻上休息吧。”

慕南絮朦朦胧胧的睁开眼，房间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关上了，她的身上披着一件外衣，还不是很热，应该是不久前有人为她盖上的。“依兰呢？还没回来吗？”

“还没呢，娘娘累了就先休息一会儿，等依兰姑娘回来奴才就立刻通知她来见娘娘。”

小花子说道。慕南絮瞧了他一眼，手指上还沾着窗户上才上的朱漆，“今日无风，你不用担心本宫受凉，以后窗户还是留一扇的好。”

小花子应和的低下头，耳根出有些红了。“好了，你让人都退下吧，本宫想再休息一会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