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方人马?慕南絮咬住下唇,有些不甘心。看何紫言的样子像是早就知道今日会遇袭一样,可是刚才都已经傲娇的不要他说了,现在又不好再问出口,随即转移话题道:“反正这事也出了,干脆我们就直接将明兰接过来吧,正好我也有些事想要问问她。”
何紫言面露悦色,“也好,反正兄长也早就到了适婚的年纪,今日朕就给他做个主,把那小丫头收入府中。”
话题好像就这样结束了。何紫言盖上药箱,起身走过去将窗户打开,外面天空湛蓝,分钟传来草木的芬芳,她凝望着那平凡又美丽的风景,缓缓道:“要是能一直与你这样看着风景就好了。”
慕南絮的手慢慢的紧握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感春悲秋?不,他不是这样的人。慕南絮忽然忆起,仿佛从他们的双脚踏上榆阳这片土地开始,偶尔就能看到他近乎寂寥的身影。是出了什么事吗?是关于齐楚的吗?是关于他们的吗?慕南絮忽然觉得这个问题对她很重要,要是不问,或许自己在下一秒看到他的笑容时就会忘掉。他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转移走自己的注意力。“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缓缓开口道。何紫言的眼睛暗了下去,令她的心也跟着为之一沉——难道真的发什么事,而她却丝毫不知?谁料,浓密的睫毛突然扬起,清润如水般的声音发出了欢快的笑声,“你刚刚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慕南絮一惊,随后痴痴地看着他。她刚刚是在为他担心,为关系着他们的未来担心,他怎么可以云淡风轻的当个笑话一笑了之。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以为我们之间不该有隐瞒。”
“你以为我有事瞒着你?”
“是。”
她回答的非常干净,内心却十分慌张。何紫言越是如此云淡风轻的想要转移话题,那么背后就绝不是云淡风轻的事。就像是在刚刚的马车上,明明外面传来的事打斗的声音,他却一定会拉住自己的手不让她去看,让她去管。她不想要只做一个被人保护的女人。房内一片静谧,正在尴尬之际,有人敲了敲门。慕南絮连忙起身去开门,见外面站着一个驿站守卫,手捧书柬道:“祁王来的书信,吩咐当面成交娘娘。”
这么快?他们前脚刚回驿馆,霍连祁后脚就派人送信来?简直就像是一只派人跟着他们的一样。慕南絮接过书柬,打开,见上面行辞很简单,大意就是有要是相谈,请至祁王府一叙。内容没有问题,但是署名却只填了她一个。也就是说霍连祁只请她一个人去。为什么?他明知她的身份不可能单独和他见面,还特意让人将书柬在这个时候送过来?简直就像是故意要给何紫言难堪一样。不对,霍连祁和何紫言并没有什么交集,他断没有什么理由要给他们的太上皇难堪。罢了,去看看也好。霍连祁毕竟是镇守榆阳的大将,关于这里的一切他应该都十分熟悉,问问他关于白小白和那名女子的事情,在问问何为他会认识她娘也是好的。想到这里,她合上书柬,含笑答道:“你回去回禀吧,本宫梳洗更衣后就去。”
或许是刚才房内的情境太过尴尬,慕南絮说要去祁王府的时候何紫言也没有阻止,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快去快回。慕南絮在抵达祁王府后就被府中的随从引入正门,过了好几条廊道才见到屋子的主人。这个地方空旷的出奇,除了一株高达数十丈的古木参天而立,根部弯曲盘绕,枝节错综复杂以外就只有一件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房舍。台阶是以同样的木质砌成的,围绕着这个古木搭建。一眼望去,只觉这屋舍天生就是与这个古木一起生长的一样。明明是如此简单,慕南絮看见后还是被这景象震到,心底涌起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或许,这个霍连祁并不是传闻中的沉默寡言、喜怒无常,而是如自然般的简单纯净。随从将慕南絮引到屋前,扬声道:“殿下,太上皇后娘娘到了。”
嵌在木上的门立刻打开,两个将士穿着的人走了出来,而霍连祁正站在地图前冥思苦想,完全没有听见。“殿下,太上皇后娘娘到了。”
随从又喊了一声。霍连祁这才听见转过身来,用着他那不和年纪的严肃抬手指了指房间的木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