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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境,假月之上。
广袤无垠的花丛中,两道身影正牵手漫步。 “亲爱的,你现在已经是真神了吗?”芙洛伊扭过头,紫色双眸眯起,带着笑意和好奇。 “嗯。”
陈仑的视线落在妻子身上,与之对视。 他面露微笑,将芙洛伊的手轻轻拉起,放到了自己的脸颊上。 “现在,你正触碰着真神,感觉如何?”
“真神……” 芙洛伊呢喃着,脸上的笑容更甚。 祂的手指微动,小心翼翼地摩挲着丈夫完美无瑕的脸,感觉极不真切。 回想起初见,对方还只是一个营养不良的凡人青年,蜷缩于监牢的角落。 而现在,对方却已经成为了序列尽头的真神。 “感觉很美好……” 芙洛伊轻声道。 祂凝视着丈夫的眼睛,在那双黑瞳中,印刻着苍白的无限符号,仿佛能将祂的视线吞噬,带着祂进入到一个无穷无尽的世界里,而那里,正时刻演绎着万事万物的发展与终局。 忽地,祂只觉得一只温暖的手掌抚上了自己的脸,将视线遮挡,旋即,那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道: “别看太久,这会让你迷失在命运中……” 过了几秒,手掌这才挪开。 芙洛伊如梦初醒,嗯了一声,旋即乖巧地将视线稍微下移,放到了丈夫的鼻尖上,轻声开口: “我好像看到了很多人,很多事……那些都是未来的画面吗?”
“不单单是未来,还包括过去与现在,甚至包括每一个可能。”
陈仑轻声回答。 芙洛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紧接着又满怀期待地问道: “亲爱的,那你看到了我们的未来吗?会有几个孩子?我们以后还会生活在仙境之中,亦或是其他什么地方?我们……还会一如既往的幸福吗?”
陈仑不由一怔。 实际上,在他登临神位,彻底执掌了命运后,世间的万事万物在他眼中亦如一片片树叶,脉络清晰可见,什么都瞒不过他…… 可唯独自己的命运线,即将抵达一个未知的区域,那里一片漆黑,幽邃死寂,什么都看不见。 这预示着,等待他的,将是最可怕的未知。 “当然看见了。”
陈仑笑道。 芙洛伊眼睛一亮,搂住了丈夫的腰,将脑袋贴靠在对方的胸口,认真倾听。 只听他开口道: “我们只会有一个孩子,是个女儿。”
“女儿?”
“嗯,我们的女儿叫佐菲。”
“佐菲斯佩特……真好听的名字。”
芙洛伊仰起头,笑眼中带着明媚的曙光。 “那她将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孩子。”
“是的,你也会是最幸福的妻子……” 陈仑反手搂着芙洛伊的肩头,语气笃定地讲述着未来的发展: “仙境并非我们唯一的家,我们会经常远行,去亚尼塔各处欣赏美景,还会去往外大陆,看看那边的异域风情……甚至,我们还将会去其他世界。”
“这样的生活真好……” 芙洛伊满脸憧憬。 祂情不自禁地踮起脚,环抱丈夫的脖子,送上了吻,旋即小声道: “亲爱的,芙洛伊想快点见到小佐菲了。”
陈仑莞尔一笑,却是没有拒绝。 他搂着芙洛伊的腰,在爱人的惊呼声中,双双倒在了五光十色的花海之中…… * * * 时间一转,过去了十天。 这十天里,陈仑哪都没去,一直留在了仙境假月上,陪着妻子芙洛伊。 两人犹如热恋中的情侣,形影不离,而硕大的假月上,每一个角落都留有祂们的足迹。 芙洛伊有天问起了当初,两人被困在监牢时,陈仑讲述的那个故事,关于穿山甲与那七个葫芦天使的故事,究竟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陈仑只是笑着表示,那其实是自己编的。 芙洛伊空灵恬静的笑声,犹如清铃,久久不散。 这对于两人而言,都是一段难忘的时光。 这天清晨。 芙洛伊系着围裙,端着早点和热牛奶来到了丹顿街七号一楼的花店里,身穿白衬衫的挺拔身影正慵懒地斜靠在落地窗边的椅子上。 祂看了眼丈夫,心中说不出的安心。 “亲爱的,早餐来了。”
刚将盘子和牛奶杯放下,芙洛伊便看到丈夫抬手打了个响指,一捧绚烂的白玫瑰便出现在了对方的手里。 直到甜腻的花香扑鼻而来,精美的白玫瑰递到眼前,祂这才回过神来。 “辛苦了,这是美味食物的嘉奖。”
陈仑轻笑道。 芙洛伊心情愉悦地接过了白玫瑰,弯腰在丈夫脸颊上亲吻一下。 “谢谢。”
旋即,两人便在灿烂的曙光中用餐。 饭后,芙洛伊依偎在丈夫的怀中,感慨地说了句: “亲爱的,不知为什么,曾经我总觉得你很孤独。”
“是吗……或许我的孤独,就是为了能在恰当的时候,认识你的孤独,并感同身受……亦如两颗孤寂的星辰,在黑暗中相互吸引。”
芙洛伊听着耳畔的话语,噙着微笑。 “还记得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吗?那时我还目不视物,向流星许愿时,告诉你,我看到了光……” “嗯,当然记得。”
陈仑轻声道。 芙洛伊抬起眼帘,捧起丈夫的脸。 “其实我在心里说着悄悄话,冗长的黑暗中,过去与将来里,你是我唯一的光……事实也确实如此。”
陈仑不由一怔。 他旋即表情柔和。 “如果我是光,那也只有你能看见,否则我的光毫无意义。”
芙洛伊的笑容随之盛开。 祂咬了咬嘴唇,难掩喜悦地小声说道: “亲爱的,其实我说这么多,只是为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感受到小佐菲的灵魂波动了。”
“嗯?”
陈仑眉头一挑。 一种难言的复杂情绪,不由涌上心头。 芙洛伊拉起他的手,贴靠在自己的小腹上,笑道: “如你所说,是可爱的女儿……” 这一瞬,陈仑感受到了强烈的宿命感,这种宿命非是他人导致,而是源自他自身。 高位者诞下后代的几率相当渺小,更何况他这位真神。 虽说他完全能够动用伟力,通过篡改命运的方式,强行让芙洛伊孕育后代,可陈仑十分抗拒这种强加的命运。 但事情就是这般巧合与自然。 仿佛一切如命中注定。 “我们的女儿,佐菲……” 陈仑轻声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