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地踱步而来。眼见萧泠泠和宛秋正恭候在此,很快坐了下来。不久前,皇帝让上官雯与她重掌后宫,变相地削弱了权力,显然对自己不满,如今皇帝的神色平和,萧泠泠不知道做何打算,颇有一丝的踌躇。“好似皇后并不希望此刻见到朕!”
“没有,没有的事!”
她嘿嘿地一笑,连连地摆手。皇上抿了抿唇角。夕阳斜照下,阳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跳跃,隐隐约约得似乎泛着微微的笑意,很快又消失。皇上怕是前来兴师问罪的吧。萧泠泠的心几乎跳出腔子,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服侍着。送来的鲜果,皇帝看也不看一眼,瞧着桌上的杏花开得热烈。“景美人说爱养花,将他培育的茂盛的鲜花送给她。”
宛秋在一旁解说着,皇帝深深地看向皇后,不住地颔首,“皇后乐意与人分享,朕颇感诧异。”
“是臣妾分内之事。”
“说起分内之事,朕也想起来。”
俞裕靠了过去,“每次朕前来,皇后极少笑脸相迎,莫非见到朕不开心?”
被他的目光咄咄的逼视着,萧泠泠的心扑通扑通地直响,先是正了正,面色微微地有了变化,忙不迭地摇头躬身道:“臣妾不敢。”
“你是朕的皇后,不论是否有过错,朕也不容许她人指摘,今日只有朕与你两人,你说,到底暗香有何来历,是否早已知情!”
萧泠泠暗中抽了口凉气,想着向皇上恳求,此刻话语深深地咽了回去,抬头满目茫然,不住地摇头。“皇上误会臣妾啦!”
她幽幽地说道,“暗香毕竟是住在凤宁宫,皇上如此认为臣妾无话可说,任凭皇上处置!”
俞裕紧紧地拧着她,目光一眨也不眨的,唇角衔着一缕淡淡的笑意,她的心情着实令人捉摸不透,不知道笑容的背后是否有异议。被他注视着更为慌张,脸上僵硬地扯了扯。“既然说起,臣妾索性明言,臣妾觉得暗香不该死!”
微微的愕然,俞裕收回目光冷冷地说道:“朕倒想听听你的理由!”
“梅千是朝中的大儒,学识渊博,甚至在国中也有名望,之前的事情……”话音一顿,萧泠泠暗暗地一咬牙,才继续道,“皇上并未追查,只听人的一面之词,这是一大错。皇上生病之际,王妃娘娘守候在侧,暗香再蠢笨,也知道并非下毒的时机,若因此认定暗香动手,臣妾并不觉得。”
眉头微皱,俞裕紧紧地凝视着萧泠泠,唇角微扬,似笑非笑地只看着她。萧泠泠心中惊惶,微闭着眼睛,等待着皇帝随之而来的狂风暴雨。眼中久久地平静,皇帝默然半晌,低声说道:“如雯妃所言,你依旧不知悔改!”
霍然站起,抬步便走。“皇上!”
宛秋颤声叫道。瞧着萧泠泠失魂落魄时,声音隐隐带着哭腔。俞裕不理会,顿时离开。“娘娘!”
宛秋转而跪在面前,忍不住低声啜泣。此刻皇帝愤怒离开,意味着什么,主仆二人心知肚明。夜晚难以安眠,听闻皇帝去了莲月宫,陪在景儿的身边,着实无奈,眼圈通红地守在萧泠泠的身边。绵绵的风吹过窗子,哗哗作响,越发使得夜晚宁静。萧泠泠侯抬头看向她,宛秋忙地将眼泪擦干,胡乱在脸上一抹,拼命地挣出一个微笑,却比哭还难看。“怕什么?一切自有天命!”
“可是娘娘……”时间一点一点的流失,等待暴风骤雨的感觉,像是凌迟,每一刻都不自在且心中不安。翌日的早晨,皇帝才派人前来,却是上官雯和景儿。上官雯满脸的得意,痴痴地直笑,“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
带着一丝阴阳怪气。宛秋的眼睛肿得像桃子一般,瞪向了她。上官雯横了她一眼,悠悠地说道:“皇上今日额外开恩,准许娘娘前去行宫,嘻嘻!”
行宫就在郊外的不远处,那儿荒凉落魄,皇上难得前去,只有寥寥的宫女太监在那儿看守着。此刻萧泠泠自然明白。“也好!”
一使眼色,让宛秋前去准备。“娘娘好福气,闻言行宫里的桃花开得烂漫,无人前去欣赏,未免落寞。皇上还说,至于何时归来,得看娘娘的表现如何啦?”
宛秋将秋冬季的衣裳一并带上。上官雯的面上得意,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娘娘何必为了一名逆臣贼子的女儿搭上了自己的前途,着实可惜,行宫里面不比皇宫,娘娘可得万分小心哟!”
瞳孔微缩,眼中闪过刀般的锋芒。他不禁打了个冷颤,虽然面色如常,浑身好似落入冰水里,止不住一阵的心颤。“哈哈!哈哈!”
她笑得更为畅快。马车辘辘,很快将主仆两人带出了宫。一路上外界的喧嚣声音,本有撩开帘子的冲动,可终究定定地坐在了马车里的,直着腰一动也不动。宛秋抓着包袱,神色紧张,不安地看着萧泠泠,见他微闭着眼睛,似乎正在养神,深深地呼了口气。行宫里,虽然人人烟稀少,却又无比的安宁。春日花团锦绣,阳光好似金子般洒在了整个宫殿的琉璃瓦上,放射出阵阵的刺眼的光芒。红墙碧瓦下的宫殿里,似乎只有主仆两人。白玉栏杆下面,湖面荡漾着的野鸭子正展翅欲飞。一扫路上的阴翳,宛秋像孩子一般终于露出了笑容,欢喜道:“娘娘,这行宫里也不比皇宫差呀,甚至觉得自由了许多,无需规行矩步,无需担忧,无需小心翼翼,是否皇帝不悦。”
此刻的蓝天如一弯碧玺,万里无云,远树萧萧,让人心胸宽阔。“那边有人呢。”
两人在殿中呆不住,不时地外面闲逛着,瞧见了一名女子颇为眼熟,正在柳树下面掂着脚尖不时地眺望着。心紧紧地纠结在一处。宛秋霍然冲了上前一把的过女子,颤抖声叫道:“暗香。”
萧泠泠的脚步一沉,她没想到竟能再见到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