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拥着至上的权势,与他一起,其余的自然是拥有的。“姑姑莫非想要?”
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太后抿了抿唇角,悠悠地说道:“熊与鱼掌不可兼得,想要什么,可得想清楚。”
天牢里面阴暗潮湿,萧泠泠才一出现,牢头当即迎接,“见过娘娘。”
领她前去关方简的牢中。他正面墙而坐,囚衣上血迹斑斑。“你们动刑了?”
萧泠泠转身冷冷地问道。牢头赔着笑,“回娘娘,是皇上的吩咐。”
待到牢门打开,里面的方简听闻声音,早已经起身靠墙壁倨傲地看向她,摇头啧啧叹道:“我说了世上哪有天仙般的女子,竟是宫中的娘娘。”
他的心情甚是愉悦,丝毫不以为意。在圈椅上坐下,萧泠泠理了理衣摆,秀目一抬,轻叹道:“你本不必受这般苦楚的。”
“愿财服输,我心甘情愿。”
顺了顺散乱的发丝,他突地上前一步,瞅见牢头警惕的神色,嘿嘿地一笑,“堂堂的皇后为替皇上做事,假扮他人,如此不体面,怕是皇上真正的心思并在你的身上。”
“妄议皇上,大胆!”
萧泠泠抬手制止他的吼叫,盯着他的眼眸,柔声道:“你进来大狱多时,上官府毫无动静,怕是丞相另有心思。”
脸色极为难看,他着实不明白,暗咬着下唇,他们密谋的事情为何会被深宫的皇后得知。他一向隐在城中,绝少露面的,就连认识的也没几人。她女扮男装大@大的黑眼睛异常的灵动,令他生出了好奇心。才想着结交一番,竟会是夺命的美色。“你前年娶的妻子,还有刚生下的孩子,如今都在掌控当中,还是尽早地合作,以免后悔。”
他睁大了眼睛,唇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眉头轻挑,带着几分疑惑,她淡淡地问道:“你根本不在意他们?”
“谁说的?家人自是比我们性命更为重要,你想要布防图的下落,上前来,我只告诉人一人听。”
人虽说话,可是目光却定在身后,她好奇地回眸,见到皇上清冷冷地站在牢外,背负着手,定定地望着他们。微微地颔首,似在默许。她步步走上前,方简手脚皆被铁链铐上,一动也不能动。待到人儿贴近身前,他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眸中闪着光,扬声道:“你比在宫外更多了几分馨香,更令人魂牵梦萦了。”
面色一沉,他在戏弄自己,冷脸准备离开时,突听得他开口说道:“好吧,我告诉你东西藏在何处。”
眼睛死死地瞪着不远处的俞裕,他低语了几句,忽地舌头一用力,头耷拉下来。滴滴的血丝自唇角滴落。“娘娘!”
宛秋急急得上前将萧泠泠拉了回来。她震惊地望着眼睛大睁着眼睛,唇边泛着笑意的男子,刚刚还在说话,瞬息间,人就死去了。脑中嗡嗡直响,直至有人上前拽住她的手臂,“东西呢,他放在何处。”
她才渐渐地回过神来,此时突然惊觉刚刚所言,脸上红通通的,不知从何处说起。人已经被拖走了,皇上犹自在等待,甚至显得不耐烦。她轻声道:“皇上,方简临死前什么也没说?”
他们愣住了,众人瞧在眼中,他明明开口了。萧泠泠也有了回应。面上阵青阵白,俞裕想起刚刚他们二人亲昵的神色,心中则越发地不快了,他反问道:“真的没有?”
她一咬牙重重地点头,眼前唯留下皇上失望的脸庞。回到宫中,她有一丝的心力交瘁,坐在窗下的软榻上,喃喃道:“皇上不相信吗?”
“娘娘!”
宛秋面露踌躇,待见她抬起的清亮的眼眸,鼓足勇气,“不单单皇上不相信,就连奴婢也不相信呢。”
浑身一凉,她回想起皇上当时的神色,怕是有所怀疑。“娘娘,当时他到底说了什么,为何不能告诉皇上?”
宛秋的话音带着关切,她却不能说出。方简临死前只说若是她不是皇后,他定会娶自己为妻,这种话音如何宣之于口?不等回神,人已经死去。好似本身便是设计好的阴谋,只等她上钩罢了。宫中很快传来皇上下令处置方简家人的消息,宛秋打听到了后,紧张地说道:“娘娘,皇后处罚人自会有人执行,为何宫中先有了消息。”
此事极不寻常。自上次后,宛秋异常小心,尤其是与方简相关。她换上华服,梳上堕马髻,浑身素白,执意着前去见皇上。今日的装扮异常清冷,皇上的神情一顿,半晌后方才收回目光,淡淡地问道:“有何事?”
“皇上。”
她盈盈屈膝,“罪不责家人,方简已经死去,还望皇上能网开一面。”
神色倏地变冷,皇上将手中的笔丢了下来,冷然道:“你说什么?”
她咬了咬牙,一字一顿,“臣妾觉得他们是无辜的。”
步下玉阶,皇上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她,弯腰抬起她的下巴,“你是看在方简的情份上替他求情的?”
幽深的眸子如汪冰澈的潭水,散发出来的寒意袭人。她的下巴一紧,皇上的力道颇重,她暗自忍耐下来,目光清澈如水,“皇上,臣妾是为了皇上着想。”
用力甩开,皇上冷嗤,“朕倒想听听皇后的解释。”
微微地咳嗽,清了清嗓子,她脆声道:“方简所犯何罪,外间的人并不知情,且他是昆国人,如今自杀于大牢,传扬出去,怕是会令人以此大做文章。”
皇上手抚着额头,他刚刚批阅的正是上官丞相的质问,只说皇上为何明着为难昆国人,两国一旦交战,对他们更为不利。他变得沉默,萧泠泠不敢松懈半分,重又朗声道:“皇上向来注重仁人,枉杀孤儿寡母,于皇上的声名有毁。”
她说得头头是道,可皇上的脸色愈发难看。瞬也不瞬地凝着她,微笑道:“皇后是因为不舍吧?”
她不住地摇头,目中含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