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竟然忙碌不得空,她着实担忧公主。随行前去的太医奉皇后娘娘的旨意,众人不敢阻拦。待进入殿内为公主把脉后,赶至外间向萧泠泠回禀,“公主终日抑郁寡欢,原本身体受损长久下去……”他摇了摇头,深感无奈。萧泠泠命人找来了灵儿,她的神色带有几分慌张,瑟缩地跪在面前,“皇后娘娘恕罪?”
“为何如此害怕?”
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既可怜又可笑,萧泠泠便温声问道。哪知才一靠近,灵儿更是神情慌张,勉强扯着唇角不住地摇头,“没有,奴婢没有!”
宛秋上前将人搀扶起来,柔声说道:“皇后娘娘关心公主,如今公主到底如何?”
她只是摇头,神色慌张且又害怕,面色苍白。萧泠泠挥手后自己转身离开。“娘娘!”
宛秋大步上前,“公主定是对娘娘有误解,方才如此的。”
脚步一顿重又抬起,唇角衔着一抹苦涩的笑容。公主冷冷淡淡,萧泠泠嘱托太医好生照顾着,十天半个月后,得到回报说起公主近日的神色渐而缓和,面色微微红润,身体正在康复。“娘娘,看来公主想通了。”
她长叹口气,目光望向远处的天边。“因为萧妃娘娘派来的人已经进入京都,很快入宫,定是得知家乡的人前来,公主担心萧妃娘娘挣扎有了斗志,身体渐渐地好转。”
她们先行前来见过萧泠泠,神态恭谨,同时带来萧妃娘娘的问候。“我们离宫前,萧妃娘娘感激皇后对公主的照顾,公主能在皇宫里平平安安,若非是皇后娘娘必是艰难的。”
萧泠泠的面色黯然,摇了摇头,叹息道:“你们怕是早早得到消息,公主出事了,本宫着实不想的,你们前来抚慰公主,本宫也稍感放心,好生地安抚,只告诉她,只要本宫在,定会护她周全的。”
“多谢娘娘!”
几人恭敬离开。才来到偏殿里,公主正翘首以待,瞧见其中的一位妇人后连忙地扑了上去,“姨娘。”
话音刚落,声音哽咽,先是呜呜咽咽地伏在肩头,忍不住又放声痛哭。前来的正是萧妃的亲妹妹萧雨。她心疼地拍着公主的后背,被她哭得心简直要碎了,忙地安抚着在一旁坐下,“还未出小月子,不能够流眼泪,就像上国的风俗中所言,往后眼睛会受损的。”
“孩子没了,如何面对母妃,身子不要也罢!”
“胡说!”
她不禁板起脸庞,见她撅嘴满面泪痕,眼睛红肿,形容可怜后不觉心软,掏出手帕替她细细地擦拭着,“刚刚姨娘瞧着,皇后对你也极为关心。”
闻言她顿时面露不快,将手缩回,“定是被她的假惺惺给蒙蔽,原先我也相信对她掏心掏肺,有了孩子才知嫉妒心甚重,不过想独占皇上,我们对她而言,不过是利用罢了!”
萧雨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抚摸着手背,柔声道:“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是皇后,若是想再得皇上宠爱,依旧离不开她!公主别太任性,姐姐前来早已经预测到最坏的结果,便是如今,她说了,即便孩子一时无法保住,你依旧得欢颜对任何人,尤其是皇上!”
提到他,脸色一暗,不住地绞着手帕,几乎咬碎了银牙。“母妃真的说过?”
“是呀,皇后娘娘也是为你着想,你既是妃子,是皇上的女人,一辈子得陪伴在侧,关系着昆国的命运,昆国太小,人口不及一成,皇上有一日想要征讨,昆国绝无存活的道理。”
她蹙眉,“姐姐早已经预测到,你是她唯一的孩子,原先的冷漠,莫不是希望早早成熟,留在后宫中听从皇后娘娘的调遣,有一日,说不定能够保住整个昆国,与上国和平共处。”
“可是谁又来理会我的死活呢?”
公主不住地摇头,眼眸里满是震惊,面带伤感。原本脸色苍白蜡黄,此时憔悴异常。“好啦,今年姨娘会陪在你身边!”
公主委屈地靠在她的怀中。抚摸着罗缎的秀发,轻声地哄着,公主的内心一片苍凉,眼中的恨意依旧如火星一般迸射,四溅飞起。“曾经伤害过的,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公主肯配合,太医欣喜之余却不乐观,“她身子损伤颇重,怕是两年以内无法再行怀孕。”
他们将消息偷偷隐瞒不敢告知公主。姨娘萧雨的眼眶通红,默然半晌后谢过萧泠泠,“只恳求他们一直保密。”
“放心吧,伽月年轻,原本体魄康健,不同于寻常的女子,想来很快会复原的。“唇边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感激地冲她致意。望着她黯然神伤离开的背影,萧泠泠也有几分感触。来到了大殿后心中一沉,太后娘娘暗地里动手,皇帝更是心思叵测,会不会……当即以阳光灿烂将东西外出晾晒的缘故,几乎将整个大殿翻个底朝天。临到最后,宛秋缓步上前,摇了摇头,附耳轻声道:“娘娘,并没有任何异样。”
萧泠泠彻底松了口气,不知为何她虽然一直避孕,到底有几分期待,公主的遭遇令她心有戚戚感。见她神色复杂,宛秋嘴唇翕动。鸟笼中的画眉身形灵巧,鸣声啾啾,萧泠泠的目光望向鸟儿,再朝着四处的观望,深深地叹一口气,“你还被关在笼中,我们又何尝不是被关在高高深深的宫殿中?”
“娘娘!”
许是秋风瑟瑟地泛着寒意深深让皇心怀后伤感,宛秋便劝说,“天气凉,我们还是进去吧!”
一切皆已复原,萧泠泠双目远眺,只觉得四处陌生。昆国后知后觉,得知公主很快小产,命以王新为首的数人前来向皇上讨要说法,责问他们照顾不周,让公主颇受委屈。皇帝深感烦恼,心中原本很愧疚,对着王新以礼相待,沉声说道:“公主之事,朕也不想的!”
王新将信将疑,冷冷地打量着他,沉默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