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老倌儿及玲珑二妖异口同声问道。 “爹爹容禀,女儿在钱府祠堂内肉身被毁,元神逃离之时,看到祠堂旁边还立有一位元神境的,彼时他并未阻止女儿逃离,根据爹爹描述,与助爹爹脱困的应为同一人。”
“嗯……” 黄岩洞内顿时安静下来。 “此人是敌是友还不好说,但无论如何,此次我们父女得以重聚,终归是受其恩德。为父归来纵是好事,只是未想到玲儿珑儿竟然双双跌境,想当年我黄家双姝,再加珊儿,一代之中,三人有望得升元神境……唉!为父被封印后,到底发生了何事,快与为父一一道来。”
黄岩洞内父女四人久别重逢,黄珊不忍将那段苦难岁月说的太细,只捡大概的言道: “爹爹失踪后不出一月,梁州节度使就打着勤王旗号起兵造反,自称梁王,隆泰帝原就懒政昏庸,彼时又病体沉疴,朝廷的十万大军竟如豆腐一般,被梁王兵马一杆捅穿,反贼一鼓作气追杀进都城,隆泰帝一把火焚毁禁宫,自此失踪不见,还连累我黄家在都城内的护国天师庙,也被一把火焚毁,梁王第二年便登基称帝,后称其为大梁太祖先皇帝,称帝五年内,便势如破竹般扫平全境其他大小势力,一统江山。”
老倌儿眯着眼静静听着,黄珊继续说道: “梁王登基后,便立即废除前朝五仙家护国天师封号,除了已焚毁的中都咱家的护国天师庙之外,其余四家分守四方的护国天师庙也都被焚毁,梁太祖立下祖训,更是严禁官员、民间祭拜五仙家,五家称之为隆泰之变。 此外,梁太祖登基之时还建起一支金吾卫,配合千霞山修士……” “千霞山?”
老倌儿眯眼说道。 黄珊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邱洛,点点头继续说道: “配合千霞山修士一起偷袭重创五家,五家被打得措手不及,纷纷遁逃避让,各家精锐十去八九。 其中,白家家主不知所踪,只剩族母勉力独支; 柳家家主被刺杀,族众群龙无首被屠戮殆尽,现下已再不见柳家任何踪迹; 灰家家主不知为何突然暴毙,内部又经过一阵厮杀,目下的灰家家主是隆泰之变后上位的。”
至于胡家的消息倒是不多,女儿只知道大乱之际,他们举族避世,迁至人迹罕至的南方,躲出大梁边界,再未踏足过大梁境内。 咱们家,唉……自打父亲失踪后,女儿便觉得形势不对,立即先将族众分散,然后去中都的护国天师庙内取土精,哪知,庙内土精竟也不知所踪,而父亲在领旨寻仙之时,将土精托付给女儿,并未带走…… 后来女儿才知,不止土精,分处在东、西、南、北四方的护国天师庙内的其余四行之精,皆已下落不明。”
“五精不见了!”
老倌儿依然眯着眼,语气却加重了几分。 “是的爹爹,随后女儿便开始寻找爹爹,玲儿珑儿负责打探土精下落,不成想她二人在旧都附近遭遇金吾卫埋伏,二人重创跌境,侥幸逃脱一命。”
“那千霞山的可有参与埋伏?”
玲珑二妖见问摇头道: “埋伏我二人时,全是金吾卫的金甲卫士,未见千霞山剑修,但二叔三叔他们,却是被千霞山修士联和金吾卫一起围剿的。”
老倌儿看一眼地上昏迷的邱洛,出一口粗气沉声道: “嗯……有千霞山参与进来,再加那什么遭了瘟的金吾卫,也不至于能重创五家。 哼!要么是对方另外还有援手,要么,呵呵,就是五仙家不合,被其从内个个击破。”
“没错,自打爹爹失踪后,梁王便立即起兵,想必是预谋好的,先拿我中都黄家下手,只是女儿始终未打探出,开始在青萝山偷袭爹爹的人是谁。”
“我且问你,这新朝建立起后,可再有新建什么护国天师庙之类的祠堂庙宇?”
黄珊闻听老倌儿所问,轻轻摇头。 “那隆泰之变后,千霞山可有何大的变化?”
黄珊依然摇头。 “嗯……” 都未得利? 还是只在其内部有了变化,珊儿她们从外围打探不来? 老倌儿的思路一时断了。 黄岩洞内又是一阵沉默,忽然从外又窜进一只小黄鼠狼,战战兢兢跪下道: “禀报家主……老爷,灰家的全撤了,浩浩荡荡向东南方向而去。”
“灰家的?珊儿,这灰家的又是何事?”
老倌儿皱眉冲黄珊问道。 “禀爹爹,女儿先前与灰家一起谋划,巧进钱家祠堂,才将爹爹本相炼化狼毫取回,那灰家的却说与我同行的他家二总管事失踪,连带着好不容易搞来的金光刃和一个锦囊也都一并丢失,便怀疑到女儿身上,灰家家主因此去年找上洞中。 彼时女儿寻到爹爹本相炼化之物后,急急闭关欲唤醒爹爹,哪知爹爹元神却并不在其中,女儿无奈出关,彼时沮丧无比,又遇到灰家家主上门索物,女儿只得耐着性子将实情告知,那灰家家主见女儿言语中颇为不善,也不敢过于造次,便告辞而出。 只是自此之后,鸡笼山左近就遍布灰家细作探子,搞得附近庄子也都鼠患成灾,我族众又都散在四方,原本女儿要驱逐这些鼠妖,恰在此时,爹爹忽然附身这小修而回,大事要紧,珊儿当即闭关,玲儿珑儿又已跌境,也只得暂时听之任之。”
老倌儿闻言欣慰地看一眼三个女儿,感叹一声道: “想当年,为父被封印之前,便看出你有元神境之资,着重培养于你,珊儿也果然没让为父失望,只是苦了我的玲儿珑儿……目下好了,为父回来了,咱黄家一家两元神,再不能让区区一个灰家任意撒野。”
老倌儿说完,对方才禀报的黄鼠小妖说道: “派出探子,给我紧紧咬住灰家动向。”
“是!”
小妖退去,老倌儿对黄珊说道: “灰家全员撤退,要么是施欲擒故纵计,要么就是另有所图,你方才说他家丢了那什么金光刃和一个锦囊,又是何物?”
黄珊将金光刃与锦囊特性描述一番,老倌儿微微点头,陷入一阵沉思后,缓缓说道: “按你所说,那金光刃定然是能克制木行的一件法宝,但为父未被封印之时,从未听说过还有这一铲子形状的法宝。 倒是你所说的那个锦囊,为父猜测其应是灰家的五行钝灵囊,此囊外不受五行之侵,内可隔绝五行之灵,且内里可装山河,外形却始终只是一小囊,乃是世间罕见的先天至宝。这灰家丢此至宝,哈哈哈哈,丢得妙啊,该!”
“那灰家在我鸡笼山下肆虐了将近半年有余,难道就这样任其全身而退不成?”
“让探子盯紧了,若其果然悉数撤走,须沿途做好标记,他耗子妖中不会遁术的多矣,你我土遁强他家百倍,到时候再追上去瞧瞧热闹也不迟,说不得还可顺便得些便宜。 目下你我只在洞中休养,待其大军离开此地一千里后,你我再轻装追寻,免得中了其调虎离山之计。”
“是,还是爹爹思虑得当……那这千霞山的小修如何处置?”
黄珊指着地上昏迷的邱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