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兄妹看这位中国来的女孩子如此豪爽,立刻好感倍增,也开心的端起来喝,只不过他们还是要聪明些,刚觉得这口感有些刺激,就停止了牛饮,转而看宁南熹的表情更多了些崇拜,对方的淡定让他们自叹不如。薛谈可就没这么淡定了,如果说刚才他已经放下心来,现在整个心又提了起来。薛谈让路川拿了杯牛奶,有些殷勤的凑过去,放缓了音调,以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劝说着宁南熹喝点牛奶。宁南熹虽然看着很正常,但是脑袋明显反应慢了好几拍,对于薛谈的关心也是以一种有听没有懂的呆呆表情回应。薛谈心中一跳,这可不是喝醉了嘛。现下也不矜持了,直接把杯子递到了宁南熹的嘴边,引导她喝下去,宁南熹反应过来,就着他的手就喝了。宁南熹的脸比刚才红了一些,嘟嘟的呆萌的很,一旁的路川反而笑了起来:“薛谈,你这小女朋友有点萌啊。”
薛谈责怪的看他一眼:“你怎么不说你这酒这么烈?”
“我也不知道她这么豪爽,这种酒还一口干了。”
路川一脸无辜。“她不是豪爽,她是有点傻。”
薛谈无奈的道。路川打趣他:“薛谈,你这种万年不近女色的人终于开窍了啊。”
说完看了看眼神迷蒙明显已经不在状态的宁南熹:“感谢我吧,你看我给你制造了多好的机会。”
薛谈已经不想和他说话了,只是在观察喝完牛奶的宁南熹有没有好一些。然而,他们看到的是这样一幅画面:一个有着一头卷发的穿着甜美的小女生嘟嘟着一张babyface恰到好处的童颜,一双眼睛水汪汪,但是仿佛有点没有焦距的呆愣愣的看着他们,双手乖巧的捧着一个玻璃杯子,因为喝了酒,脸上的潮红越发明显,嘴唇淡粉有点果冻的光泽,坐姿过于温顺,时不时还茫然的眨巴几下眼睛。薛谈有点晕,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有点不胜酒力,为什么也有点不清醒的感觉。他喉结上下滑动,双手捏成拳头在大家不注意的地方微微用力。路川在旁边有点感叹:“薛谈,你以后可千万别把这妹子放在外面和其他人单独喝酒啊,啧啧啧~”薛谈不悦的看向路川,路川立马闭嘴,不再调侃他。薛谈靠近了宁南熹,轻声问:“还好吗?”
过了几秒,宁南熹才口齿不太清晰的回答:“好的,挺好的。”
薛谈叹了口气,转向他们说:“看样子我们得回去了,下次再聚吧。”
其余几人十分理解的点头同意,纷纷表示薛谈应该送女孩子回去,并且陪伴左右。薛谈像哄小孩似的哄宁南熹:“宁南熹,南熹,我们回去了好吗?”
宁南熹甜甜笑起来,抬起手捏了捏近在咫尺的脸:“薛谈,好的薛谈,我要和你一起回家。”
路川在旁边强忍着笑意,薛谈似乎被取悦到了,温柔的程度又添了几分。宁南熹迷迷瞪瞪的站起来,坐着看还好,一站起来才发现宁南熹根本站不直,身子逐渐往旁边靠过去。一直注意着宁南熹的薛谈立马整个身体靠过去支撑住她,一手搂过宁南熹的肩膀,女孩子小小的身子就全部窝进了薛谈的怀里。看了看怀里的小人儿,薛谈有些担心,不忘跟路川要了一些醒酒药和保护肠胃的药。路川把薛谈他们送至门口,像操心的老妈子样的提醒薛谈:“薛谈,机会啊,得把握啊。这就是你以前提过的白月光吧,好不容易重逢了,得一鼓作气啊。”
薛谈没好气的瞪着他:“怎么一鼓作气?在人家喝醉的时候乘人之危?”
“是是是,我胡说八道,你就是那谪仙的柳下惠,无欲无求。”
薛谈闷闷的开口:“在她面前,我从来不是柳下惠。但是不代表我要乘人之危占她便宜。”
路川顿时来劲了:“我也不是说让你占人家便宜,但是这种时候吧,总觉得是个机会,加深感情的机会,大哥,这种总不会让我来教你吧。”
薛谈鄙视的回答他:“我怎么记得,你也还是一只单身狗,哪里来的自信啊。”
路川冷嗤一声:“好心帮你还人身攻击,好绝情。”
说话间车子到了,路川看着两人上的车渐行渐远,有种看着铁树开花的成就感。清晨,宿醉的宁南熹在秘书许淼的催促声中醒过来,花了几分钟时间让意识回笼。宁南熹忽的撑起,问:“淼淼,昨天我怎么回来的?”
“我说南熹姐,你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嘛,那场面让人印象深刻,哈哈哈~”许淼卖着关子,看着宁南熹精彩的表情变化,觉得十分有趣。宁南熹回忆着,她是从喝掉那杯重逢后,印象开始模糊的,不会吧,就那么个蓝幽幽的玩意儿让自己一杯倒了?宁南熹麻溜下床,大走几步到许淼面前,一把抓过她的肩膀:“快说快说,给我个痛快。”
宁南熹蹙起眉头,紧抿的嘴唇昭示着主人的紧张。“诶诶诶,放手放手,你放手了我再说。”
林淼举起手阻拦她,然后一本正经:“你呀,昨晚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完全不清醒了,还是人家薛律师把你给背回来的,难得的是被你挠得乱糟糟的衣领,薛律师还是一脸正气不受影响的刻板样,有点像……嗯……像那种禁欲的仙侠尊师。”
宁南熹听完嘴角抽搐,被许淼的描述和形容刺激的后退两步,坐到床沿。许淼看她悔不当初的样子终是不忍再逗她,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也别太纠结了,谁喝醉了不是那个样子,你算好的,至少很乖嘛,不哭不闹的,在电梯里还突然睁眼笑嘻嘻跟我们打招呼,像这样。”
说完许淼故意睁大了眼睛,做出卖萌的模样,用娃娃音说:“你们好呀~”“哦~mygosh,你别说了,我想静静。”
宁南熹两手抱头,钻进被窝,发泄似的蹬了几下腿。然后又立马抬头:“昨晚我们在酒店大厅碰到了?”
“可不是,而且是大家都一起碰到了,顾总也刚好那个时候回来呀,你说你是不是买彩票的运气。”
“啊啊啊~这是什么社死现场啊,我要怎么见人~”声音从被子里瓮声瓮气的传来,这应该能排上宁南熹丢脸榜榜首了。许淼哈哈直笑,伸手拍了拍宁南熹还在乱撅的屁股,提醒着航班的时间,便不再管她。一路上大家都会有意无意的给宁南熹一个微笑,顾总是直接把薛谈打发到了经济舱,许淼一副感恩戴德的表情给了宁南熹一个拥抱,还和她耳语说:“感谢感谢,御赐我商务座。”
说完欢脱的毫不留恋的起身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被留下来的薛谈自然的坐下,理了理没有一丝乱的衣摆,又给宁南熹叫了一张毛毯递给她,“害怕的话,可以先睡觉,睡醒了,我们就到了。”
宁南熹机械的接过毯子盖在自己身上,脑袋里乱麻麻。自走出房门后,不管其他人看她的眼神多么的富含内容,都没有人提到昨晚的事情,包括薛谈自己也是绝口不提,这种大家清醒就我醉死的感觉不太好,很被动,也让宁南熹没有安全感。但是没关系,飞机起飞的时候,宁南熹的思绪就被打乱了,对飞行的焦虑再次占领了高地。她连忙躺下去,闭上眼睛数绵羊,争取尽快入睡。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确实太累,加上昨晚的酒精影响,本来还处于恐惧中的宁南熹还真就睡过去了。薛谈感觉身边的人没再动作,缓缓转头看她,脸上依然是没有散去的红晕,卷翘的睫毛静静的呆着,一缕发丝缠绕上了脸颊,在腮边贴合。失神了片刻,薛谈动作很轻的伸手把毯子往上提了提,毯子边沿掖进宁南熹身体两侧,又把她脸颊上的发丝理顺,才回身过来坐好。他想起早上顾长铭跟他说的话。“薛律师,你是不是对我们宁助理有其他不可描述的想法?”
顾长铭是以宁南熹长辈的姿态在询问,多少在气势上有心要压薛谈一头。薛谈并没有要回避的意思,坦荡的点头:“我很早就对她有想法,只不过因为一些误会,就错过了。”
“哦?看来你们还是老熟人啊?”
“高中同学,上个月同学会才又见面,十分凑巧的是贵公司和我们所的合作让我们有了更多见面的机会,说起来还得感谢顾总。”
“那你们缘分很深哪,只不过宁南熹这丫头看着和气,其实倔得很,要是你们之前的误会是你之过,你可得多费点心思了。”
顾长铭有了看戏的心思。“顾总说的是,我定会努力的。”
“宁南熹在我们公司呆了这么多年,我看她呢也有了一种看自己闺女的感觉,她很努力,但是一直一个人,公司里少不了为她操心的人,我们也希望她有一个好的归宿。看薛律师各方面都很优秀,要是宁南熹愿意,我们也是乐见其成的。”
薛谈笑着点头致谢,顾总接着说:“一会儿我有点事情还想跟许秘书沟通一下,薛律师不介意再坐经济舱吧?”
话里带笑,做起了成人之美的事情。薛谈了然点头:“当然不介意,谢谢顾总。”
思绪回来,薛谈调低了椅背,不再多想。秋天过的很快,温度最舒服的季节意思了一下,就跳到了冬季。不过对于宁南熹来说,冬天更合心意,无论从景色还是从诗意上来讲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