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生惦记着六个小时的成熟期,睡得很是警觉,竟自发在半夜醒来。 醒来后赶紧进入小农场,发现两块地的作物果然成熟了。 一颗绿油油的黄瓜秧子上结了五条大黄瓜,另一块田里是满满一丛麦子,收取后显示是五斤。 五斤褐黄色的麦子啊,粒粒饱满喜人,可以磨成五斤面粉了,再做成饼、面条,还能包饺子,想想都要流口水。 昙生都好久没吃过米面了,前世关于美食的记忆似乎间隔了一百年。 可惜麦子只有五斤,想再种植却没了种子。 这些收获出来的作物不能当作种子种,而且目前商店里只有那五种蔬菜种子,并没有麦种出售。 昙生有了高级金属铲在手,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钟便刨完两块地。 卖了四颗黄瓜,用得到的金币又重新买了一粒西红柿种子和一粒胡萝卜种上。 瞧着多出来的两三颗水球,他犯了嘀咕。 其实每块土地浇一颗水球,就显示水量饱和了,为啥会多出一颗水球来?莫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昙生试验过,水球是不可以存进仓库的,那就让他再试一下,可否将它从小农场里带出来。 当手里捧着水球出现在外面的一刹那,水球似被戳破的气球,啪地洒落下来,成为地球引力的一个佐证,还将自己裤子和炕都浇湿了。 卧槽!怎么没想到这一层?水球出来后竟然会洒散掉啊。 昙生赶紧跳下炕,将破席子扯下来抖了抖。 然而,还是有水渍渗到土炕上了,瞅着像是被自己遗尿弄湿一般。 失策啊失策!自己早该先拿个黄盆装着水球才对。 眼看炕上不好睡人了,昙生只得将席子担在长条凳上晾着,自己跑出去瞧瞧种在外面的胡萝卜,是不是已经被家里人发现给拔了。 如水般的月光下,只见他种胡萝卜的地方窸窸窣窣围了一圈小黑影在活动,把他唬了一跳。 那是什么玩意? 待上前仔细一看,可把他气坏了,只见一群大大小小的老鼠正围着胡萝卜啃呢。 他将萝卜种那里可不是喂老鼠的! 从地上摸起一个泥块就砸了过去,只听老鼠一阵吱吱乱叫,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呦呵!胆儿肥了啊,如今的老鼠都不怕人了? 还没等昙生寻摸到工具再砸,大哥长富的房门一响,只见他走出来呵斥道:“昙生,你半夜不睡干啥呢!”
“大哥,那里有好多老鼠。”
昙生指着那处说道。 长富一听,眼睛瞬间亮了,嘱咐二弟:“不要惊动它们!”
说着,跑去草棚子里找了一把铁锨来,悄悄走到那群老鼠那儿,啪!啪!啪!一阵击打,将老鼠打得四处乱窜吱哇乱叫。 “怎么了?怎么了?”
王大贵和柳桂花也被惊醒,披着褂子跑出屋来。 长富头也不抬叫道:“快来帮忙逮老鼠!”
王大贵一听,立时来了精神,忙去找工具。 柳桂花瞅见站在一旁的昙生,白了他一眼:“还傻愣着干啥?不晓得去帮你大哥啊!”
昙生不是不想帮忙,而是这些老鼠个头太大,看着怪吓人的,若是被它们狗急跳墙咬上一口,得了破伤风或者狂犬病可咋办?依现在的医疗条件,怕不是直接被判了死刑了。 但是便宜娘既然说了,就帮帮吧,打不着老鼠,赶走它们倒不是难事。 王大贵已经挥舞着一把笤帚跑了出来,对着地上四下乱跑的黑影就是一顿猛拍。 “哎呀!他爹!这鼠的个头挺大咧!”
柳桂花声音里带着惊喜。 “别吵吵!当心被人听见!”
王大贵呵斥一声,像猎狗似的在院子里疯狂追撵大老鼠。 昙生找了一根木棍,看见黑影就敲上去,但总是砸不中,即便砸中了也不见死,反而逃窜得更快了。 这时,有一只如小猫般的黑影朝自己窜过来,直骇得他一惊,掉头撒腿就跑。 然而,昙生这个动作似乎给了这些成了精般的老鼠一个暗示,竟然有好几只朝他这边窜过来,瞧那意思,是想窜到他脚面上,再顺着裤管爬上去。 咋回事?是当自己好欺负咋的? “滚滚!”
昙生跺着脚,不让这些老鼠挨到自己脚面,手中木棍乱咂一气。 然而,这几只像黑猫似的大鼠竟不怕他,还向他龇出锋利的门牙。 这下可把昙生给吓坏了,惊叫一声,拎着木棍四下躲避,最后爬到石磨上头站着,颤声叫道:“大哥快来!这边有老鼠!”
王大贵气得瞪了二儿子一眼,“个怂货!竟然将裤子都尿湿了。”
昙生:“……” 这是水不是尿好吧,怎么能这样诬蔑人呢。 长富跑了过来,挥舞铁锨将围着石磨的几只大老鼠拍死两只,其余几只则不知窜进哪个旮旯里去了。 青年冷冷瞥了弟弟一眼,“还不下来!把磨盘弄脏剥了你的皮!”
昙生讪讪地跳下一米高的石磨台,就见便宜娘将院子里的死老鼠一只只捻着尾巴捡起来,放进一个筐子里,一脸喜色: “俺家长富就是个福星,瞧瞧这些老鼠,够剥好几斤肉呢。”
昙生瞅了瞅,每只老鼠都有三个月的小猫大,皮色黑灰,被长富铁锨拍的耳鼻渗着血迹,看着实在是慎人,让他吃它们的肉还是算了。 突然,一只老鼠蹭地跳起来,一口咬在柳桂花的手上,然后反窜落到地面就想逃。 长富一铁锨下去,将它拍瘫下去。 “哎呀!这东西还会装死咧!”
柳桂花的手指被咬出一道深深牙口子,都流出血了。 “快把脏血挤出来!”
昙生一见,连忙拿起便宜娘的手指就拼命挤血,想将鼠牙的毒素脏菌挤掉。 “你这孩子!干啥呢?”
柳桂花虽被二儿子的奇怪举动骇一跳,心里却知道儿子是在关心她,语气不免柔和一些,“就一点小口子,不碍事的。”
“大哥!你快去化点盐水来,把娘手指上的伤口冲洗净,不然得了破伤风可就糟了。”
昙生道。 防患于未然总是没错的。 长富皱眉看了弟弟一眼,还是去了厨房,不一会儿拎着一个瓦罐出来。 昙生帮便宜娘的手指清洗了几遍,才放下心来。 柳桂花笑道:“咱家老二倒是知道孝顺娘了。”
这时,王大贵从墙角拔起只剩半根的胡萝卜惊叫道:“唉呀!瞧瞧这是什么?”
昙生舒口气:总算被发现了,可惜只剩了半根,下次可不能在晚上种了,没得平白便宜了一群老鼠。 “这应该是萝卜吧?”
柳桂花不确定道。 “真是萝卜咧。”
王大贵惊喜连连,又拿着笤帚在发现胡萝卜的墙角处扫了扫,似乎想从这里再扫出一根来。 “了不得!咱家院子里怕是来了胡大仙,竟给咱们送一根这样大的萝卜来,真是老天开眼。”
柳桂花拿着胡萝卜进了厨房,准备将这半截的萝卜切碎掺在大芦粟面里,做一顿晌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