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娘听了徐子善这话可是乐开花了：“那感情好了，省了我的事情。”

“怎么了？这么生气？”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一家子，只要是活得、能喘气的都被杀了！甚至小孩子也不放过！”

徐子善面色铁青，“真是禽兽！那小孩才五岁……”说道后面，徐子善也说不下去了，只剩下不住的叹息声。倒是十娘显得冷血的多，徐子善脸色不好，她竟然笑了起来：“这算什么？人事无常，我做鬼差的这些年也见过不少，都像你这样，我恐怕要伤心的魂飞魄散了！不过你放心，这几个冤鬼虽然死的惨，但是阎王说了，让他们下辈子都投个好胎，也算是好件好事了。”

这户人家确实不是什么有钱人，若是下辈子能过上个衣食无忧的日子也算不错。“那你进去看了这么半天，到底看出什么了？”

“这件事绝对是人做的！”

徐子善肯定道，“但应该是个有功夫的。”

“怎么看出来的？”

我问道。“地上的脚印啊，还有凶手的作案手法，若不是人，根本不可能这么麻烦，勾勾手指就成了，根本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大费周章？”

十娘摇了摇头，“我看不，手起刀落，都是一刀毙命，一看就是个老手，绝对不是什么大费周章。”

“那可不一样，你是没挨个看，尤其小孩的脖子上可是很多刀，开始都是避开要害，到了最后，像是玩腻了，才一刀毙命。”

“若是会法术，根本不会这样，有的是法子让人痛不欲生，而且看不出来，这样不累吗？”

徐子善道。“也有可能是泄愤。”

十娘和徐子善像是较上劲了。一个认为是人为，另一个是都有可能。“你要知道，这件事我比你接触的早，徐子善你可不能这么武断，不一定是人为的。”

“接触的早不一定是聪明，毕竟，不是每个人都长脑子的。”

徐子善摇头晃脑的朝前走去。身后的十娘可是气急败坏，追着徐子善后面质问道：“说归说，你骂人做什么？信不信我把你这个游魂野鬼给捉了去，再让你投个猪胎！”

徐子善冷哼一声：“我才不信，你一个鬼差哪有这个权利，而且，我徐子善做了这么多的好事，积了这么多的阴德，粗略算算，就是成不了神仙，下辈子也是当皇帝的命！”

“呸！”

徐子善的话直接将十娘逗笑了，她追着徐子善，但怎么也追不上，便是在他身后喊道：“你等下！”

“等什么？一寸光阴一寸金，你这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看得出来，徐子善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去走的飞快，很是着急。“你要去那儿？”

我问道。“衙门，看卷宗！”

徐子善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否则有人说我不了解这案子。”

他速度很快，连我都差点跟不上。最后我也放弃了，和着十娘在后面跟着，反正也知道徐子善要去哪里。刚一到衙门，就看到徐子善停在外面。我一抬头，看到衙门门口贴着门神，门口的两个门神对着徐子善怒目而视。徐子善看了我一眼，我立刻明白。将门上的门神撕了下来。徐子善这才能畅通无阻。但是到了衙门里的内院，却是灯火通明，这个时候理应是没有人的。从着一旁传来一阵阵惨叫声。我们赶了过去，就看到才刚被衙役带回来的男人，他的双手被绳子捆住，被掉了起来。一旁是几个衙役，有的手里拿着烙铁，有的拿着铁鞭。那男人身上已经是体无完肤，神志不清，但是这也无碍衙役们的审问。一桶冷水瞬间浇了上去，“哗啦”一声，男人的眼睛立刻瞪大。“说，是不是你做的！”

男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大人，您就是借小的几个胆子，小人也不敢杀人。”

“我是和那个龙武家有些矛盾，但是那不过是街坊邻里的吵架，我家里有老有小，总不至于为了置一口气杀人吧？我还犯不上啊……”“哼！就知道你没这么容易承认，不说！那就大刑伺候！”

被绑住的男人又是经历了一次严刑拷打，几次更是昏死过去。“你们干什么！”

徐子善一着急直接冲进了屋子里。那几个衙役顿时看呆了，他们手里的刑具成了防身的武器，一个个拿在手上，冲着徐子善指着：“你、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才刚徐子善进来的地方是一堵墙，这几个衙役都是揉了揉眼睛，又是互相看了看，但却发现不是自己眼花，大家都看到了。更是有一种见鬼的感觉。刑具在他们手上，但是没有人敢像徐子善打过去。徐子善也不怕，直接走到了男人的身边，将他手上的绳子解了下来。只见手腕处已经被勒出几道血口子。男人已经闭上了眼睛，徐子善就将他抗了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想屈打成招？”

“这位神仙，我、我们不是这个意思，这人嫌疑大，为了避免那个魔头再作案，我们只能严刑拷打，若是撑不住，说了实话，那镇子里的百姓也就安全了！”

另一个衙役立刻随声附和道：“是啊，那些犯人都是没人性的，这个案子已经死了快一百人了，我们也是没办法啊……”看得出这几个衙役也是着急，但是这样很容易屈打成招。我和十娘是隐身跟在徐子善的身后，这几个衙役并没有发现我们。单单是看到徐子善，他们已经是吓得磕磕巴巴，双腿抖似筛糠，我和十娘便是不来吓唬人了。“你不能把人救走，不然，咱们走了，若是再被抓起来怎么办？到时候，说不定还要问他的同伙。”

十娘在一旁道。十娘的声音衙役好像并没有听到，他们瑟瑟发抖看着徐子善。“咱们也管不了这么多，顶多不让他们打人，这人关着，等到咱们把那作恶的歹人抓到，他也自然能洗脱冤屈了。”

这几个衙役看不到我们，就看到徐子善的脸扭到一边，不住地点头：“是我唐突了。”

说着就将肩上的男人放了下来。几个衙役立刻四下看了看，脸上的表情更加惊恐：“这位神仙，难道还有别的神仙来了？”

徐子善没搭这话茬，只告诉他们不可再滥用刑罚，否则会找他们算账！说着，徐子善又是穿墙而出。整个过程，将几个衙役吓得不行，等到徐子善离开的时候，几个人腿一软，瘫倒在地。我们身后的监牢里响起一阵叫声：“见鬼了！”

随即，这几个衙役便是夺门而出，看来，他们以后是不敢再滥用酷刑了，毕竟，他们不想再见到徐子善了。我们潜入到了衙门的公堂里四处翻找卷宗。这个案子的卷宗很好找，因为就在公堂的公案上。翻开一看，竟然一整本都是。里面详细记录了所有的案子，平均一个夜里要犯案两次，每次都是一家人。里面是触目惊心的死者名字，和过程。怪不得徐子善进入后，整个人都不好了。才刚我没有进到案发现场，但是，单单看这上面的文字，就已经觉得是触目惊心了。而最新的一页就是记录着才刚我们看到的惨状，上面的墨迹都没有干。“若是一日两起，那这么说，今晚还会有？”

我道。“不知道。”

十娘如是道。这个小镇子虽然不大，但是若想要从这个镇子里找到一个杀人凶手，那可犹如大海捞针。但是没办法，那也得捞。我们三个分头行动。在着镇子四处巡查。如今出了这样的杀人案子，镇子上也早已传开，那这么晚出门的人会比较可疑。我们便是约定好，若是见到晚上出门的人，便是跟着，看看是否有异常。虽然这样效率低了一些，可现在看，没有一点线索，凶手更像是在包袱镇子上的人，这样就无从查起。在过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镇子上的人出来的很少，走了约莫一个时辰，但是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屋檐的檐角投射下来，露出狰狞的面孔，这个时候，我不得不承认，我有些胆小，便是隐了身，这样没有人能看到我，安全感顿时蹭蹭的往上涨。开始还有些小心翼翼，生怕错过、漏过一个人，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耳朵也听着周围的动静。到了月亮升到最高空的时候，月光笼罩下的大地反而有些明亮了，此时，已经是夜半三更，睡意也涌了上来。我不断地打着哈欠，为了防止出声，我捂住了自己的嘴。就在这寂静的夜里，忽然，身后一阵脚步声响起，在此时显得格外明显。我顺着声音找了过去，看到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在街上。看身形十分高大，我警惕地走了过去。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旁若无人的走在街上。看他这身形，我便是小心起来，但是跟他走了一路，只看到他来到一个破落的茅屋里。我便是也跟了进去。却是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发出一阵声音。男人立刻转过头，他看不到我，打量了下四周，却是什么也没发现。我看着地上，这男人的条件不大好，地都不平，害得我摔了一个大跟头，好在我没有叫出来。这个茅屋看起来很是寒酸，跟着他进到里面，才知道比外看的更贫穷。茅屋里面很冷，外面刮大风，里面就刮小风。一进来就能闻到发霉的味道。进到里面，就看到是一个女人坐在炕头，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回来了？”

女人身上盖着脏兮兮的棉被，棉被不大厚，在着棉被上又盖了几层衣裳。而女人的嘴唇则是冻得发紫，脸也是通红的，手一直紧紧地抱着婴儿，像是个宝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