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公输仇细细打量着手中的铜盒,而一只破土七郎在其手中摇头晃脑,也似在打量身前的铜盒。 然,随着时间慢慢流淌,这公输仇的神色却愈显凝重,许久后,只见其收好手中的破土七郎,才道:“公子,方才我看了一下,此物颇为精巧,材质非铁非铜,恐怕是来自天外之物所铸,且似乎是结合了奇门遁甲与周易之理。”
公输仇言语间颇为激动。对机关术执着的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复杂精巧的机关锁,故而有些心痒难耐。 “公子,此物精巧到这般,我只在昔日大周王朝传下的几件极为特殊的王族御用之物上见过相似构造,但有此精巧的却并未见过。而此物开启方式似乎应该不止钥匙,或许还需他物。”
公输仇言语间有些不确定。 “不错,开启此物还需一物,不过那东西暂时拿不到,恐怕还需几年才有可能。”
白泽道。 这铜盒的开启方式颇为麻烦,不仅涉及七枚形状各异的钥匙,更是涉及幻音宝盒这等罕见之物,然而今这幻音宝盒不知为何却是藏于墨家机关城的禁地之中。 白泽也并未奇怪公输仇能够看出此物的解锁方式,不管此物如何精巧,总归是机关术,以公输仇的造诣必然能够看出一二,不过此铜盒来历却无人知晓,数百年前便有此精湛的技艺却是有些不可思议。 “公子,此物复杂,恐怕需要遍寻古籍查阅一番,需不少时间。”
公输仇叹了一句,此物构造复杂,就算是他也没有把握在短时间内研究出钥匙。 “无妨,你无需将时间放在此物上,如今公输家族的主要任务依然是集中在军械上。”
白泽也不强求,费劲追寻这苍龙七宿不如待到其该露面的时候,如今七国雄踞,想寻其中秘密阻力太大,未免得不偿失。 “你也下去休息吧,这几日你公输家的几个也辛苦。”
白泽挥退公输仇,独自一人在房中思考。 白泽打量着眼前的铜盒,心中却是思绪万千,此物涉及之广令人难以想象。 白泽心头一直有个萦绕许久的疑惑,这苍龙七宿作为一个传说中能够影响天下之局的秘密却是在天下间传得沸沸扬扬,这一切有些不符合常理。 诸子百家皆知其传言,各国传人也牵扯其中,甚至大秦也寻其踪迹,这其中好似有一张巨大的网将所有人囊括其中,令网中之人无法置身事外。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而今,白泽也身陷局中,他有些看不明白此事的来龙去脉,甚至他隐隐觉得他好似成了一局棋盘上的棋子,任人摆布。 这样的感觉令他有些不寒而栗,能令他成为棋子的局必定难以想象。 或许这个局已经谋划了许多年,细细抽丝剥茧下,他隐隐觉得此局已然不是当今天下之人可为之的了。 如若有人设局,他或多或少能知道些消息,毕竟白泽不是一个人,他代表的是一个势力,一个他苦心经营多年,完善且强大的势力。 铁血盟在江湖中也有些实力,而白家在各国朝堂中也有眼线,虽谈不上什么举足轻重,但也能知道不少消息。 能彻底逃出白泽视线又能有这般规模的谋划是绝不可能由当世之人所为。 如今,他麾下势力察觉不到半分消息,他便以大致确定此事了。 这个局囊括天下七国,持续数百年,据他推测,恐怕是昔日的大周王朝便设下了此局,但恐怕大周也未曾料到其却是先一步消失于岁月长河当中。 这秘苍龙七宿流传千年也未曾展现出迷雾后的身影,恐怕便是一个谋千年的局。 或许,这苍龙七宿自始至终都只是一场将天下所有人都囊括的骗局。 昔日文王拉车八百步,使得一代神人姜子牙续大周八百年国祚,以其匪夷所思的能耐,保不齐便推算过苍龙七宿,这苍龙七宿说不定便有他身影在其中。 那铜盒含奇门遁甲之理,而上一位奇门遁甲之宗师便是姜子牙这位百家之宗师。 然,近千年的岁月更迭,时光流转,许多事情早已无法验证其真伪了吗。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白泽基于眼下的情报所给出的合理推测。 “此事难道真是大周所为?”
白泽神色郑重,心中却是细细思虑着此事。 千年的时间太久了,已经足以让故事成为传说了。 ........ 翌日。 太阳初升,整个后院中撒满了和煦的暖阳,几人站在水潭旁享受着盛夏难得的时光。 院中,嬴政白泽也未在深究苍龙七宿这个秘密,两人接下来这几日恐怕得忙着谋划归秦之后的一系列问题。 无论是秦军大权,还是咸阳宫内的权力争斗都涉及太多的人,归秦之后必然是一场腥风血雨,到时恐怕会有无数人头落地。 嬴政乃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帝王,杀伐果断乃是必备的性格,而白泽更是见惯了杀伐。 有时,人如草芥,像割草一般便没了。 水潭旁,嬴政与白泽便是仔细商量着归秦后的诸多事宜。 “政哥,咸阳宫内的事我就不插手了,不然引起宗室反弹就就得不尝失了。”
白泽道。 “无妨,宫内之事已有完全的计划,到时应能派上用场。”
嬴政倒是颇为随意,咸阳宫中之事他早已谋划好,待他羽翼彻底丰满便是他动手之时。 白泽倒是语气凝重,他与白父都是军中将领,母亲更是宗室中尊贵的公主,但就算如此身份,插手宫内之事恐怕也会导致一些人的反对。 一但嬴政掌权,必会大肆封赏有功之臣,而若白泽一家将功劳占完,到时恐怕会成为众矢之的。 在一些人看来,嬴政掌权便是一次新的利益分割。 这些人宛如闻到血腥味的野狼,若是抢夺其口中之食,他相信,这些人恐怕会立马对他露出獠牙。 他还挡不住所有的恶意,故而也只能将嘴中的肉分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