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深夜的树林之中,一阵隐隐约约的马蹄声撕开了宁静的夜空。一个男人坐在马背上,他穿着一件布衣,谈笑举止间却全都是桀骜不驯。他握着缰绳,开口言道:“小安子,你说,咱们这大晚上的出来,军营那帮人不会怪罪下来吧!”
一边的一个八尺高的方脸汉子瞪着眼。“叫谁小安子呢?”
男人笑了笑,开口说道:“不就是叫小安子吗?”
方脸汉子郑重其事的认真说道:“那是黄少安。”
男人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得得得,黄少安行了吧!”
方脸汉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骑着马,和男人并肩在树林之中穿行。这两个人一个叫许明晏,一个叫黄少安,两个人本来是这大宋边城军营之中的军官,但是随着春天的到来,这硕大的草原之上,马贼渐渐的多了起来。边城小镇,本来物资就是极度匮乏的,大宋的商人车队,十天半个月来不到这里一次,要是这春天的第一批商队被马贼截了,估计这边城的数万百姓,大概只能把舒碧山的野味野菜,淘登个干净了。许明晏骑着马,一只手架着缰绳,另一只手则是放在马的鬃毛上,用力的揉搓着,似乎要把那马的鬃毛搓出花来。一边的黄少安看不下去了,开口说道:“你这是要把马的鬃毛给揪下来吗?”
许明晏嘿嘿一笑,随后收回了手,有些苦闷的说道:“要是这林间有马贼就好了,一个冬天没有杀马贼,手都痒痒了。”
“这初春的时候,或许马贼还没出来,找找就有了。”
许明晏白了一眼黄少安,怎么,这马贼还跟地里的萝卜一样?找找就有了?两个人名义上是出来找马贼的,实际上,许明晏的根本的目的就是出来散散心,在军营之中憋了一冬,每天无非就是什么马术,剑术,杀人技,这些东西,许明晏都熟悉的有些厌烦了。晚风自那林间吹了过来,隐约夹杂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道。许明晏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这林中有血腥味。”
说完,未等黄少安回答,他便拍了拍马背,快速的朝着气味移动而去。黄少安也闻到了那一股血腥味道,并且,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股血腥味愈发的浓郁,这种浓郁的血腥味道,起码死伤的人数,不会低于十个人,要是是马贼所为的话,这次案件,少说也是一个车队的覆灭。他紧了紧眉头,随后也快马跟了上去。..............此时,在那林间的一片空地上,极其浓郁的血腥味道弥漫在四周。一边还有几匹停留在原地的马匹,发出噗嗤噗嗤的喷鼻声。桑桑将许六安放倒在地,熟练地从身上撕下一块布,随后从一边的火堆里面拿出来了几分草灰,撒在了许六安的伤口处,快速的包扎了起来。她又忽然的起身,从一边的树根底下又抓了一把杂草,放在了火堆里面。初春新长的嫩草还带着几分夜间的露水,放入火堆之中,顿时发出来一阵滋滋滋滋的声响,随后便化成了一堆草灰。桑桑将草灰取出来,再次撒在了许六安的伤口上,随后继续撕下一块布,开始包扎。整个过程,桑桑都无比的冷静。在许六安倒下的第一时间,他确认了那些马贼都已经死透了之后,便立刻检查了许六安的身体,好在,许六安只是失血导致的体能丧失,从而昏了过去。这种情况,对桑桑来说,处理起来并不陌生。以前随着少爷上山的时候,遇见少爷受伤的时候,都是桑桑给许六安包扎的。少爷曾说,野外止血,最好用的便是草灰,最好的是干燥的杂草烧成的灰,虽然这初春的嫩草都带着少许的水分,但是勉强还能用。桑桑耐心的包扎着,忽然,在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嘈杂的马蹄声。听上去,来的马匹,只有两匹。桑桑顿时警觉了起来,他拽住了许六安,将许六安的身体拖到了一边的树根下,随后潜伏了下来。“小安子,小安子,这里有十几具尸体!”
许明晏喊道。黄少安姗姗来迟,他并没有在意许明晏喊得那一声小安子,而是神色凝重的扫视着四周。整个空地周围,足足有十五具尸体,加上刚才在来的时候遇到的一个尸体,加起来一共有十六具!但是,看穿着,这些尸体似乎并不是汉人,而是鞑靼人,是马贼!他抬眼看去,发现了一边已经歪倒的一辆马车,和剩下的还没有逃走的几匹马匹。“战斗还结束没有多久。”
黄少安说道,随后快速地下马,开始查看那些尸体。许明晏早就从马上下来了,他叹了一口气。“可惜了这十多个马贼,来晚了一步,不然,这些马贼就是我的猎物了。”
黄少安没有理会一边还在“自怨自艾”的许明晏,而是俯下身来,查看着这些尸体。尸体的伤口不深,但是每一处伤口都是致命的地方,也就是说,这些马贼,是被一刀毙命。杀这些马贼的,是个高手!他快步走到了马车的旁边,开始检查马车里面的一切,马车里面很干净,根本就没有货物,而且这种马车,是出行使用的马车,并不是车队运送货物的马车,这种马车,最多也就只能容纳三个人。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两个人杀了十多个马贼!并且都是一刀毙命,这是什么民间高手?他检查者车厢,想要从车厢里面找出来一些蛛丝马迹。忽然,他随手一翻,翻出来了一本有些破旧的古书。他将古书放在了手中,翻了起来。而在此时,一边的桑桑却神情一变,糟了,少爷的书!许六安平日里在乎的不多,唯一在乎的,大概只有小丫头桑桑,带着的三把刀,还要一个就是买到的这些古书,要是让少爷知道了,肯定会骂死自己的。再说了,少爷就带了这一本书,要是丢了,这到了京城,少爷路上没看书,这一次科举不就白去了吗?考不上是小,这一路上的,画的白花花的二十两银子,可就白瞎了。五两银子买的马车都坏了,这书要是丢了,可就亏死了,那本书,可是自己花了300文钱买的!桑桑犹豫了一下,看上去,这两个人似乎也并没有敌意。“那个,你能把那本书还给我吗?”
一个稚嫩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