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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旺夫兴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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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可能是心有灵犀,富贵和黑二姑不约而同的一起醒来。二人在枕头上躺着,互相深情的注视着对方,少不得又是一番浓情蜜意,柔情软语。  看看天光已经大亮,二人起身更衣梳洗,黑二姑推开房门,秋菊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  看到主子起床,秋菊赶紧进入屋内收拾停当,顺手将盛放五谷排泄之物的净桶提了出去。  这时,就有来顺引着一个小厮将早点送来,容嬷嬷和奶妈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小心翼翼的送进屋里。  富贵看着孩子,经过了这一番动作,两个婴儿还在熟睡之中。要不是为了少爷今天出发赴任,她们也舍不得这么早挪动孩子。提前送过来,只是为了方便少爷看看孩子。  猛然之间,黑二姑想到,还没有给两个孩子取个大名呢?她继而笑着问富贵:  “夫君,眼看你即将赴任,两个孩子的名字你考虑好了没有?”

“这个嘛,就让爷爷给取个名字吧,他老人家见多识广的,咱们给取了,老人家还可能不乐意呢。”

听了黑二姑的话,富贵也笑着回应。  用过早膳,收拾好一切吃穿用度,富贵拉着黑二姑来到书房。只见富贵取过毛笔,**了墨水,然后来到书桌前,一番龙飞凤舞以后,一幅圆扇面展现在眼前。  只见上面是一幅清秀的书法,扇柄上缀着流苏,还有一串绿玉玛瑙和黑曜石穿成的珠串,扇面四周用金银丝镶嵌,上有花开并蒂、鸳鸯戏水的刺绣。富贵的题诗,就在扇面留白之处。  接过扇子,黑二姑仔细看来,瞬间她眼前一亮。只见扇面上的墨痕尚未完全干透,但是铁画银钩,干枯燥润,浓墨重彩,相得益彰。看的出来,富贵不光是公子哥,他在书法上面的功夫很深。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正是宋代女词人,婉约词派代表,有着“千古第一才女”之称的易安居士李清照的大作《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  这首词作朗朗上口,历经数百年传唱不衰。  “送给我的?”

“嗯,今日远行莱州,愿夫人在家一切安好。”

联想到昨夜二人一番云里雾里的疯狂折腾,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绿肥红瘦。黑二姑的脸上腾得红了半边,好在皮肤黑了点,还能够遮掩过去。  回到房间,众人带好所用之物,一起簇拥着,犹如众星捧月一般往府门走去。  这时,富贵就想去与父母请安辞行。真是没想到,爹娘已经等候在府门前了。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爱孩子,是每个父母的本性使然。  至于老太爷那边,昨日富贵已经说好了,今天就不再去打扰了。毕竟老太爷年龄大了,就让他多睡会吧。  来到府门外,车辆已经备好。一辆宽大的豪华马车静静的停在府门前,车老板手提着马鞭,垂手而立。来顺和使女搀扶少爷上了车,又让使女一同上车伺候着少爷,来顺和另外一个下人每人骑着一匹快马。就这样,车老板喔喔喔赶起马车,主仆四人一行往莱东州府而去。  这边的黑二姑,情不自禁的感到眼眶潮湿,毕竟新婚一年,夫妻之间耳鬓厮磨惯了,这陡然间一分开,也有暂时离别的伤感。  看到在场的公婆,她又不能流下眼泪,丈夫上任是一件大喜事,她可不能扫了老爷夫人的兴致,大早上的触这个霉头。  大家各怀心腹事,回归住处不提。  单说黑二姑回到了住处,静下心来,就开始琢磨起府上庶务的事情来。  不是黑二姑心急,实在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这就是在其位,要谋其政啊。既然老太爷安排了,她没有任何理由不干好,毕竟合府上下的庶务可不是一件小事。虽然之前富贵有事都是和她商量,自己也尽其所能出谋划策,但那毕竟是在幕后擘画,如今丈夫远去莱州赴任,自己忝居其位,还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呢。或者也说不定,有些想看自己笑话的人呢。  从贫苦家庭中走出来的黑二姑深知为人不易。人情世故,家长里短,尤其是这么大的李府,要说没有个一定之规,还真是没法掌控。别看富贵此前掌控得很好,但是换了自己,究竟如何,她心里也没有数。  唉,管他呢,后面不是还有老太爷撑腰吗。自己只要把大事禀告上去,办事出于公心,也就是了。  至于别人怎么说,就由着他们去吧。还是那句话,大风刮倒了梧桐树,自有旁人论短长。这个世道,女人当家,着实不是个容易的事。  在中国古代,女性社会地位低下。因此自古以来就有“牝鸡司晨,惟家之索”的说法,意思是母鸡在清晨打鸣,这个家庭就要破败。又用来比喻女性掌权,颠倒阴阳,会导致家破国亡。  但是,生性要强的黑二姑却没有被困难吓倒,她可不信这个邪。凭什么男人能干的,女人就不能干。咱们女人也是有手有脚的。还是那句话,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只要横下一条心,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便如释重负一般豁然开朗。转而把思路集中在考虑如何踢好头三脚上。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为官为将的,概莫能外。她想起了富贵刚接手府上庶务的时候,通过核查府上账目,果断处置大管家何六的事情。  同时她也想起来,这件事过后富贵转述老太爷的那句话,她至今记忆犹深。  “罚上立威”。这种手段偶一为之,大见其效,但是却没法经常用,一则,府上也没有那么多的问题,鸡毛蒜皮和小来小往的事情,如果随意扩大化处理,反而会适得其反,冷落了人心。  只有老太爷说的,制定严谨的章程和制度,加强日常的约束管理,恩威并重,公正执行家法府规,才是正理。  心中计较已定,她取过纸笔,旁边的秋菊紧接着取过砚台,倒上水开始研磨。  看到少夫人忙着事情,容嬷嬷和奶妈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到院子中溜达去了。  虽然黑二姑的字还写的不咋地,但是已经像模像样了。自从来到李府,她静下心来跟着富贵学习了近一年,读书、学习、写字等方面都有了飞速的提高。  富贵甚至惊讶于黑二姑的学习能力,他曾经半开玩笑的说,如果她从小多上几年学堂,最后考个女秀才、女状元的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虽说是开玩笑,但是黑二姑的学问可是蹭蹭蹭的往上窜。这不,才短短一年,家里的书籍,她已经基本上都能看的开了。有些个古诗词,她还能背诵上那么几段呢。  这人呀,如果不学习,没有学问,就如聋子和瞎子一般,看不懂,听不明白,就像一个睁着眼的瞎子和聋子。  但是,人一旦学习了,掌握了知识,那就立刻不一样了。常言说,知书达理。人不学,不知义;木不钻,不成器。学习的过程,就是长知识、开眼界的过程。  通过学习,才能学会思考。只有学习,掌握了知识,才能改变命运。  黑二姑就是这样,虽然不是目不识丁,但是因为家庭原因,小的时候没有好好上过几年私塾。  这些缺陷,丝毫都不妨碍她后来的成长。嫁入了李府,可以说是一个重大的转折。短短一年时间,她已经变得粗通文墨了。  这里面,有富贵的倾心支持和帮助,主要还是个人的原因。这是一位旧时代女性对文化知识的渴望,探索学习的毅力,锲而不舍的追求。  没有什么事能随随便便成功。要想人前显贵,必须人后受罪。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学自勤中得,富自俭中来。这是一条亘古不变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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