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章说完就看见常然幽幽地看着他,目光似是怜悯。 “老王,有人进去过,我已经知道里面有什么了,活着出来的几率不小,甚至可以说很大。”
王章是常然来这里之后遇到的第一个还算正常的人类,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还是希望能帮王章一把。 眼看着王章犹豫起来,常然又催促了一把。 “想想你的女儿,二十年,她都成年了。从你抱着她,都没有三尺长,她现在都已经有一米六了吧?你不想见见她?”
王章眉头紧锁,似是不愿意再听常然说这些了。 “别说了,我不想听。”
王章说着瞪了他一眼,“你最好什么都别说了,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
王章说完就蒙上了被子,隔着被子常然都能看见他在发抖,倒也能体会他的心情。 一个人在这个鬼地方活了二十几年,也尝试过离开,但最后都失败了。 突然来了一个人,告诉他,嘿,我快出去了,你跟我一起吧。 仿佛自己这么多年都是白活了一样。 常然也不再说什么,任由王章一个人待着。 休息了两天,常然也整整睡了两天,养足了精神之后他翻出了床板下的刀。 正往外走,王章忽然叫住了他。 “常然。”
常然回头:“老王,你改主意了?”
王章欲言又止,磨蹭了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话。 “常然,你要是拿到钥匙准备上去了,记得告诉我一声。”
摸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常然点点头就答应了下来。 404号病房门口,几个人都已经在那等着了,方祥看见常然过来了就叹了一口气。 “我还是看不见病房门,也上手摸了,推也推不动,我可能进不去。”
常然闻言看了一眼,404号病房和上一次过来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门一样是开了一条小缝,似乎在邀请他们进去,但这一次常然没有在门缝里看见什么东西。 “那你在门口等我们,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大声喊,我们尽快想办法出来。”
“好。”
常然伸手握住门把手,辛宁手里已经握紧了手术刀,白卜趁着这个时候赶忙抽了一张牌出来,然后满脸紧张地跟着常然进了404号病房。 进入病房的第一感觉,这里比他们预想的要大一些,仍旧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房间,房间里没有窗户也没有灯,几个人却能够清晰地看见房间里面有什么。 正中央放了一张床,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正坐在病床上,她的对面摆放了一张梳妆镜,梳妆镜几乎是背对着常然他们。 梳子握在女人的手里,一下又一下地梳着自己的头发,半晌后才抬起了头,看见常然他们的一瞬间还有些惊讶。 “进别人房间都不打招呼的吗?”
女人说着又笑了起来,“你们稍等一下,我很快就好了。”
如同车羽所说的那样,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都散发着一种魅力,白皙的皮肤,泼墨般的长发,病号服穿在她身上都别有一番韵味,嘴上涂了口红,豆沙色的,显气色又不会过于浓郁。 要不是知道这女人有问题,常然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瞎想。 女人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们,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上一次来这里的还是个小姑娘,她还怪可爱的。”
常然一愣,车羽他们不应该是一队人吗? 女人却好似看透了常然的心一样,为他解惑:“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把所有人都记下来,就好比你们当中我只会记得你,你看上去最可爱。”
“噗嗤。”
身旁白卜忍不住笑了一声,常然整张脸都黑了。 半晌,女人把自己的长发扎成了麻花辫,然后站了起来。 “好了,所以你们也是为了找钥匙才来的?”
常然刚想答话,女人却扔了一个东西过来,然后转身坐在了梳妆镜面前。 “拿了就滚吧,别在这烦我。”
手里的钥匙沉甸甸的,样式倒是和之前周姨还有辛宁手里拿的钥匙差不多,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问题。 辛宁都有些意外,没有想到这么轻松就拿到了钥匙。 “就……这么给我们了?”
白卜懵了。 女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说你们这群人烦不烦,不给你们你们想尽办法要,给了你们又觉得这是个陷阱,怎么这么多事啊!一群大男人比女人还磨叽。”
常然原本还有些摇摆不定,听到女人这话他忽然有了主意。 她能这么说,就代表上一次车羽他们来的时候很爽快地就走了。 然后呢? 不知道。 但在这里发生的事情让车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转身就是门,常然拧了一下门把手,开了一条缝,他们可以看见方祥还在门口站着,警惕地看着路过的所有人。 常然把手里的钥匙扔了出去,一面侧过身盯着女人,一边问方祥。 “方祥,你看见我扔出去的东西了吗?”
只听方祥回答道:“看见了。这、这是什么东西?一叠粘在一起的易拉罐拉环?谁这么无聊把这些东西粘在一起啊。常然,怎么了?”
果然,不是钥匙。 “没事,你先收着。”
话音刚落,门砰的一声就自己关上了! 门外的方祥似乎都听到了这声音:“常然?!发生什么了?!”
常然回道:“没事,劲不小心使大了。”
女人阴晴不定地看着他们,目光中有些欣赏:“好久没见过这么聪明的人了,居然没能骗过你。上一次是谁来着?哎呀呀,不记得了。”
车羽不像是那么急躁的人,上一次他们过来的时候,应该是她的队友拿了钥匙就想走,然后就中计了。 知道那不是钥匙之后,常然忽然松了一口气。 他呼出一口气,笑了起来:“姐姐,要怎么样你才肯把钥匙给我们?这钥匙你拿着也没用吧?”
女人笑意盈盈:“不行啊,你们拿了钥匙就不陪我了。这样吧,我们玩个游戏,只要你们赢了,我就把钥匙给你们。”
“什么游戏?”
女人笑弯了眼,不知是不是常然的错觉,他看见她的眼底泛起了一丝红光。 “你们听说过四角游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