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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嫔死在园子里,自然只能由圆明园总管负责一应丧仪,倒是省得舒锦去忙活了。
值此之际,紫禁城果然流言四溢,甚至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说那个粗心大意的太监其实是被敦妃收买的,就是想让春好轩失火。 作为掌事贵妃,舒锦正要出手压制流言,不成想雍正却先一步出手了,一道圣旨,杖毙了不知多少嘴碎的太监宫女。 一时间,宫中风声鹤唳,再无人该乱嚼舌根子。 高压政策,果然是立竿见影的。 “宣太妃那边,你替朕好生安抚,朕会下旨追谥谨嫔为妃,弘昰也可以继续养在太妃膝下。”胤禛板着脸来到承乾宫,“朕的意思,你可明白?”
“臣妾明白!”
——萝卜加大棒呗!只要宣太妃不闹,科尔沁可以得到体面,太妃也有皇子承欢膝下。可太妃若是闹腾,那就什么都没有了。甚至六阿哥弘昰,皇帝也可以以太妃年迈为由,为其令择养母。
寿康宫中,弥漫着一股子散不去的苦药味。 “太妃娘娘。”舒锦徐步走到床前,屈膝见了一礼。
宣太妃两鬓斑白,疾病加深,让她瘦了些,脸上的皱纹也深邃了许多,整个人看上去也衰老了许多。她苦笑着道:“是皇帝叫贵妃来的吧?”舒锦叹了口气,忙把皇帝原话转告:“皇上许诺,会下旨追封谨嫔为谨妃,让她风光大葬,六阿哥亦可继续养在您膝下。”
宣太妃忍不住发出冷笑,“皇帝好手腕!”
舒锦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雍正连自己亲妈都能威胁,更何况是太妃了。 舒锦上前为她掖了掖被角,“逝者已矣,还请太妃节哀。”
宣太妃疲惫地叹了口气,“你放心,我还没老糊涂。”
——这世上谁又能跟皇帝硬抗呢?科尔沁今非昔比,她也只是个无权无势的老太妃。
可宣太妃心中还是忍不住觉得悲凉,“萨仁有过错,有人想要她的命,我一点也不奇怪,甚至……也不会太过憎恨敦妃。可是,皇上未免太过凉薄了!萨仁好歹为她生了皇子啊!”宣太妃已经先入为主地认定是敦妃所为了。 舒锦可不敢跟太妃讨论皇帝如何凉薄、如何不做人的话题,转而道:“其实也未必是敦妃,前阵子敦妃也还病着呢。说不准,是有人想嫁祸敦妃,所以才害了谨嫔性命。”
宣太妃默了片刻,“贵妃这是怀疑熹妃?”
舒锦连忙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好吧,她就是这个意思!
能够在圆明园下这种狠手的,肯定不是寻常嫔妃。除了敦妃,也就熹妃有这样的手腕了。 若能嫁祸敦妃,使之失宠,熹妃自然不会手软。就算嫁祸不成,于熹妃而言,也没有任何损失。 因为皇帝厌恶极了谨嫔,绝不会为了谨嫔彻查。 “太妃娘娘,人死不能复生,您切莫哀毁过度。六阿哥还小,还离不开您呢。”舒锦连忙柔声道。舒锦是真怕宣太妃一时遭不住,也嗝屁了!那六阿哥这个烫手山芋该怎么安置啊!
宣太妃不禁鼻子一酸,“可怜的弘昰,小小年纪就没了生母……” 舒锦忙一把握住宣太妃的手:“为了六阿哥,还请太妃振作起来。六阿哥不能没有您。”宣太妃重重点了点头,“我明白,我若是扛不住,只会叫害死萨仁的恶人得意。我不会叫亲者痛仇者快。”
舒锦松了一口气,心气未灭就好。 这时候,一个蒙古嬷嬷端了药进来,“太妃,药熬好了。”
舒锦连忙亲自接过药碗,吹了吹热气,并亲口尝了尝——啊呸,果然苦得很,“良药苦口,太妃趁热用了吧。”
服侍这位老太妃用了药,又好生宽抚了几句,见她已经能够打起精神,舒锦这才安心地离开了寿康宫。 宣太妃没有闹腾,皇帝的任务便算是完美完成了。 雍正倒是还算遵守诺言,谨嫔还没过头七,皇帝便下旨,追谥其为谨妃,并为其隆重发丧。 活着的时候,谨嫔为了妃位算计这个算计那个,死了倒是轻易封妃了。 只是这又有何益呢? 这个冬天,埋葬了一位来自科尔沁的妃子,风光大葬之后,紫禁城便再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没有人敢议论这位谨妃娘娘,宣太妃亦远居寿康宫,终日礼佛度日,就像其他老太妃那般,活得像个居士。 敦妃的恩宠毫无动摇,她与宁贵人依然是这个宫里最得宠的妃子。 不出所料,敦妃没敢去质问皇帝,她将所有的怀疑都压在心底。 就像是那日皇后什么都没说过一般。 这样的局面,是舒锦最乐见的,二人平分秋色,后宫平静安宁,她安居贵妃之位,乐得逍遥。 一晃眼,已是雍正八年的正月了,八阿哥即将满周岁。舒锦再一次大方地将八阿哥的抓周礼全权交给了敦妃操办。 嗯,你丫的继续往里头扔钱吧。 舒锦的大方宽和,让雍正十分满意,便寻了个由头,又赏赐了不少绸缎珠宝、古玩字画。 不得不说,这狗皇帝虽然渣,但在物质上,还真没亏待了她。 “这个红翡翠葫芦坠子不错,正好送给八阿哥做周岁礼。”
这红翡鲜红通透,意头也极好。
履雪忍不住嘟囔:“娘娘何必如此大方?”舒锦笑呵呵道:“不过就是个红翡翠坠子。”
——做贵妃的这几年,每年生辰,雍正都极大方,素日里办好了差事,也常有重赏,舒锦如今也算是个富婆了。——虽然流动资金不多,但值钱的好东西还真不少。
而御赐之物,又不好赏赐下人,可不就只能用来送礼么。 兰若笑着道:“那奴才去寻个喜庆的盒子装起来。”舒锦微微颔首,又拿起一旁的翡翠佛牌细细观摩,“这块牌子成色也极好,留着给三公主做生日礼物吧。”
履雪笑道:“那倒是十分相宜。”
舒锦忍俊不禁,这丫头倒是偏心,送给自己党派的人,再贵重也无妨,给了旁人便嘟嘟囔囔、嘴碎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