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宝华先放下电话，心道一会工夫还得给对方回拨回去。　　其实这里面有个小误会，邢宝华也没说清楚。长虹那边以为邢宝华把他最值钱的寻呼机打包卖给长虹机电。　　李向东着急找厂党委领导汇报这重要事情。　　很快得到重要指示：买。　　不惜代价买，反正又不花外汇，国币？银行有的是。　　也不想想长虹机电背后是谁？　　做个担保找找关系，把整个厂子抵押了也要买。反正不惜一切代价了，那就砸锅卖铁。　　刚上任的长虹电视厂老大倪峰对着李向东说：“和那边联系，看看邢厂长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一起去会会他。正好我也回趟老家看看。”

李向东得到指示，回到办公室往邢宝华电子厂打过去，得知邢宝华出差了。　　邢宝华从哪儿来电话？刚才电话是那个来吆？　　那么只能等邢宝华电话，希望这小子真没喝多忽悠他。　　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后，邢宝华果然打过来。说他自己目前在首D。三天后会回到鲁中，让长虹机电的人在三天后去鲁中。　　李向东也说他们厂长亲自过去。　　这不得让邢宝华想起有价格屠夫的长虹掌门。　　电视价格战发起人，就是这厮。倪峰。　　有点符合天意，当年这厮也是搅屎棍掌门人。把多少中小电视机厂给弄倒闭，他吃了个肥！　　现在国外的厂商，总感觉咱们国家落后，不喜欢这边市场，可他们忘记一点，咱们有人口基数在这里摆着。　　这时候可是喊出用市场换技术，是把上汽逼急喊出来的。但用在其他行业都一样。　　咱们承认要啥没啥，要技术没技术，要人才没人才。　　把优秀的人才弄出国去，学习先进技术，再回来发展建设，那时候出去十个回来三个咱们就算成功。　　用罗大仙说的：当年咱们就是没有，不管是学习还是借鉴，甚至是偷，这都是很正常。所以才有了三十多年的仿制时代。　　把正市场都让出去了，你们不给点技术说不过去啊！　　所以摩托也加入到市场换技术计划当中。　　摩托建厂后培养多少人才，走一个培养一个。再走，继续培养，在行业内俗称黄埔J校。　　只是邢宝华不知道他的到来，会不会影响到市场换技术过程。　　启用搅屎棍计划也不知道对还是不对。　　总之他现在就是不想让那些外厂商，赚国内的钱太容易。　　搅屎棍法，还是跟小米和华为学的。　　最先是小米用来对付那些山寨厂商的。　　把市面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杂牌手机，贴牌手机，直接让他们转行或者倒闭。　　小米的中高端全是小米旗舰系列，然后用字母来划分中高端的地位。　　红米后来是针对低端市场人群的，主要学生老年人。　　反正价格便宜，配置低。　　华为也一样，四五个系列。从低端的荣耀（华为子公司产，好像也分家了），Nova，P系列，Mate系列。眼花缭乱的不说，每个系列还分什么青春版，pro等等。　　针对每个级别的用户，从百元机到千元机，到几万块的都有。　　也不用给客户介绍啥功能，直接问客户，你想要个多钱的吧！　　想要个两三千啊！推荣耀高端，Nova系列。　　想要个五千的？推P系列pro，Mete低端。　　一万以上的土豪就得保时捷指定款！　　每个价位是有了，做工也不同，零配件也不同，针对的是啥？　　其实，很多性能都重复，没必要，还弄得销售员整一堆资料要背过。一发布新机，就头疼那种?　　其他厂商都是一个型号，带两三款，你华为倒好，一年四五个系列。每个系列最少带三四个型号。　　但华为的理念是让每个阶层的人士消费最合适的用户。　　也就说客户能承担起消费的就花多钱买什么样价位的手机。　　后期小米的也说要干翻华为，每个价位的手机也有了。就是没有高端商务机，有必要吗？　　小米同样的配置价格少了三分之一。　　为发烧而烧的设备，啥时候能退烧？　　看看人家小米多有先见之明，做广告的口语就是为发烧而发烧，cpu能煎蛋的时候，正符合人家的理念，不发烧能叫烧吗？　　所以他们的手段都是八仙过海都有各自的招。　　时间差不多了，邢宝华租了两台车，来到经济学院。苏雅和两位舍友早早地等在门口。　　苏雅见到邢宝华高兴地扑上去，特高兴。一甩在学校的那种冷艳角色。　　主要唐烁那事儿后，让苏雅变了很多。平时很少跟人交流，很少带着笑容。　　总让人感觉她很冷艳似的。　　此时一改形象，让不熟悉她的人，都大跌眼镜。　　能跟苏雅出来的，都是平时关系很好的舍友。一个是上铺的田颖，一个是对床的苏北妹子。　　此时邢宝华才知道苏北妹子叫辛倩。　　带着几人上车后，邢宝华问苏雅看她有点瘦了，问她最近没去吃点好的？　　苏雅轻微地摇头。邢宝华也有点无奈，手里又不是没钱没票，怎么就舍不得吃呢？　　这回没问苏雅想吃啥，转头问后排的两位姑娘，想吃啥？　　结果，问了个寂寞，这俩丫头也是一问三不知。　　得，还是吃鸭子去。　　还是那个什么德的烤鸭。　　别看味道不咋地，但来吃的人还真多。　　就冲着牌子来的。　　这和做产品一样，有时候品牌的价值往往大于产品。　　当然垃圾品牌就算了，如果波导回归智能手机行业，估计也没几个人怀旧的。　　一个小辣椒、天语就能干翻他们。　　消失市场很久再出来，已经是另一代人的思维了，当年的消费市场的人群都老头老太了。还指望他们能撑起消费市场，估计也就是看看。　　邢宝华他们来到烤鸭店，由于没有预约，包间是没了，只能在大厅吃。　　好不容易凑了一桌，先点了两只大鸭子，敞开吃就行。　　几人聊天说说笑笑的，吃得也很开心。　　此时从大门那边进来一拨人，其中还有几个老外。　　这一行人确实引人注目。　　邢宝华看到其中一人，很面熟。仔细想想，确实很有印象。在仔细看的时候，两人都对上眼。　　那人还冲着邢宝华笑了笑，点了点头。　　顿时邢宝华知道是谁了，这不是联想的老柳同志吗？　　年老的老柳面相经常在多媒体方面见到，年轻的老柳这是第一次见。　　别看邢宝华经常吐槽联想啥的，但面对这位，邢宝华也是佩服。　　这位是真正的大师，应该是融合大师。　　和乔大爷一样，估计后者也看懂了乔大爷的路数，跟着学的。　　联想和苹果一样，在纯技术领域，没有他们自己的东西。　　也就说没有发明任何实质性的东西。　　有人会说，苹果那么高科技前沿的东西，愣是没他们的？苹果一代二代，甚至系统，敢说不是苹果的？　　其实这里面牵扯到领导者的一个学问，叫融合大师。　　果子的东西，要么买来的，要么借来的，要么偷来的。　　所以果子公司就没有在纯技术领域里有他们的发明！　　说果子是个方案综合商可以，把所有的方案融合在一起。　　把别人的东西拿过来调一调，整理整理融合成自己的动再卖出去。后世在硅谷中还流传乔大爷不是一个创新者。　　联想也一样，从建厂到九十年代末，他们都没自己的创新，说是组装厂也不为过。　　同样的价格，在散件商那边弄一台组装机，硬件都比品牌机高一倍不说，性能还强。　　说联想有售后，有保障啥的，那都白搭。一般来说，硬件坏的概率很小，大部分坏的概率都是用户不会使用，导致软件冲突造成的。　　其实整个八十九十年代，联想的售后是承包出去的。　　他们还没建立完善的售后体制。　　老柳是体制内的人，他背后有个强大的娘家。要啥给啥的那种，所以人家也不缺市场。　　老柳的联想。　　是邢宝华上电脑项目后，国内主要的对手。　　但人家有金刚护体，是真正打不死的小强。　　差不多十几分钟过去了，老柳端着酒杯来到邢宝华这一桌上。　　邢宝华抬头看了看他，笑着站起来，伸手说道：“你好柳厂长。”

“我要是没认错，你是邢厂长？”

“是我。”

“哈哈哈，早就想认识你，可惜无缘一见。”

两人握手客气一下，邢宝华拍拍苏雅的肩膀，让她先让出座位来，往她同学那边坐。　　请老柳坐下，苏雅帮着重新换了餐具和碗筷。很乖巧地坐在一边。桌上众人也不再说话，看着两位相互的敬酒。　　“老弟啊！咱们都是一个系统的，平时部里开会也见不到你，想和你亲近一下聊聊天都没机会，平时来首都，到我那边坐坐。”

老柳刚和邢宝华喝一杯，放下杯子说道。　　“好的，有时间一定叨扰。”

邢宝华也客气地回复道。　　邢宝华这厮在心里感叹，两人注定不能是朋友，以后在抢z府单的时候，那是真刀真枪地干啊！　　两家注定是竞争对手。　　“咱们也是一个部，一个系统兄弟企业，你那边要是有困难就说，兄弟企业该帮的就帮。听说你那边的寻呼机生产不过来，我们可以帮忙吗？”

老柳不愧是大师级的人物。　　看看人家这话说的，和老大哥教育小弟似的，更是大言不惭地说帮，这哪儿是帮啊！　　“目前生产足够，谢谢您的好意。”

老柳哈哈一笑，也没在意邢宝华婉拒，说道：“图纸卖我一份怎样？我省了复制。”

“想复制就复制，没事儿，你们那么大的厂，人也多又不是干不了这个活？”

邢宝华面带微笑地说道，看似挺大方说，这小子心里不知道使啥坏呢？　　老柳这种老狐狸怎能把邢宝华的话当真呢？　　就算邢宝华同意，摩托能同意，部里已经传出摩托要在国内建厂。　　至于会不会对邢宝华的产品形成冲击不得而知。但起码知道，邢宝华压力大了。　　邢宝华要知道老柳替他担心，肯定乐。　　他压力大个屁，又不在一条线上。　　不过邢宝华还是对老柳说道：“还是自己手里有东西好！”

言外之意，告诉老柳，你们自己玩研发才行。　　好吧！看现在老柳的表情就知道。这位退休后都没搞过什么研发，大部分买来套上自己的牌子。　　这就是联想产的，咋地。　　人家玩的和邢宝华不一个路数，能怎样。但打着振兴民族科技发展，这脸，比城墙还厚。当然，不厚也就没联想的未来了。　　两人闲扯淡地说几句，喝两口酒，老柳说还有客人要陪，先撤，回头让邢宝华找他。　　找个毛，躲都躲不及，还上杆子凑。　　人家有个强大的娘家，邢宝华有啥，万一看上自己点东西，硬要呢？　　要说和这帮企业玩不要脸，十个邢宝华都不如人家动动嘴皮子。　　吃完饭，另一台车送两个女孩回学校，苏雅跟着邢宝华回到招待所。　　一进屋，两人就和粘了502胶似的，分都分不开。　　久久不运动，猛的来个几场运动，邢宝华别的不服，早上起来就扶自己的腰。　　酸爽疼痛涨。　　过度的运动后遗症全体现出来，苏雅走的时候，这厮还没从床上爬起来。　　让秘书跑机场订明天的票。　　邢宝华在招待所暂时没事儿，想着给长虹一款什么样的寻呼机。　　成本低，时尚，功能还得齐全！　　数字机和汉字机一起上。　　数字机好弄，唯独汉字机上，吃内存，体型就稍微大点了。　　体型大点就大点，这是传统。　　开始想主板的思路，大部分还是走双向寻呼机的路线，只不过是缩减版的。　　没必要弄那么复杂。　　有过那么多经验也不用抄谁的，完全都是自主研发，真较真，那就是归属摩托系的。　　没办法，邢宝华从开始就走摩托路子。这是基础也是底子。再怎么改变，那一套基础还是人家的。　　外壳啥的弄成五彩缤纷。　　也正符合长虹的七彩。各种颜色弄得胡里花哨的，男女通用。　　唯独遗憾的是不能相互换外壳。　　能还外壳的，那是邢宝华自己主打的旗舰产品。光这个卖点，邢宝华就赚不少。　　写写画画，弄了一天，晚上苏雅过来继续过来陪邢宝华练腰。　　用后世的话来说，女人一旦放开，就没男人什么事儿了，再年轻力壮也搁不住次数多，尤其是在耐力上，基本没男人什么事儿。　　从首D回到电子厂。　　在等长虹来人的同时，邢宝华也没闲着。　　继续完善低端市场的寻呼机主板图。　　这边刚画个开头，秘书通知邢宝华长虹的人来了。请到会议室，一看来人真多。　　除了倪厂长，李向东，还有之前见过的技术总工，甚至无线专家也有。　　人家之前是玩雷达的，在无线方面专家也不少。　　客套话就说了两三分钟，双方都坐下后，开始围绕主题商谈。　　邢宝华先说一下，这次去首D得到的消息，年前年后，会有大量的外商设备进入国内倾销他们的库存。　　虽然是低端机，暂时影响不到邢宝华的销量，但还是有一定比例的影响。现在能消费得起的，大部分是单位报销。寻呼机不是快速消费品，用几个月就扔的那种。　　最少要两三年或许会换机。这就容易造成低级别的人员在配备上会选择低端机市场。　　邢宝华想抢这一块，可惜有心力不足。　　不然他自己就上马这一块了，毕竟和长虹是战略合作关系，有好事儿要想着你们。　　你们要是有能力生产，咱们要么合作，要么卖给你们自己生产。　　生产出来的寻呼机比国外机便宜就行，再说，大米出品的东西都是精品。一个小寻呼机，都比国外机功能全。　　谈到技术转让费的时候，邢宝华说数字机3000万，汉显机5000，从鲁中机械厂制定两条生产线每条200万。400万的生产线那是给机械厂的，但设计费要给邢宝华100万。　　最后邢宝华说道，我帮你介绍这么好的生意，你最少给我点茶水费吧！1500万的好处费，凑了一个亿。　　那位倪厂长听了茶水费脸都黑了，不带给自己介绍生意还要好处费的。　　不要脸的人见得多了，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你直接说一个亿不就得了，整那么多名目。　　倪厂长也是个大方人，一个亿就一个亿不带还价的。但但这笔钱要分三次还清。　　生产线到位后给一笔，产品下线给一笔，产品上市后第一个季度给结清所有款项。　　长虹的理由说自己资金紧张，之前的钱都从小鬼子那边买生产线了。　　所以只能分期付款。　　一个亿对长虹来说确实多点，但还不至于要分期，毕竟来之前已经上报到他们那边上级，并且已经跟银行沟通好，完全可以一次性支付。　　谁让邢宝华耍花招，多收点钱来着。　　这纯心恶心人，还是瞧不起人？　　邢宝华也不差那点时间，分三期就三期吧！很爽快地答应了，之后就是准备协议。　　秘书和法律援助（86年以后叫律师事务所了）开始整理合同，这其间，倪厂长借邢宝华的凯迪拉克回老家荣成。　　邢宝华闭关弄电路图。　　电路图弄好之后，还要出样品。　　现在这厮主负责图，做样的事儿有手下去办，这大大节约时间。　　之后这厮坐大红旗来到市机械厂，定制两条生产线。　　机械厂给邢宝华也造过好几条生产线了，轻车熟路，价格还便宜。　　邢宝华答应给人家包邮的，还得派人过去指导，所以200万一条生产线赚不了几个钱。　　也就马马虎虎一百多万吧！　　这钱赚得容易，跟机械厂也讲好生产出来的生产线让他们负责运输和安装。　　多少知道厂里困难点，资金大部分压在宿舍楼上了，前段时间因为资金紧张，料都进不来。　　供应商之前还赊欠，一批压一批的料可以，长久了谁也受不了。这不，见不到料钱，前几次的机械厂也没给，就给停供了。　　导致整个工程停工。　　先给机械厂一百万，让他们买材料。给多了邢宝华怕机械厂给挪用了。　　坐在李厂长办公室抽烟喝茶，闲聊天。　　此时邢宝华才问道李厂长；“李叔，明年是不是到点了？准备去哪儿？”

“哪里也不去，在家好好休息，带带孙子。”

李厂长哈哈笑着说道。　　“李叔，你可闲不住啊！再说，你身体这么棒，不干点事儿能憋出毛病来。”

“怎么想请我到你那边去？”

邢宝华点点头，说道：“我摊子铺得太大，好多地方缺乏管理人才，请人又请不到。招来的人还要慢慢培养，跟不上发展的节奏。”

李厂长也跟着点点头说道：“老话说得好，饭要一口一口地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就是这个理。你那地方我去不合适。”

接着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老思想了，跟不上你的节奏，我去了也没用。”

“可你的管理经验丰富，人脉广啊！”

邢宝华说道。　　“那又怎样，过去吃闲饭吗？”

“对，就是吃吃喝喝。给你个副厂长，要是看不顺眼的，就帮我管管。上级来考察或者接待，你帮我出面接待，陪着他们吃吃喝喝。能帮我节约大量的时间，我把精力放在研发上。”

邢宝华早就想找个这样人，可惜一直找不到，恰好李厂长也快到点了。退休后，邢宝华可以聘用。　　李厂长说不着急，他想想，到时候再说。　　别看李厂长说到时候再说，这话也算松口。到时候弄个聘书，他就能走马上任了。　　从机械厂回到电子厂，邢宝华去看看自己的小团队，把低端寻呼机研发得怎么样了。　　两天后，合同整理完，等着倪厂长从老家回来准备签约。　　第二天人家就回来了，走的时候是开着邢宝华的凯迪拉克回的家，回来的时候还给邢宝华带来了不少海货。　　倪厂长说道：“你这车太舒服了，尤其是座椅，躺着睡觉都行。还是老外的东西先进。”

“别崇洋媚外的，内饰全部国产的，是我让人按照我的设计改装的。”

邢宝华说道。　　“我那边还有几台车，你也让人帮我改造几台被，反正被你赚那么多钱去。拔你几根毛，不算过分。”

倪厂长说道。　　“赶紧签合同吧！把寻呼机买好了，你买虎头奔都行。”

和长虹刚签完合约，秘书抽个走到邢宝华跟前，说道：“王维豹，王总从HK来电话，务必让你回电，急。”

HK那边的电话算是国际长途，需要回办公室打。　　刚通电话，听到王维豹说道：“娟娟让人逼着拍电影，我这边没答应，昨天别墅被人扔进来死鸡，死蛇，死青蛙。”

“报警了没有。陈小姐那边怎么说？”

邢宝华急忙问道。　　“陈小姐说要找中人摆茶说和。目前还没消息，我的意思暂时都回家？”

王维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