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念织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稳住了。 见她这边端着烤鸭上来了，那边提前打过招呼的富婶子也端着面皮还有一应配料过来。 烤得香气四溢的鸭子装盘放到了桌上，只看表皮诱人的焦糖色就知道，味道肯定是差不了！ 夫子们艰难的收回目光，心里合计着，这么多人，大家能分多少？ 几个大厨也将目光落到了烤鸭上面，那色泽，那香气…… 咕咚。 不知道是谁，大声咽了一下口水。 当然，也可能不是一个人。 应师傅和谷婶子帮着把鸭子端了过来，萧念织冲着四位大厨点了点头：“几位大伯，鸭子已经烤好了，要现在片出来吗？”
众人将目光放到了水大厨身上。 水大厨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点点头：“可以。”
得到准允，萧念织走到放着烤鸭的桌子边上，先从烤鸭的腹腔里，把烤到没有水分的苹果取了出来。 放苹果是为了让鸭肉吃起来，口感更好，肉质更加的鲜美。 果香与荤香经过高温碰撞之后，是一种巧妙又神奇的结合。 最后出来的味道，让人十分惊喜。 这苹果，还是从于姑姑庄子那边拿来的，一共就六个，于姑姑都给了她。 众人不太明白为什么要放苹果，只不过，各家都有自己的手法和配方，所以谁也没多问，他们的目光，还是集中在鸭子上面。 片肉的时候，萧念织秀了一下自己优秀的刀工，稍稍斜着一点纹理切，保证每一片鸭肉，都是皮，皮下脂肪和内里鲜嫩的肉一起。 每切一片，都带起一点细微的响动。 那是鸭子外表被烤得焦香脆爽的证明。 不用吃，只听就知道，味道和口感，定是让人惊喜的。 很快，两只鸭子片好了，萧念织示意了一下，便先拿过富婶子端上来的面皮。 薄如蝉翼的面皮，在这里倒是没那么让人惊艳了。 毕竟这种面案技能，很多大厨也会。 葱丝切的细细的，酱是萧念织利用厨房已有的大酱，回锅重炒了一下，再加了些调料。 如今那酱，看着更加绯红，又飘着一丝甜香味儿。 萧念织夹起一片鸭肉，放到薄薄的面皮里，接着放葱丝，放甜面酱。 卷好之后，放到一边的盘子里，又拿了新的筷子，摆到了等了一下午的于姑姑面前。 接着，她又去卷了第二个，这一个是给萧司业的。 剩下的，萧念织就不准备动手了。 食堂里这么多人，她可不知道该怎么分。 万一这个少了，那个多了，她岂不是一下子把院里的夫子都得罪干净了？ 卷好两个之后，萧念织跟水大厨这边说了一下：“我把鸭架处理一下。”
剔干净的鸭架上，几乎没有肉了，一点点贴骨的肉丝，没什么吃头。 但是…… 能做的事情，可多了。 比如椒盐，再比如大火烤焦，刷上调料，边边角角都是脆爽的口感。 只不过，这两种吃法，对于夫子们来说，可能没那么斯文。 所以，萧念织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做了。 煲汤。 晒干的菌菇，之前就托崔婶子帮着泡发好了。 如今清洗好，就可以下锅煮汤了。 肉食吃多了容易腻，而这碗清淡爽口的鸭架菌菇汤，正好可以解腻又暖身。 就是这个季节吧…… 可能不是很需要暖。 萧念织已经去忙了，他们这群人也不好意思让个小姑娘卷好了喂到嘴里。 人家念着自家大伯和师父，他们总不能厚着脸皮，拿这个挑理吧？ 所以，大家很快动了起来，只不过夫子们顾及着脸面，不好直接上手。 然后，大家极有默契的把压力给到了水大厨。 水大厨：。 我谢谢你们啊！ 于姑姑和萧司业就没有这样的烦恼了，两个人互看一眼，忍不住笑了笑，然后各自低头，拿筷子将这小小的一卷夹起来，放到嘴边，先咬了一口。 饼皮轻薄，唇齿微动就能咬开。 然后是里面飘香的鸭肉，表皮确实脆爽焦香，咬动之时，皮下的油脂也跟着吱呀的响动，接着是烤得嫩香的鸭肉。 细嗅的话，能闻到空气中有淡淡的甜香，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果香。 诸多香味儿交织在一起，并不会让人觉得，味道烦多杂乱，反而透着恰到好处的味觉冲击。 这一口鸭肉还没咽下去，于姑姑口水就已经不自觉的旺盛起来。 等到这口肉终于混合着口水下肚，唇齿之间似乎还残留着鸭肉的浓香。 味道太好，但是量太少，所以于姑姑吃的很省，明明一口就能吞下的，她有意小口咬，让它变成了三口。 萧司业平时对吃食没那么多讲究，但是好坏还是分得出来的。 所以，这一口鸭肉，真是让人满足啊！ 他心里合计着，这个月食堂的预算还有多少，够不够采购一批鸭子，给学子们改善一下伙食？ 只不过，一想到如今已经是月底，萧司业觉得，多半是不够了吧？ 相比于这两个人的享受，其他人就没这么幸福了。 水大厨硬着头皮在那里给大家分配了一下。 人太多了，每人就是一口的量。 鸭汤煲好之后，萧念织给盛到了小碗里。 挑的最小号的碗，尽可能的多盛。 毕竟…… 人是真的多！ 她一个人端不过来，又喊了富婶子她们帮忙。 婶子们一个也没吃上，包括帮厨也是。 没办法，夫子们在，他们总不好去抢吧？ 富婶子已经在心里合计着，自己买两只鸭子，让萧念织帮忙做，她出多少手工费合适。 这么好的手艺，没个三五十文钱的，富婶子觉得自己都张不开这个嘴！ 再一想，一只鸭子也得一百多文钱，赶上贵的时候，两百文也是有可能的。 这一顿下来，可是不少钱。 所以，嘴馋不得啊。 一馋就要钱！ 富婶子原本还在心里算自己的小账呢，只不过端上汤的时候，又被这清爽的香味儿吸引。 菌菇的鲜香与鸭骨的荤香融合在一起，虽然闻起来，不及烤鸭的香味儿来的那么浓烈，但是却是另外一番滋味。 反正富婶子闻完，就目视前方，尽可能的不多看。 她怕自己再多看两眼，口水流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