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 唐易恒在看到唐松康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好不容易从唐家逃出来,可不能再次被抓回去。 唐易恒迅速躲到宴会的角落里。 暗自祈求,不要被唐松康发现。 宴会持续到了很晚,唐易恒一直等到唐松康走出大厅。 犹豫了一下,他跟了上去。 偷偷跟在唐松康身后。 却发现,唐松康并没有直接坐车离开,而是走向了一处幽深小巷。 唐松康为什么要进巷子里? 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唐易恒咬了咬牙,再度跟上去。 最后,唐松康停在小巷尽头。 他的脸庞微微侧着。 唐易恒刚好能看到他的侧脸。 能够清晰的看到,唐松康唇角的笑容,在一瞬间消失,变成了平板冷漠的神色。 唐易恒无意识的攥紧手心,屏气凝神,仔细听着唐松康的动静。 唐松康面前站着一个人,正是不久前,被唐易恒打晕的那个手下。 手下额头顶着一个大包,跪在唐松康面前。 唐松康垂眸,看了他半晌,冷声问。 “找到大少爷了吗?”
手下哆嗦着声腔。 “唐总,是属下办事不利,目前还没有发现大少爷的踪迹。”
唐松康声音愈冷。 “我不是说过,不允许让他和外界接触的吗?他是怎么逃掉的?”
手下抬起眼皮子,悄悄望了一眼唐松康的脸色,唯唯诺诺的回答。 “大少爷的手臂受伤了,属下想送他去医院,却没想到……” 却没想到,被他从后面偷袭了。 唐易恒厉声呵斥。 “废物!”
手下的头埋的更低了,恨不得贴着地面。 唐松康面容铁青,胸膛剧烈起伏。 良久,终于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转而问。 “老爷子那边怎么样?”
手下的声音低不可闻。 “自从发生了上次的意外后,属下已经重新安排人手,守在病房外边。绝对不会让可疑人员,再次混进去。”
“不过……” 手下抿了抿唇,还是说。 “不过听医生说,老爷子病情有转好的迹象了。”
唐松康听完他的话,眼神一厉。 “我既然能让老爷子晕倒一次,那我就能让他晕倒第二次,第三次。”
唐松康语气阴狠,“我就不信,每次老爷子都能这么好运。”
不知想到了什么,唐松康唇角一翘。 “但是,他不能再醒过来。”
唐白永醒过来,指不定会做什么。 最好的。 就是永远的睡下去。 躲在一旁,听墙角的唐易恒一怔。 有些没理解唐松康的意思。 愣了两秒。 他终于反应过来。 唐白永重病在床,是因为唐松康给他下了药。 意识到这个消息的唐易恒,瞳孔骤然一缩,眼中划过一丝错愕。 如坠冰窟。 他猛的攥紧了拳头,指甲深陷肉中,钻心的疼。 原来,爷爷重病在床,昏迷不醒。 竟是他亲爸在捣鬼。 唐易恒精神有些恍惚。 爸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就算他和爷爷有矛盾。 但,是爷爷含辛茹苦将他养大,并把他培养成了一个商业精英。 爷爷有什么对不起他? 唐易恒深深凝视着,不远处的唐松康。 他本来觉得自己心已死。 然而,听到这番话,心更是凉了几分。 面前的这个人,真的是他的父亲吗? 唐易恒恍恍惚惚,一不留神,碰到了脚边易拉罐。 寂静的小巷中,传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唐松康顿时警觉。 寒声问。 “谁?”
唐易恒慌不择路的逃窜,拔腿狂奔。 头也不敢回,生怕被唐松康和他的手下逮到。 最后,终于甩掉了他们。 唐易恒狼狈的回到工作岗位。 同事们基本上已经下班,只有两个值夜的同事留在办公室。 “易恒,你刚才去哪儿了?我们找了你好久,都没找到你。”
唐易恒唇角扬起笑容。 笑的勉强。 “晚宴上,我吃错了东西,肚子不太舒服,就在卫生间里待了许久。”
“那你现在肚子好些了吗?”
同事关心的询问。 唐易恒点了点头,“现在好多了。”
唐易恒谢过同事的好意,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躺在真皮椅子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身心俱累。 太阳穴又开始痛。 唐易恒脑子乱成一团。 脑海中,循环播放在巷子中听到的话。 唐易恒失眠了。 一夜之间,他憔悴又颓废。 他不知道唐松康为什么要那样做。 只是觉得失望。 失望透顶。 但是,再失望,他也依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唐易恒不想他在这条路上,越走越黑。 心中,仍然存有一丝希望。 唐松康并不是坏的无可救药。 也许……也许还有回头的可能呢? 这丝希望太过渺茫。 然而,希望再小,也是希望。 唐易恒不能放弃任何机会。 他一定要让唐松康及时收手,不能一条路走到底。 而现在,唯一让唐松康忌惮的,就是顾时墨。 唐易恒捏紧了拳头,眉眼坚韧。 可能,只有顾时墨能够影响到唐松康了吧。 唐易恒摊开一张白纸,提笔写字。 两天后。 叶家别墅。 一大早,顾风就拿着一封信找到顾时墨。 恭敬地说,“爷,有人给您寄了一封信。”
顾时墨狭长的眸子眯了眯。 视线落在他手中的信封上,顿了两秒,才接过信。 如今这时代,用书信的人,少之又少。 更何况,他不曾和任何人有过书信来往。 顾时墨拿着这封信,回到二楼书房。 随时关上门,他才拆开信封,一目十行的浏览完。 他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 深眸里,凝起一层凉意。 信中说,唐白永的昏迷不醒,是因为,唐松康给他下了致人昏睡不醒的迷药。 顾时墨目光落在右下角。 眸色愈发深幽。 这竟然是一封匿名信。 合上信件,顾时墨揉了揉眉心。 他早已料到,唐白永昏睡不起,是唐松康暗中做了手脚。 却,并不知道具体细节。 而这封信,交代的清清楚楚。 顾时墨锁眉。 这封信的真伪并不清楚。 但,他并不觉得,对方会在这件事上骗他。 顾时墨此前早有怀疑,唐松康是唐白永病重的罪魁祸首。 苦于一直没有证据。 这封信,虽然也没有提供直接证据,却开拓了顾时墨的思路。 让他可以确定。 就是唐松康,将唐白永整进了医院。 那么这封信,到底是谁寄给他的? 如果不是唐松康亲近之人,是无法得到,这么确切的消息的。 顾时墨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于深究。 唐松康这人阴晴不定,动不动就大发脾气,怒斥手下。 手底下的人,对他貌服心不服。 写信告密,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心底的怒气在酝酿。 顾时墨眸底的冷意也越来越浓。 尽管,他对唐白永没什么感情。 但,也绝对不允许唐松康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