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世婚 > 第447章 昙花(三更求粉红)

第447章 昙花(三更求粉红)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夜色迷离,空气中弥漫着茉莉的馥郁芬芳,有不知名的小虫子在花丛下草根中发出快乐的鸣唱声。  林谨容放了手里的扇子,起身除了外衣,只余下淡蓝色的抹胸,从铜盆里绞了帕子认真擦拭身上。  陆缄坐在不远处,就着驿站昏黄的烛火细看手里的书。  听见水响,由不得抬起头去看,便在半明半暗的灯影里看到了一朵盛放的茉莉。  由不得的,他便放了手里的书,目不转睛地盯着林谨容曼妙的背影看。  他有多久没有看到林谨容的身姿了?  从前年为老太爷守孝,夫妻二人分房而居开始,他便再不曾见过。  一想到还在孝中,一盆冷水兜头淋下。  陆缄抿了抿唇,困难地从林谨容纤细柔软的腰肢、细白如瓷的肌肤上收回了目光,重新拿起书卷细看。  只是那些字仿佛都长了脚,四处乱走乱跳,引得他都不知道它们凑在一起是个什么意思。  林谨容侧着脸,偷偷朝陆缄看过去。  她是故意的,正如她所说,譬如朝露,来日无多,她既然爱着他,便想与他亲近亲热。  见陆缄垂着眼并不看她,说不得有些失望并沮丧,还有些挫败。  她故意低声道:“二郎,我背上有些痒,大抵是给蚊虫咬了,你来替我瞧瞧。”

倘若不是驿站里行人太多,就连陶氏房里也挤进了一个旧时的相识,他们夫妻二人也不可能住到一处。  机会难得,再回到家里哪有这样的好机会?  她必是不能放过的。  陆缄回头看着林谨容,眼睛幽黑如潭,却一脸的严肃。  “这样你都怕,不如趁早去同七弟他们挤还要干净些。”

林谨容朝他微笑,肌肤上的水光在灯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陆缄故作镇定地放了书,起身朝林谨容走过去。  “谁说我怕了?又不是没见过。”

林谨容不语,只半垂了眼幽幽地看着他。  他每走一步,都仿佛都是走在她的心上,刺痛着,令人战栗着。  四周的一切喧嚣炎热,都仿佛离得远了,飘飘渺渺的,并不真切。  她的眼里只有他。  淡蓝色的抹胸犹如一片清淡的云彩,落在陆缄伸出的手上,拂动了他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心弦。  他听见自己轻轻喟叹了一声。  林谨容微微闭了眼,轻声道:“看见了么?就在肩骨下。”

陆缄凑过去看,只见蝴蝶骨下大约有针尖大小的一点殷红,略略有些红肿,也不知是被什么虫子咬的。  “是这里么?”

他伸出手指,轻轻按了按那个红点,声音低哑微颤。  “是。”

林谨容侧脸回眸,轻轻瞟了他一眼,媚眼如钩。  他何曾见过这样的林谨容,“铮”地一声轻响,他听见自己心里的那根紧绷的弦断了。  一点乌墨从他的瞳孔晕染开来,把一双眼睛染成了不见底的深潭。  林谨容人依靠在他怀里,手却拦住了他,半是迷蒙半是清醒。  “二郎,你想清楚了么?”

她故意诱惑他,却又生怕他事后后悔,从而生怨,生生把一桩美妙的事情变成了食之无味,令人生厌的木头渣子。  所以在这关键时刻拦住他,问他想清楚没有。  他是孝子,也自诩为君子,倘使他觉着这件事会害得他坏了德行,那就再无任何意义了。  即便是在今生,她只能有这样一次机会可以同他亲近告别,她也宁可他记得她的好,而不是掺杂着其他的杂质。  这种时候,她的这种举动是十分危险的,陆缄看了她半晌,眼里那种墨一般幽黑的情绪渐渐淡了下去。  他有些张皇地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此放手,会伤她的心。  再继续下去,已经没了先前的感觉。  他有些懊恼,她是在故意折腾戏弄他么?  林谨容的心微微一沉,随即一笑,轻轻拉开他,从铜盆里拧了帕子,继续背过身去擦洗,轻声道:  “我的妆盒里有一管药膏,你去取了来同我搽在伤口上。”

陆缄站着不动也不言语。  一种说不出的尴尬弥漫在二人中间。  林谨容沉默地从衣架上取了外衣披上,沉默地走到妆盒前,准备去取药膏。  她不后悔刚才的举动,这是她最美好的年华,最璀璨的岁月,她爱着他,所以想与他亲近。  他那样的性情,能够放纵到这个地步,已然是不易。  可是,难道她就这样,就这样不远不近地和他渡过这最后的岁月吗?  就连贪欢也做不到。  越到最后,她越舍不得这个世界。  越到最后,她越眷恋着这一切。  包括她素来不喜的陆家众人的嘴脸。  毕竟,那是活着的证据,活着才能恨,活着才能爱。  她以为她是坚强的,她冷静地布置着前路,尽力安排好每一步。  可在这个月色朦胧,炎热潮湿的夜晚。  在四处嘈杂,设施简陋的驿站里。  她突然发现,她是如此的无助,如此的无能为力。  她渴望着能活下去,她舍不得她所拥有的一切,包括爱和恨。  她竭力想抓住这一切,却发现真的很难。  一大滴饱含了悲伤的、沉甸甸的眼泪,突兀地从林谨容的睫毛上滑下来。  “吧嗒”一声摔碎在镶嵌了螺钿的妆盒上,溅得满屋的酸楚。  林谨容咬着唇,颤抖着手指打开了盒子。  药膏装在染成绿色的镂空象牙小管里,要用细长的银簪子挑出来才能用。  她微微眯了眼,几番将细长的银簪子插入到象牙小管里去,却总是因为手抖,做得不好。  她孩子气地将银簪子和象牙小管扔到桌上,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陆缄猛然惊醒过来,大步走过去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哄孩子一样地拍着她的肩背,轻声道:  “嘘,别哭了,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她难得这样对他好,他却这样对她。  她是他的妻子,出身大家,知书达礼的良家子。  他最清楚不过她的羞涩与自守,若非是爱他,又怎会这样?  陆缄充满了自责,雨点似地亲吻着林谨容的眼睛,徒劳地想把她的眼泪给吻干。  林谨容哭得很伤心,仿佛要把她所有的不甘和害怕,所有的委屈和负担全都发泄出来。  她紧紧抓住陆缄的衣领,反复地,低低地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道:“二郎我怕,二郎我怕。”

陆缄只觉得眼角发酸,却不知该怎样安慰她。  林谨容从来都是坚硬的,她固执地顺着她的方向行走,拒绝外部的力量改变她的方向和想法。  她倔强到了固执的地步,有时候让人觉得不可理喻,甚至有些可恶。  可这个时候,她却是这样的软弱无助。  陆缄只能紧紧抱住林谨容,任由她的眼泪把他胸前的衣襟尽数染湿,反复地强调:  “不要怕,我在这里。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仿佛是为了安慰她,陆缄开始亲吻林谨容。  那一刻他很明白自己的心意,他想要她快乐,他还是喜欢她笑。  林谨容的抽泣声渐渐止住了,她沉默地抱紧他,拒绝他。  陆缄不确定地问她:“阿容?”

是否生气了?  林谨容低声道:“二郎,抱紧我,抱紧我就好。”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