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叔叔，您说吧。”

棒梗的态度变化，落在众人眼里。　　都能够看得出来，他在无可奈何之下，不得不成长起来的样子。　　但凡此时此刻有任何一个人是棒梗的靠山，比如说易中海，那么棒梗必然也不会这样立刻成长起来。　　哪怕棒梗已经在工读学校学了半年，已经比同龄人成熟了不少。　　面对家破人亡，自己要当顶梁柱的事实，怎么可能不慌张，怎么可能不下意识地寻找靠山。　　但是，他是真的找不着靠山了。　　何雨柱心道：我还是喜欢你原来桀骜不驯的样子——棒梗再皮、再无理取闹，何雨柱也可以顺理成章只管小当、槐花两个听话的，不管他。　　可他这副认真求教的模样，何雨柱就应该管一下。　　甭管是因为棒梗自己走投无路，还是因为照顾两个妹妹的责任心，还是兼而有之。　　棒梗现在还没成为一个烂透了的坏人。　　“行，你这个态度比原来好多了。”

何雨柱说道：“我给你两条路。”

“一个是我给你去学校走动走动，你继续上学，好好学习，等初中毕业以后，再找工作。”

“另一个是，我给你找个国营理发店，或者干脆就是轧钢厂内的的理发店，让你现在直接给人当学徒，学手艺。”

“也不可能给你算工作开钱，就跟着师父混顿饭吃，到了年龄才能转成学徒工。”

棒梗听的有些失望：“何叔叔，没有立刻能赚钱的工作吗？”

“我们三个孩子……”　　“不着急，你们先跟我家或者一大妈家吃着饭，其他的都不着急，你要工作，至少还得三年时间。”

何雨柱说道。　　“您，愿意养我们三年？”

棒梗十分惊讶，又看看秦京茹、易中海、一大妈。　　他们很明显，都是听何雨柱的。　　这里就是何雨柱做决定。　　何雨柱平静地说道：“你要是从此改好了，不再是个混账；我看在你妈的面子上，养到你工作、结婚成家都行。”

棒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何叔叔……我……我真是……”　　这一瞬间，棒梗真是跪下磕头，喊“爸爸”的心都有了。　　何雨柱对我太好了——虽然他睡我妈，但我妈都走了，他还对我好。　　不过，到底棒梗忍住了这种有点丢人现眼的想法。　　棒梗感激着何雨柱，小当这个懂事的丫头也十分感激，松开棒梗的手，扑到何雨柱身上：“何叔叔，太谢谢你了！”

槐花见到姐姐这样，也跟着过来抱着何雨柱一条腿：“何叔叔，谢谢你。”

这两个小丫头……　　何雨柱挺不自在的：“好了好了，棒梗你好好考虑考虑，以后是上学，还是专心学手艺，当个理发匠？”

棒梗想了想：当个理发匠，还得伺候人，忙碌半天才是一毛两毛的钱，这工作他虽然在工读学校学了个皮毛，但是真的不愿意做。　　“何叔叔，我还能上学吗？”

“也行，不过你还没小学毕业，上初中不容易，还是在小学留级一年，顺便多学学知识。”

何雨柱说完之后，棒梗便点头答应。　　三个孩子又对着何雨柱感谢一通。　　眼看着棒梗好像学好了，易中海不由地感慨：“你这孩子，要是早这样，那该有多好？”

棒梗好象没听见，没理会他。　　到了晚上，棒梗、小当、槐花都跟何雨柱两口子吃饭。　　于莉搀扶着聋老太太过来看了一眼，见到棒梗吃饭规规矩矩、客客气气的，对何雨柱和秦京茹都特别礼貌，一口一个“您”，都感觉颇为惊讶。　　棒梗这是脱胎换骨了？　　第二天，何雨柱带着棒梗去了小学。　　这件事其实也不是特别难办，毕竟国家教育的政策在这里。　　如果是高中或者大学，一旦出了事，被开除学籍那就很难挽回了；但是义务教育阶段，棒梗虽然犯了错，但还是有着受教育的权利。　　所以，何雨柱找到校长说了一下情况，校长就同意了。　　主要是棒梗成分不错，父亲工人，母亲农民，让他恢复上学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等安排好了，就等过几天开学上课。　　棒梗问道：“冉老师教哪个班？我还可以跟冉老师吗？”

校长尴尬地喝一口茶水：“冉老师已经不教学了。”

“啊？”

棒梗有些失望。　　又问了一句：“她为什么不教学了？”

校长脸色有点冷淡：“她是很严重的成分问题，小孩子不该问的不要多问。”

棒梗这才看出来校长不高兴，也不敢多说话了。　　何雨柱领着棒梗出了小学，刚离开小学门口，何雨柱停下车子，看向路边一个低头扫大街的女人。　　“怎么了，何叔叔？”

“这不是你冉老师吗？”

何雨柱说道。　　棒梗仔细看了看，摇头：“她怎么会是我冉老师呢？”

“冉老师穿着打扮可讲究了，身上带着香味；而且干活可笨了，有点笨手笨脚的。”

“这种拿大扫帚扫地的活，她都做不好。”

何雨柱让棒梗从自行车上下来：“走，过去看看，应该就是她。”

棒梗有点犹豫：“何叔叔，校长说她成分不好。”

何雨柱讶然看他一眼，若有所思。　　“所以呢？我们应该当作没看见？”

“我听您的，何叔叔。”

棒梗回答道。　　何雨柱点点头，来到那个扫地的女人跟前，那是一个嘴皮发干，脸色有些发青的女人，跟原来白如珠玉的冉秋叶老师完全不一样。　　但是，眉眼还是一样的。　　只是原来总是带着的“与人为善”的那种善意微笑不见了，只剩下一股垂头丧气的沮丧。　　“冉老师……”　　冉秋叶目光躲闪，侧过脸去。　　“何叔叔，咱们走吧？”

棒梗说道。　　何雨柱脸色板起来，声音一沉：“贾梗，叫一声冉老师。”

棒梗这才凑到冉秋叶的前面：“冉老师，你还认识我吗？我是贾梗……”　　“贾梗，你回来上学了？”

冉秋叶终于肯说话了，一说话，两道眼泪在灰扑扑的脸上冲出泪痕来，有些哽咽。　　“回来也好……上学好好学习吧……别惹事，别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