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工作!又是工作!”
听阎解旷满是苦恼地聊起来工作的事情,张江也露出来苦恼表情。 “从我回来这一个个都找我谈工作的事情,就跟我不工作就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
“阎解旷,你说咱们不工作,又能怎么样?”
“这都是太庸俗的想法,很庸俗,太俗了!太没意思了!”
张江的话,让阎解旷愣住了:这叫什么话?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是为了找不到工作而苦恼,有合适的好工作,我肯定去做啊。 你这话,好像是根本对工作没有兴趣? “张哥,您的意思是,不工作?”
“光是干一样工作,这辈子都没什么意思;光是不工作,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张江乐呵呵地说道,“我还是喜欢有挑战性的工作,刺激有意思,等熟悉了,没什么意思了再换其他工作!”
阎解旷听的目瞪口呆:一个工作如果干的好,是铁饭碗,不就应该一辈子都这么干吗?要不然,还能怎么办? 还找刺激的工作? 这年月,最大的刺激,就是你可能找不到工作,饿肚子啊! 张江他怎么一点都不担心? 对了,他是不用担心,他下乡插队,都能乐呵呵去当兵,完全没有半点求爷爷告奶奶的为难。 更换工作对他来说,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唉,自己这样的人,说到底跟张江这样的人,根本说的都不是一回事。 阎解旷也算是受过了社会的毒打,饱经人情冷暖,早就有了自知之明。 人家张江是不想找随便的工作,对很多工作挑挑拣拣;自己呢,完全是没有正经工作,只要有一个正式的工作,那就立刻能乐呵到鼻涕泡儿都冒出来,根本不会挑挑拣拣! 两人这境界和差别,真的是太大太大了。 不过,越是这样,越是得恭维这个张江。 阎解旷一副“我跟你想法一样”的模样,点着头:“张哥你说的没错。”
“像是我这样,有个铁饭碗端着就行了;像您这样的,大好的青春年华,要是安安分分干那种没意思的工作,实在是太没有意思了。”
又问:“张哥,您有什么想干的工作?”
“退伍处那里让我等着,我倒是提出来,去刑侦股玩玩,破案子抓坏人多刺激啊,我从小就喜欢干这个,这专业也算是对口。”
张江笑呵呵说着,“那退伍处的不地道,说话阴阳怪气的。”
“我就等他们给我安排,这过去也有一段时间了,那办事员像是跟我杠上了。”
张江说着话,还是带着笑。 这种事,要换在其他任何一个退伍士兵身上,那必须记得一天三次上火,嘴上起泡。 不给安排工作,办事员杠上了,那还了得? 以后下半辈子工作可怎么办啊? 然而张江还真就是不着急,这时候跟阎解旷说起来,脸上还带着笑。 这位,真是个神仙……不食人间烟火啊! 阎解旷心里面不无羡慕地想着,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有这样的从容气度,工作有也可以,没有也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想干什么就不干什么…… 唉,那该是什么样的美好感觉? 跟着张江附和了几句话,又恭维了一番,阎解旷明里暗里提了几次。 “我还得找工作……” “我不像您一样啊张哥……我一个铁饭碗就满足了……” “对,可不就是找不着吗……我其实什么都行……” 张江脑袋瓜子还是挺机灵的,要不然在大院的时候,他也不至于成为一个小头头,薄有一点名声,郑朝阳都听说过他这个小头头。 阎解旷点了几次之后,张江就恍然了。 这兄弟,想让自己帮个忙。 这忙……帮不帮? 其实帮也行,不帮也说得过去。 这不是张江没安排上心仪的工作,闲的有些无聊嘛——以前的好哥们季国民留在部队,已经成为干部了;李军上山下乡还没回来。 至于朱虹,张江一想起这个名字就感觉头皮发麻。 这姑娘居然想要嫁给自己,让自己一辈子留在四九城过日子。 太恐怖了。 正因为身边没有哥们,阎解旷反倒是显得比较可贵;正因为现在没有工作,张江这才感觉无聊,正好做点事情。 心里面犹豫一下,张江笑道:“阎解旷,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要一个稳定的工作?”
“那是啊!”
阎解旷带着几分期待,看向张江。 心里想道:神仙哎,您抬抬手,给我一条路! 您不食人间烟火,我满肚子里可都是柴米油盐啊! 张江果然不辜负阎解旷的期待,他哈哈一笑,伸手揽着阎解旷肩膀:“走,哥们,我给你想办法去!”
“哎,张哥,您就是我亲哥!”
阎解旷欢天喜地,跟张江一起走。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大约一个多小时,溜溜达达到了红星轧钢厂门口。 阎解旷有点懵了,看看红星轧钢厂,看看张江。 “张哥,您这是……” “这里的工作,你瞧着怎么样?”
张江问道。 阎解旷点头:“好啊!就是我想进,人家也不会让我进啊!”
“别着急啊,让我来问一问。”
张江对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安心,然后笑嘻嘻来到轧钢厂门前。 “同志您好,我能问您一件事情吗?”
保卫科的科员马向阳看着他,有点警惕:“你们俩什么人?为什么来轧钢厂?有什么目的!”
张江有点没想到: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冲啊?谁得罪了你? 不过,他也不生气,解释道:“我叫张江,他叫阎解旷,我们俩来轧钢厂,是打听一个朋友的事情。”
“请问,轧钢厂的副主任何雨柱同志,现在还在不在轧钢厂?”
一听到这个名字,马向阳顿时激灵一下,一段记忆涌上心头。 这两个小子,看上去不是好人! 该不会又是那种假冒的,想要进轧钢厂的吧? 怀着这样的心思,马向阳不仅没有回答张江的话,反而回头喊了几个同事过来,虎视眈眈盯着张江和阎解旷两人。 “说,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打听轧钢厂的事情,有什么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