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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自己的衣服打理好,季末将车上的武器整理好,随后开着车离开了地下停车场。
她要出去闯十个红灯,作为对阿诺的报答。 知道钟离焱的情况比较稳定,莫如便从医院离开了。 直到最后,她也没劝钟离焱息事宁人。 因为她知道,钟离焱这么做是因为要为她出气。 因此,任何人都可以指责钟离焱不应该同戴家人计较,除了她。 钟离焱倒是想要莫如陪自己住在医院,只是想到医院的环境后,这些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于是只能依依不舍的让小李送莫如离开。 站在窗前,看着小李开车带着莫如离开。 钟离焱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那个被自己拉黑的电话号码:“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已经决定要退出了。”电话的另一端响起龙先生沙哑的笑声:“我能怎么样,身为我的赞助人,忽然通知我要撤资,我当然要关心一下发生了什么。钟离小老板,你可不厚道哦。”
钟离焱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机:“龙昌则,之前的投资款全部算我个人的赠予,我甚至还可以再给你一笔钱,但是请你以后不要骚扰我和莫如。”
龙先生笑的更加开心:“钟离小老板,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光是您自己的性命就不只是这个数,更不要说你还要带上我的稀世珍宝。”
听到稀世珍宝几个字,钟离焱额角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要多少钱,你开价吧。”
龙先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钟离小老板,你是不是弄错立场了,我们是狼,怎么可以与羊共舞,你现在的想法很危险。”
见龙先生不说人话,钟离焱更加愤怒:“你到底想怎么样。”
龙先生终于停止了笑意,对钟离焱正色说道:“我要为了我们的信念而努力,完成我们的愿望。”
钟离焱只觉得自己心头哽住一块大石头,他深吸一口气,如同对龙先生说,也更像对自己说:“我爸妈死了,他们不会再回来...” “不不不...”龙先生及时出言打断他:“我们还有机会将他们带回来。”
钟离焱觉得龙先生应该是疯了,于此同时,他也从龙先生身上看到了过去疯狂的自己。 他当初究竟是多么愚蠢,竟然会相信这人说的能帮自己将父母带回来... 忽然想到一件事,钟离焱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龙昌则,我爸妈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刘管家已经查过,诱导他见鬼的那些人,同家族中的亲戚没有任何关系。 就好像他们是没有任何目的在做一件事。 至于那个经理人,除了辅助众人诱导他见鬼以外,也没有做过任何不利于公司的事情。 甚至,他的工作业绩还是所有人中最好的一个... 排除了种种可能之后,龙昌则这三个字忽然自他心底冒了出来。 如果是这个疯子的话,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让钟离焱惊讶的是,龙昌则竟然没有否认,而是笑的更加肆无忌惮:“钟离小老板,你这个问题可不好哦,万一是我做的,你这样问我该有多尴尬。”
还不等钟离焱说话,龙昌则便继续说道:“万一不是我做的,你这么问我会多么伤心。”
还好,还好,他现在只需要尴尬就好。 钟离焱显然也没想到,龙昌则竟然会承认的这么痛快,一时间竟然有些语塞。 之后他便听到龙昌则如同自言自语的说道:“你看看,我说你不应该问的吧,只图一时的嘴上痛快,结果破坏了我们之间伟大的友谊,你说你以后怎么面对我啊!”
说完话,龙先生还不忘发出一连串的啧啧声,似乎是在为钟离焱遗憾。 他是一个非常坦诚的人,从没想过要隐瞒什么。 只是之前钟离焱一直都没有问过他,因此他自然也不会主动去告诉钟离焱这些事。 而且现在追杀他的人已经够多了,根本不差钟离焱这一个。 钟离焱被龙先生的不要脸彻底惊呆,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当害死父母的真凶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千言万语涌上心头,流到嘴边时却只变成了一句话:“为什么。”
他现在只想知道为什么。 祖父说过,父亲是一个心胸宽阔,敦实仁厚的商人。 这样的人只适合守成,却不适合去开疆拓土。 因为在商场上,父亲的这些优点都是他的致命伤。 故而,钟离焱是在想不通,龙昌则为什么要去伤害这样的一个人。 可龙昌则并没有直接回答钟离焱的话,而是笑着对钟离焱说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有趣的故事,从前有母女三人,母亲死了,姐妹俩去参加葬礼。结果妹妹在葬礼上遇见了一个让她心动的男子,并对男子一见倾心。回到家后,她便把自己姐姐杀了。”
空气中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许久之后,龙昌则的声音再次自电话中响起:“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倘若硬是要说有的话,那就是我在好奇你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为什么要问。”
真的将他当成知心大叔了么。 而且他弄死钟离夫妻的原因也很简单,他需要一个同盟,而钟离夫妻根本不可能会成为他的同盟。 那他自然会希望,钟离家能换一个更好沟通的掌权人,这个想法有那么难猜么。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钟离焱真的特别好沟通。 好吧,不止好沟通,他们还找到了共同的奋斗目标。 曾几何时,龙昌则以为他与钟离焱之间的合作能一同继续下去。 却没想到,这个曾经志同道和的小伙伴,已经准备掉队了。 龙昌则感觉自己有些悲伤,他甚至想要怒斥钟离焱为什么要背叛他们的信仰。 殊不知,钟离焱此时正在平复他震惊的心情。 真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他竟然一直都在与狼共舞... 他竟然一直都在资助一个害死他父母的恶人。 他竟然一直以为龙昌则只是一个单纯的疯子。 一时间,钟离焱竟然有些迷茫,他想不通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被一个疯子忽悠住。 更想不通,这个疯子为什么会这么干脆利落的承认。 深吸了几口气,钟离焱的声音变得极其无奈:“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放过莫如。”
电话那端传来龙先生有些燥郁的声音:“钟离小老板,我现在的心情已经很烦躁,希望你不要再来挑战我的极限。”
否则他也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做出什么来。 钟离焱动了动嘴唇刚想继续说话,可龙昌却已经挂断了电话。 感受到自己狂跳不止的心,钟离焱开始给莫如打电话。 可连续拨打了几次,莫如都没有接,这让钟离焱的心,跳的更加厉害。 钟离焱深吸的两口气,拨打了小李的电话:“你们在哪!”
说实话,他现在对身边的人都不再信任了。
小李的声音依旧欢快:“小老板,我们到家了,我正在看电视,你要找莫同学么,我可以上去叫她。”随后,电话另一端传来了小李的惊呼声。 钟离焱的声音非常紧张:“怎么了。”
可电话那边却传来小李惨兮兮的声音:“开水撒了,我一裤子都是,少爷,这算不算是工伤。”
钟离焱深深的叹了口气:“你早点睡吧。”
小李的声音中带上了哭腔:“少爷,那工伤怎么...” 回应他的,却是一连串盲音。 小李挂断电话,看着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几个人,拿出另一只手机:“又抓住好几个,你们带人来处理吧。”
又同电话中的人说了几句,小李走到沙发前坐下:潜伏了这么多年,应该快收网了吧。 静静的看着地上躺着的人,小李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想当初,他其实也是这些人中的一员,只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脱离了组织的控制,走上了一条与这些人完全不同的路。 那时,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季离。 莫如坐在书架前,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这些笔记。 她在努力的回忆当初爸爸对自己说的话。 这些天,她已经尝试过将这些笔记排成各种模样,想要看看书柱上是不是还有没被自己发现的细节。 反正老莫家的从上到下没有一个正常的,谁知道以他们诡异的脑回路,能想出什么诡异的办法来。 老莫家的笔记最早可以追溯到明初,从笔记上看,第一代有纪录的莫家人曾经辅佐过刘老。 也就是那位出名的预言家。 而让莫家人写下笔记,作为给后人的传承,也是因为刘老的提点。 只不过,第一代老莫,看起来并不算太靠谱。 许是因为自己辛辛苦苦写的字,秉持着绝对不能浪费的心思。 岁月虽然久远,但莫家的笔记却比那些孤本保存的还要好。 所典籍中,莫如翻看最少的就是第一代老莫的纪录。 除了第一篇,通篇都是对刘老的溢美之词外,剩下的便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时不时就断个十天半月不说,就算偶尔写几个字也非常不走心。 有时候赞美一道菜好吃,有时候笑话邻居的孩子长的丑。 甚至还在给一些人起外号。 这是莫如最佩服第一代老莫的地方,在那个没有网络用语的年代,这人竟然能将外号起的五花八门,着实是非常不容易。 第二代老莫,便已经离开了皇权的中心,他似乎寄情于山水,只想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因此他的笔记中,多半都是一些关于风景和小吃的纪录。 莫家人并不是一脉单传下来的。 只不过,这个纪录者,每一辈只有一个人。 而且只会选择那些会写字的人作为纪录者。 因此,在这些纪录者中,并没有出现类似杀猪,货郎这样的行当。 第三代纪录者是个女人,她的笔下多半都是后宅的勾心斗角。 从四代人开始,纪录终于变得规整起来。 而且在时间上也有了规律:每个月纪录一篇。 而后人,也便这么传承下来。 他们将自己遇到的特殊见闻,将自己学习到的重点知识统统纪录在笔记上,为的就是供子孙后代学习研究。 可奇怪的是,每逢癸亥、甲子、乙丑这三年,莫家人就像是失踪了一般,就连纪录也会出现断档。 早些年,莫如并没有发现其中的问题。 可现在看起来,壬戌年做纪录的莫家人,与丙寅年的莫家人,在笔记上总是会出现极大的不同... 有些事情越想越觉得心里发慌。 当实在找不出原因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所有典籍重新归纳一边,看看是否还有被自己忽略的细节。 看看这满满当当的几书架笔记,莫如深深的叹了口气:没办法,从头开始翻吧。 若是换成过去,莫如必然会略过第一代老莫的笔记。 可是现在...莫如将升降梯升到最高处,伸手取下第一本书:不得不看啊! 翻开第一页,莫如深吸了一口气,将书页合上:不行,还是辣眼睛。 眯眼看着手中的书:都说古代人喜欢弄各种机关,要不然她也试试水浸火烤什么的... 在心里YY了一阵,终于感觉自己心里痛快了。 莫如心满意足的翻开笔记:既然开心了,就赶紧当牛做马吧。 她就不相信,自己找不出来点特别的东西。 除非...她关于爸爸的记忆,是错的... 一边打着呵欠,一边看着自己手中的古籍。 莫如的意识有些恍惚,隐约间,她的耳边传来莫奶奶温柔的声音:“小如,要注意细节。”
深夜中,忽然听到这个声音,莫如顿时一个激灵,原本的睡意彻底消失。 虽然知道这是自己的潜意识,再借着奶奶的声音提醒自己。 可莫如却依旧不敢再马虎,而是专心致志的看起手中的古籍来。 既然是注意细节,莫如索性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下去。 这一来,果然让她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民国之前,莫家人做记录的时候,用的都是繁体字。 由于笔画太多,因此莫如在看的时候,通常只是了解一个大概的意思,并没有深入研究。 可今日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的时候,莫如终于发现了自己之前忽略的地方。 第一代老莫写的是竖排字,从右向左写。 引起莫如注意的,是一个“今”字,这个日似乎被用笔轻轻的描过。 只是那人描的不好,那个撇上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偏差,看上去有些粗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