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头,怎么办?”
其中有镖师问道。“要不,咱们和他拼了吧!”
有热血的镖师提议道。拼,那被唤作镖头的人满脸苦涩,贼人埋伏在暗处,而且功夫奇高,他冲出到现在连对方的身子都没碰到,这也是他整个人的奇耻大辱。果然,这份提议并未获得绝大部分人的附和,这也难怪,三更半夜,谁愿意在这么个危机四伏的地方和一个看不见的鬼影子作战。镖头思索半天,最终只能咬着牙,恨声作出最后的决定:带走其中一批货物。“咱们能带走多少就拿多少,剩下拿不动的就让它留在这里吧。”
镖头下令道。“镖头,咱们就这么丢下货物,到时候怎东家那里怎么交代呀?”
有人有些不甘心。“对呀,这样一来,咱们‘永顺’镖行的名头可就全砸了,镖头,不能这么干呀。”
有人当即也提出反对。镖头却十分表现的镇静,他耐心地给几人解释道:“留下的这些货物有十几担重,少说也有几百斤,凭我们几个人根本就驮不动,何况这片山域是山贼经常出没的地段,那些山贼可不一定都是仁义君子,能跟你讲什么江湖道义,更不可能帮咱们运货,趁现在山贼的大队人马还没来,咱们现在走还能带着一部分的货物逃出生天。”
见众人还在犹豫,他着急地冲几人喝道:“你以为我就想砸自己的招牌?咱们能救一部分货是一部分,替东家挽回些损失,兴许东家会理解我们的。”
虽然他自己也知道这样的希望有些渺茫,但现在既然已经决定壮士断腕,他便拍了拍几人的肩膀,低语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快走。”
商量已定,几个镖师便分头行事,有三人过去将几担略大些的货物扛在肩膀上缓步往前走,而剩下的人围绕在货物四周进行戒备。姜靖玖和铁鹰并未阻拦,而是放任几人远去,其实这也是姜靖玖和铁鹰商量后的结果,他们毕竟不是山贼,只要能夺下货物即可,并不想真的为难那群镖师。天亮后,曹山亲自带着人下山来点收,同行的还有二当家“骚鸡公”龚贝。曹山在来前其实心里多少还有些惴惴,虽说“永顺”这种不入流的镖行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可袁图那小子年纪轻轻,他能对付的了好几个镖师吗?这人武功究竟有多高,又或者是不是花架子,曹山心里没底,不过,他还是给了袁图这样的机会,这既是山寨的规矩,也是江湖的规矩。而龚贝同样心情复杂,他既想通过这次下山劫道看清少年袁图的真正实力,又害怕他会将事情搞砸让曹山迁怒到自己身上。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几乎同时等来了手下人的回报,袁图竟然成功把那支商队给劫了,而且毫发无损,正请山寨派人前去拉货。听上山报信的兄弟讲,袁图看着精气神都不错,不像是受了什么伤。这怎么可能,曹山自负就算自己出手,几个镖师合围之下也不能全身而退,保不齐也会受些小伤,这小子居然会一点伤都没有?得知这样的消息,曹山和龚贝瞠目结舌,急忙点齐人手,马不停蹄地下山,他们十分想知道这个少年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把货给抢下来的。当曹山和龚贝带着大队人马到了山下栈道后,眼前的景象让两个杀人如麻的山贼头目都有些傻眼,只见栈道上十几担货物凌乱地堆放在各处,地上却又丝毫不见血迹,难道双方并未发生打斗,可他又是如何从永顺镖行的人手中夺下货物呢?这时,铁鹰已经先一步离开了,现场只留下姜靖玖正倚靠在一担货物旁呼呼睡得正香,曹山走上前去,用刀劈开包裹货物的布条,顿时喜上眉俏,只见货担内全是轻软透明的丝绸,他又让人解开其余的货担,除了一些生丝和纱绢,竟都是成品丝绸,少说也有七、八百匹。他这山贼头子也算见多识广,心知丝绸可是硬通货,要卖去南边少说也得赚上万两银子。这回可发财了,曹山忍不住开怀大笑,这一笑,把姜靖玖给惊醒了,他揉揉睡眼,打着哈欠道:“大当家,二当家,你们可算来了。”
曹山心情大好,忍不住出声问道:“好兄弟,你可知道,这些货担里的是什么?”
姜靖玖茫然地看着他,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时,二当家龚贝也走过来,当他看到满地的丝绸时,也情不自禁露出笑意。“这么多丝绸,咱们这次发财了!”
龚贝笑道。“可不是么,这里少说也有七、八百匹成品丝绸,最少可值数万两银子呀。”
曹山也感慨道。“兄弟,你是怎么做到的?”
曹山有些好奇的问道。姜靖玖便将事情的经过种种全都据实禀告了。曹山听罢,忍不住赞许道:“袁兄弟真是好计策啊,兵不血刃就抢下这批货物,如此说来,那群永顺的镖师简直就是一群废物。”
“大当家怎知那群镖师是永顺镖行的人?”
姜靖玖茫然道。曹山自觉失言,慌忙掩饰道:“袁兄弟可真是个妙人啊,这下咱们山寨可发大财了。”
龚贝趁机替姜靖玖邀功道:“袁兄弟这次能为山寨抢下那么多丝绸,真是居功至伟,功不可没呀。”
这时,他望向曹山,眼神中征求着这位山寨当家人的意见。曹山思索片刻后,便向众人宣布道:“今日起,袁兄弟正式入我山寨门,往后大家相互扶持,咱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一起逍遥自在!”
待众人欢呼一阵后,曹山又接着对姜靖玖说道:“我在寨子中摆了酒席,兄弟随我一同上山,我们要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姜靖玖不易察觉地微微松了口气,上山后,他借口身心疲倦,谢绝了曹山的邀请,独自回了房间。眼下,他已经通过了曹山等人的考验顺利入伙,按照与李知府的计划,他还需盯紧他们,为剿匪大军提供接应。这时,房门被忽然推开了,进门的竟是不请自来的山寨二当家龚贝。姜靖玖只得放下心事,专心应付起龚贝来。龚贝这次前来,却是来表功的,他进门后便迫不及待地说道:“兄弟,这次要不是我,你能顺利上山入伙?”
姜靖玖抱拳一躬到底:“那是,多亏二当家的提携,小人以后在山寨好好跟着二当家干。”
龚贝要的就是他的承诺,自从上次和袁图谈过后,他的心中便有了别样的心事:我龚贝能文能武凭什么在山寨中就该屈居曹山这个武夫之下?拿下这个叫袁图的年轻人只是他的第一步,他要的是在山寨中培植亲信好于曹山分庭抗礼。对于龚贝的小心思,姜靖玖自然十分的清楚,见他迫不及待的来相见,顿时灵机一动,问道:“当家既然举荐我上山,我就是当家的人了,不知有什么我能效劳的?”
龚贝面色一愣,嘴里忸怩道:“什么当家的不当家的,往后你还需多为曹大当家效力才是,毕竟他才是咱们山寨当家的。”
姜靖玖却并不领情,佯作发怒道:“当家的莫非还在试探我不成?我袁图既然认了你龚贝为大哥,就绝不改弦更张。”
龚贝确实存了这样的心思,不过他见这袁图语气决绝,心中不由有些感动,这番表态下,两人的关系又拉进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