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没有出手之前,你可以离开。”
老嬷嬷看着书生说道,“我不想跟书院里面的那一群家伙闹得很僵。”
书生摇了摇头,“我有我自己的选择,我知道的我所做的事情,我不会感到后悔,还有我希望你能够教我见一见那位所谓的‘海棠’。”
老嬷嬷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看着那位书生,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书生回答道:“我叫书生,书生的书,书生的生。”
听到书生说完自己的名字,老嬷嬷有些歉意的说道:“虽然很矫情,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你要死在这里。”
说完这句话,老嬷嬷朝着那位书生挥出一掌。 掌影起,无数绿叶朝着书生飞来。 书生看着那些树叶,他身体化作残影朝着后面退去,同时他拿出一把戒尺朝着老嬷嬷挥去。 戒尺很普通,仅仅是由红木制成的尺子。 他拿起尺子朝着老嬷嬷挥去。 周围没有任何变化,灵力跟往常一样,没有改变。 任何东西都没有改变,就像尺子的轨迹没有改变一样。 没有改变就是最大的改变。 “墨守成规?”
老嬷嬷看着那把尺子说道,“你是夫子的二弟子,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来到这里。”
书生对于老嬷嬷的问话没有感到任何疑问,他看着老嬷嬷说道:“我也没有想到当年的那位奇女子的侍女还活着,而且还是一位卷帘人。”
“当年小姐创造卷帘人跟三杯两盏,不过是为了一个人,只是没有想到那个人的眼里终究没有小姐。”
老嬷嬷看着书生说道:“你应该知道这里面的典故,更何况你的那位老师就是小姐的徒弟的朋友,所以我不想跟你们撕破脸。”
书生明白老嬷嬷的意思,他看着老嬷嬷还是摇了摇头,“我知道您的好意,不过我来到宋城,就是为了一个人,所以我会坚持自己的看法。”
说完这句话,书生拿起自己的戒尺再次挥去。 老嬷嬷同样再次挥手,无数片绿叶出现,将书生围住。 “你不是我的对手。”
老嬷嬷看着书生说道,说这句时,她从身边折了一枝海棠。
小姐当年以桃枝为剑,将劈开天门山的那位击退,成为大陆的传奇人物,如果不是因为在那个将夜色劈开的年轻人身上看见那个人的影子,她不会收手。 许锦年的剑道就是那位所教,那位的剑道同样是这个世界的巅峰之一。 可是眼前的这位书生不是那位的弟子,他只是一位来自书院的书生,所以自己不需要用桃花枝为剑,仅仅需要一枝海棠就行了。 海棠枝握在手里,老嬷嬷想到当年那个年轻的自己。 她再次将目光看着那位书生,说道:“你可以离开,我不想动手。”书生没有离开,依旧站在原地。 老嬷嬷没有出手,她看着那位书生,她想到了当年的小姐。 劈开夜色的那个年轻人来到她的面前,求她的小姐出手,小姐没有出手,而是叫她出手。 她当时同样是拿着一枝海棠,看着他。 当年的那个少年比起现在的这位书生,要好看很多。 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眼底湛蓝,就像是一池湖水。 他看着她,带着笑意,笑意里面带着玩世不恭。 他身边是一个身穿水绿色衣服的姑娘,老嬷嬷当时还记得那个少年说的话。 夜逝主人带着绿珠前来求剑,还望成全。 老嬷嬷记得当时自己是一身红衣,相对于他身边的那个身穿绿衣的姑娘,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少年的眼睛里面只有她。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应是绿肥红瘦!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她记得当时的那个少年看着自己,她还记得那个少年对自己说的话。 “你很好,可是你不是她。”
老嬷嬷自然知道自己不是她,可是她当年对那个少年的爱慕很多人都知道,她为了他,一枝海棠把他送出了那座城市,跟奇迹之城的摆渡人交手,甚至是自己的小姐为了她去帮助那个少年,可是换来的却是一句‘你很好可是你不是她。’ 她一袭红衣,她一身绿衣。 小姐告诉过她,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有人告诉过她,应是绿肥红瘦。 可是她看见过那时候的海棠,红的多,绿的少。 老嬷嬷看着书生,她将海棠枝扬起,然后朝着书生抽去。 当年有人一剑劈开夜色,只为讨回一个公道。 后来有人一剑劈开天门山,只为为了叫世人记住。 她的小姐一枝桃花,只为等那个人回首。 她现在想要用一枝海棠花,再次出剑。 书生看着那枝海棠花飞来,他想要抵挡,可是他却放弃了抵挡。 当海棠花出现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了老嬷嬷的身份。 长安城里面那位卖花小姑娘的老师,天下第一杀手。 当年那位传闻中的女子身边有两个姑娘,一个叫晚来,一个叫海棠。 她就是当年第一位海棠,同样是卷帘门的主人。 老嬷嬷的海棠枝朝着书生飞来。 看着海棠枝飞来,书生直接闭上了眼睛,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修为还有境界不可能抵挡,对于不可能抵挡的事物,只有选择面对这一条路而已。 书生闭上眼睛,可是他没有感到疼痛,他睁开眼睛,看着老嬷嬷,他的眼睛有几分疑惑。 “你走吧,我不想杀你。”
老嬷嬷看着书生说道。
书生摇了摇头,“我想知道那朵海棠花。”老嬷嬷的脸色变得冰凉起来,她看着书生,她手中的海棠枝开始微微抖动。 书生看着这样的景象并没有感到害怕,他很平静的看着老嬷嬷说道:“其实你可以杀死我,我来到这里不是书院的意思,我的老师还有我的师兄都不知道我的到来,我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找一朵海棠。”
“你的意思是想要那朵海棠花?”
老嬷嬷说道。
书生摇了摇头,“我只是想找她说一句谢谢,毕竟我欠她一条命。”听到书生这样说,老嬷嬷的脸色变得好看了很多,她看着书生说道:“可是我不能叫你见她,因为她有她要等的人,那个人不是你。”
书生说道:“我知道我配不上她,我只是想见她一面。”
老嬷嬷摇了摇头,“她不在这里,她只在她应该出现的地方。”
看着老嬷嬷如此反对,书生也没有再坚持,他只好转身离开。 书生离开后不久,老嬷嬷看着远处说道:“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出来?”
许锦年跟楚笑笑还有萧洛水走了出来,他们看着老嬷嬷说道:“我们想要见一个人。”
“你也是要见那海棠?”
老嬷嬷看着许锦年说道。
“她救过我朋友的一条命,所以我要见她一面。”许锦年看着老嬷嬷说道。
“你说的朋友是他吧?”老嬷嬷指着萧洛水说道。
萧洛水朝着老嬷嬷鞠了一躬,说道:“望前辈成全。”老嬷嬷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年一身白衣,看上去丰神俊朗,他的眼睛很明亮,他手中拿着一把刀,刀身明亮,可鉴日月星辰。 “你是?”
“晚辈萧洛水,前来拜见。”
萧洛水说道,“我想见一见那位海棠姑娘。”
听到萧洛水提起海棠,老嬷嬷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看着萧洛水说道:“你应该知道先前的那位,你确定你还要这样做?”
萧洛水点了点头,说道:“即使是死,我还是要见她。”
老嬷嬷看着萧洛水的样子,她似乎想到了当年的那个少年对自己说的同样的话,即使死,也要见她。 可是她不是她。 见她可以,不过你要接住我一招。 老嬷嬷看着萧洛水说道。 “会不会死?”
许锦年看着老嬷嬷问道。
“当然会死。”老嬷嬷回答道。
“可以手下留情吗?”许锦年看着老嬷嬷说道。
老嬷嬷摇了摇头。 “这件东西可以吗?”一直没有说话的楚笑笑将自己一直背着的古琴放在面前,看着老嬷嬷说道。
老嬷嬷看着那把古琴,看着上面被烧焦的地方,点了点头,说道:“可以。”萧洛水走上前面,他看着老嬷嬷说道,“我准备好了。”
老嬷嬷随手将海棠枝朝着萧洛水挥去,一道剑光出现。 萧洛水将刀横在面前,抵挡。 萧洛水没有出刀,他知道自己的刀在这位老嬷嬷的眼里没有任何意义,不过好在他的刀很结实,可以替他抵挡一些剑意。 剑光过后,萧洛水的身子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朝着后面飞去。 萧洛水从地上站起来,他的身上有很多伤痕,他的衣服已经被剑意斩成很多份,他的脸色很苍白,他看着老嬷嬷说道:“我现在可以拿一位吗?”
老嬷嬷看着萧洛水,她说道:“这样值得吗?”
“死也值得。”
萧洛水说道,“从当初第一次见面,她就是我的命,现在我从萧家走了出来,我能给她足够的安全与自由,所以我来找她。”
“谁告诉你她的身份的?”
老嬷嬷问道。
“我说的。”许锦年看着老嬷嬷说道,“我的师父曾经劈开了天门山,所以你猜到我的身份了。”
“你来这里只是为了找人?”
许锦年摇了摇头,“我想知道你家小姐的故事,我要将这个故事告诉我的家人,因为你家小姐喜欢的那位就是我们楚家的先祖——楚离!”
“你是长安楚家的人?”
老嬷嬷的脸色变得你难看起来,“你应该知道,要不是小姐的阻止,我早就去长安城讨回那个公道了。”
许锦年看着老嬷嬷,他的目光很平静,他看着老嬷嬷说道:“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两件事。”
“那两件事?”
老嬷嬷的目光微沉,她看着许锦年说道。
“第一件事是要见到海棠姑娘,第二件事是替我的先祖讨要一个说法。”“我记得你在长安城的时候就已经打算要离开楚家,可是你为什么要做第二件事?”
老嬷嬷的脸色同样变得难看起来,她看着许锦年说道。
“因为我终究还是姓楚。”许锦年看着老嬷嬷说道,“即使我离开了楚家,可是我还是姓楚,我是楚家的人。”
听到许锦年这样说,老嬷嬷看着许锦年说道:“我没有看错你,你果然是楚家的人,所以你们的态度都是一模一样的。”
“我可以理解是夸奖吗?”
许锦年看着老嬷嬷说道,“我想谢谢你的赞美。”
老嬷嬷摇了摇头,她的目光再次变得冰冷起来,她看着许锦年说道:“您真的想到知道那段往事?”
许锦年点了点头,“我想知道当年那位创立三杯两盏还有卷帘人的女子究竟是怎样的人,为什么我的师父还有我的一个朋友都要来到这里。“ 许锦年所说的师父自然是那位已经离开长安的剑圣,他说的朋友自然是萧洛水。 “我家小姐姓李,世人一般称她为易安居士。”
老嬷嬷看着许锦年说道,“你应该听过一句话。”
“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老嬷嬷说道。
“里面的那个他就是我的先祖?”“就是他。”
老嬷嬷看着许锦年说道:”要不然你怎么会成为三杯两盏的新主人?”
“你的意思是这里面都是你的意思?”
许锦年看着老嬷嬷说道,他的目光变得冰冷起来。
“没错,无论是那几位巨头,还有在忘川城里面客栈里所做的一切,都是我的意思,因为你是那个人的血脉,所以你有资格继承三杯两盏,还有你的师父同样是楚家的人,他的名字同样叫做楚离。”老嬷嬷看着许锦年说道,“我想你应该明白了我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我的老师有可能是当年那位楚家先祖的转世?”
许锦年说道。
老嬷嬷点了点头,“所以小姐有可能同样已经转世了。”老嬷嬷说道,“那朵海棠就是找到小姐的唯一方法。”
“可是海棠不是小姐。”
萧洛水说道,“我想见一见她。”
老嬷嬷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的,因为我不会叫那朵海棠花出现,海棠花出现的代价我们很多人都承担不起。”
“所以您打算一直瞒着?”
许锦年的目光变得冰冷起来,他看着老嬷嬷说道。
老嬷嬷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不会告诉你们的,所以你们这个时候离开会是很好的选择。”“可是我们已经打过赌了。”
萧洛水看着老嬷嬷说道。
“那又如何?”老嬷嬷看着萧洛水说道,“只要我不同意,所有的赌约都没有意义。”
“你的意思是反悔?”
“是的。”
老嬷嬷说完这句话,她将海棠枝放在手中,看着许锦年三个人。
萧洛水正要出刀,许锦年伸出手握了握他的手,说道:“我们不是她的对手。”“所以,你打算放弃?”
萧洛水看着许锦年说道,同时他将自己的刀握在手里。
许锦年再次摇了摇头,“我打算跟你一起动手。”这句话说完,许锦年再次握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