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不过令人奇怪的是,这段时间右大都尉都安静的可怕,这才更令人担心啊。”
燕蛮儿微微叹息一声,没办法,他也没想到,从一开始就会惹上一个这么麻烦的对手。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被这么一个城府又深,手段阴狠的对手盯上,怎么说都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况且,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尤为显得令人不安。 “那要不我们现在就回去。”
达曼一听,心里也悬起几分不安来。 “不,按伊卢王所言,燕回的行踪最早就是在匈奴、义渠和秦国交界之地传出去的,我们现在已经到了义渠,无论如何都应该再去找找的。”
“可是家里?”
达曼不无担忧。 “我会让呼韩耶安答加紧编练兵马,让我们的战力达到五百骑,至少可战可退,也不怕右大都尉使幺蛾子。再说了,二王子也不会任他胡来的。”
达曼这才稍稍安下心。 “明日我们就能抵达义渠王城,你便安排人四处去打听,看有没有燕回的消息。”
“好,我明白了。”
燕蛮儿等达曼离开后,他一个人独坐在帐篷里,他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 还有东胡大单于到底想做什么,难道他是针对自己? 可自己一个无名之辈,凭什么能得到东胡大单于的另类青眼? 第二日,燕蛮儿和公孙衍收拾帐篷,继续西进。 雪并不大,所以路途也算平稳,在第二日下午的时候抵达了义渠王城。 义渠是秦国西境西戎的一支,也是最强大的一支力量。 义渠和秦国时战时和。 西戎一直是秦国西部的大患,甚至有好几代国君都是战死在和义渠的战场上。到春秋秦穆公时,秦国对西戎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史称,秦霸西戎,并国二十,拓地千里,西境遂安。 义渠经过多年的发展,虽然仍然以畜牧业为主,但已经注意发展农业生产,并修筑城池。 义渠王城是一座用夯土版筑的土城,城池方圆并不大,但却建在险要之地。 义渠王城的进出守卫并不严密,他们很快便和其他商人一起进了王城。 公孙衍和燕蛮儿等人进了城,公孙衍笑道:“我以为你会惊讶,西戎义渠人本和你们东胡人一样,以游牧为生,但他们学会了建造城池,而且还建的有模有样。”
燕蛮儿则如实相告,说道:“若我未到过中原,那这座王城或许会引起我的惊讶,可我已经见过比这座城雄伟数倍甚至数十倍的城池了。”
“原来如此。”
公孙衍也不觉得奇怪,毕竟燕蛮儿是走南闯北的行商,也应该有几分见识的。 公孙衍和燕蛮儿先住进了货栈,公孙衍派那名武士去和义渠的士兵交涉,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只听的街道上有骑兵驰过来的声音。 燕蛮儿本来在和部属们缷运货物,便见一个壮勇的义渠大将带兵马过来,身旁跟着公孙衍的那个护卫随从。 公孙衍则坐在院子里的亭子内烤火,那名义渠大将走过来,向公孙衍行了一礼,然后说道:“先生,我家义渠君有请。”
公孙衍点点头,对于那名大将的熟络并不表现的太过热切,反而多了几分冷傲。 公孙衍走过来,站在燕蛮儿的身边说道:“燕壮士,那你便在这里等我,这位将军也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燕蛮儿忙说道:“不敢不敢。”
那名义渠大将有些意外,能让这个贵人这么看重的人,他还是头一次见。 他也忙说道:“先生放心,他们有什么需要我们尽力满足。”
公孙衍这才点点头,说道:“有劳了!”
货栈里有来自各地的的商人,他们的注意力全被公孙衍和燕蛮儿吸引了去。 义渠大将便载着公孙衍离开了。 燕蛮儿在大门口望着他们的身影,心里疑惑重重。 义渠王宫! 义渠君这是第二次见到公孙衍这个传奇人物,一年前,他曾经秘密朝拜魏国,在当时见到了在魏国为将的公孙衍。 “本君真没想到公孙大人会亲自来我这里,本君要是早知道,便派大军来迎接了。”
义渠君见到公孙衍之后,颇为熟稔。 公孙衍也笑了起来,说道:“多谢义渠君挂念,去年匆匆一别,没想到还有重逢的机会。”
义渠君是一个矮壮的汉子,他统治义渠多年,战功显赫,是义渠显赫一时的风云人物。 甚至数次击败秦军,战力不俗。 义渠君请公孙衍就坐,然后问道:“不知公孙大人来我这儿有何事?”
去年义渠君朝魏,很多魏国大臣对一个小小的义渠君并不上心,接待礼遇方面也就有所松懈。可公孙衍知道后,不仅亲自来为义渠君道歉,反而极为尊重义渠君。 义渠君还记得当年的恩情。 公孙衍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来义渠,是有大事相商。我想知道,义渠君是如何看待与秦国之关系。”
义渠君没想到公孙衍一上来就开门见山的问秦国和义渠的关系,他盯着公孙衍,说道:“秦国,虎狼也。”
公孙衍一边捋着自己的胡须,一边说道:“义渠君所言甚是,秦国不仅是虎狼,而且是一头贪得无厌的虎狼。关东有事,则秦国厚赠义渠好物美人以安其心。关东无事,则派兵侵扰,蚕食义渠土地。长此以往,义渠虽有短期之利,但乏长久之谋。”
义渠君紧锁着眉头,公孙衍的这些话他在魏国已经说过一次,不知道他这次亲自跑到义渠来,再说一次,有什么目的。 义渠君哈哈狂笑道:“公孙大人多虑了,我义渠虽是小国,但也有精骑数万,秦王纵有心吞并,本君又岂能令他如愿。”
公孙衍叹息一声,说道:“常言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秦王任用张仪为相,虎狼之势已现。如今并巴蜀,吞西戎诸部,獠牙已露,莫非义渠君真以为能独善其身?”
义渠君变得沉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