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凰看见爷爷啰里啰嗦,说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说了,我要让整个子氏家族都死的干干净净。若不是爷爷,我早就让整个子氏家族都消失了。”
子之笑道:“爷爷老了,可子氏家族的香火不能断。我们乃是王族之后,虽说先祖纣王因无道失天下。但我们是君,他们是臣。天道轮回,总有还回来的一天。”
“哼。”
子凰嗤之以鼻,没有说话。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子氏家族被满门屠尽,那我便希望孙女能活下去,至少能快乐的活下去。”
“爷爷,你不要以为说这种话我就会同情你们,你知道的,我对子氏家族的恨意从未消减过半分。”
子之则露出一种慈祥的表情,说道:“孩子,我给了你这世上最好的荣华富贵,也不是要你为家族做什么。只是希望若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子氏一门走在了灭门的边缘上,你能记起爷爷对你的好,将子氏一门伸手拉一把,哪怕救一个人也好。”
子之对于自己的这外孙女有什么能耐再清楚不过了,他现在正在冒险,拉着全族的人在冒险。 “我对你说过了,要想保全族平安,你就拿掉你做王的野心。你好好做你的相国,舅舅好好做他的将军,无论燕国谁当王,子氏的富贵都会延绵不绝。”
子凰冷笑一声,说道。 子之则摇摇头,说道:“爷爷已经跨出了这一步,便再没有停下的道理。要么站着生,要么躺着死。我子氏需要这样的一次冒险,这个险也是值得冒的。”
子凰摇摇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没有办法了。子氏就等着被灭族吧。”
子凰的声音淡淡的,好像是在谈论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 “不,你还得帮爷爷,直到爷爷坐上王位。”
相国子之说道。 子凰摇摇头,直接拒绝,说道:“我不要,这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相国子之看着外孙女的样子,轻轻一笑,说道:“当然有好处,我不是替你找了一个好夫君吗?这不是最好的?”
“好?要我说好才好,你说了不算。”
子凰反驳。 相国子之说道:“好不好,你去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不过别怪爷爷没有提醒你,这小子和蓟都的其他少年不同,你可要做好碰一鼻子灰的准备。”
子凰冷声道:“你想多了,若真是我爱慕之人,不用你说我自有办法降服他。若不是,他耽搁了本小姐这么长时间,就凭这一点,我便可以杀他。”
听着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嘴里动辄说出的是杀人的事情,还说的那么轻松,子之叹息一声,也不知道该感叹还是该苦笑。 ······ 秦朗在蓟都待了三天,又按照程序交接了一些事情,等这些事完成后,便留下秦开和南宫烨,离开了蓟都。 他必须尽快返回令支邑。 这是他们稳定的后方,只要有令支邑在,无论何时他们都会有退路。 秦开成为相国子之准孙女婿的事情已经在蓟都城中传开,一颗新星也开始在蓟都城冉冉升起。 就在所有人都猜测秦开是何人的时候,又一个爆炸到极点的消息也传开了。 秦开居然是令支邑上大夫秦尚的第三子。 许多人不由得感叹原来作为相国子之绊脚石的秦尚死了之后,他的儿子们终究还是选择了妥协,而且是用联姻的方式。 秦开这几日大部分时间都在城外的兵营中练兵。自己的三百亲卫骑兵,还有南宫烨的一百骁骑,名义上都统归秦开指挥。 在那次上朝之后,公子职也几天未出宫。 这一日,秦开去了蓟都的西市。 算上上一次来蓟都,秦开已经来了两次了,但他似乎从未好好逛过蓟都。 蓟都作为燕国使用时间最长的都城,经过几百年的发展,早已经成为黄河以北的名城。 秦开带着豪泰以及四名护卫走在西市的大街上,他来到了一个胭脂铺子。 他站在那个铺子门前。望着铺子发了会呆,然后走了进去。 胭脂铺子的老板是一个中年妇人,打扮的花枝招展,扭着臀走了过来,边走边笑道:“公子,你可算是找对地方了,在整个蓟都城,我们家的胭脂若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秦开看着房间里摆放的各色胭脂,心里好奇。胭脂在东胡草原上很畅销,不过草原上的胭脂大多都是从匈奴那边过来的。好像听人说过匈奴境内的焉支山附近盛产胭脂。 秦开说道:“你这东西怎么卖?”
秦开随手拿起一盒胭脂,胭脂盒子看上去精美异常,秦开解开盖子,一股浓烈的香味便扑鼻而来。 “公子好眼力,这可是我们店中最上佳的胭脂了,斗胆问一句,公子是要将这胭脂送心爱之人吧。”
秦开摇摇头,说道:“不,是送给我妹妹的。”
妇人笑得更是开心不已,说道:“没想到公子对妹妹这般疼爱,这款胭脂正好合适。”
就在这时,店内走进来一个女子,女子带着一顶斗笠,淡绿色的衣裙拖地,两个俏美的丫鬟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她的面上遮着纱巾,看不清脸上的模样,但身段苗条,别有一番风流体态。 她走进胭脂楼后,径直朝秦开走过来。那妇人看见女子走近,忙过来相迎,说道:“小姐。”
女子淡淡的点点头,然后说道:“没想到相国的准孙女婿居然会来逛胭脂铺子,倒让人很是意外。”
她的声音从内到外都带着一种妖娆的风流。不似秦无衣的清冷,也不是珞璎公主的天真。更多地是一种疏离感。 对,疏离感,和阿衣的疏离感不同,这种疏离是一种对待整个世界的疏离。 秦开抬起头,盯着这个女子的眼睛,说道:“有什么可意外的。”
女子掩嘴笑道:“我这铺子开在这儿也有两三年了,多是接待朝中大臣的女眷,你还是第一个走进我铺子的男子,你说意不意外?”
秦开笑道:“胭脂不一定要是女子才能买,男子也可以买来送给女子,又有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