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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命运之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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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医生的精心救治,康有才终于醒过来。他睁开眼,晃晃脑袋,深呼吸一口,感觉智力和灵魂都还在脑子里,就完全放心了。医生想测下康有才智商是否有什么改变,便伸出两只手指问康有才:“这是几?”

康有才回答说:“这个剪刀手表示胜利,治疗很成功,谢谢你医生!”

智商没问题,医生问他感觉怎样?他说有些头晕、头痛;医生告诉他脑袋其实还算结实并无大碍,既没有脑出血,也没有脑进水,运气不错,但要住院观察一周。因为仅后脑勺有一片无毛区像开了扇天窗,不能正确展示自我形象,康有才让医生帮他剃成光头,他说这样更能表达自己的追求。医生答应了,取下头套帮康有才刮了个非常细腻的光头,像个瓦特数很高的电灯泡。不知道脑袋被撞伤与被门夹是否有异曲同工之妙,康有才只愿意在医院呆上一天。他仍然要按原计划乘周四的飞机出境。一个住总统套房的尊贵客人居然在健身房摔破了头,这不算小事。施总调查知道康有才的底细后,仔细盘问康有才在医院的情况,听说他已经醒过来,只是些皮肉伤没大问题,还能不停地打电话,松了口气。施总特地叮嘱相关人员,这件事要严格保密,谁要敢乱传,明天就得滚蛋。第二天早上,施总专门去医院探视康有才,还特地叫上欧阳秋歌陪同前往。欧阳秋歌拎了些时鲜水果。医院的车位比较紧,司机开着车四处探寻,终于在离得比较远的地方发现有几个空位。司机正准备停车,忽然,施总心中一惊,他好像看到了什么:只见从旁边走过的一个人,脖子短粗,旁边还跟了两个随从……这不是食人鳄吗?到医院觅食来了?食人鳄在医院出现,让施总感到十分好奇。他跟司机和欧阳秋歌说:“你们两个先别下去,我自己先去看看,停好车你们在车里等我。”

施总迅速打开副驾上的储物盒,熟练地从里面拿出一顶帽子、一个口罩、一副墨镜戴上,悄悄从副驾驶位下来。经过这么乔装打扮,估计走在任何地方都没人能认出施总来,只是认为他打算去探望什么传染病人。食人鳄和他的两个随从不紧不慢地走在前面,施总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医院里人总是不少,施总既要避免跟丢了目标,又要避免引起他们注意,就像在一条独木桥上寻找平衡,既激动又紧张。食人鳄三人径直前往住院大楼,施总跟在后面。三人没有察觉走进电梯,施总并没有跟进去,而是在下面观察电梯所停楼层。看到电梯在有高级病房的那一层停了一会,施总估摸食人鳄他们可能在这层楼下。有意思的是康有才的病房也恰好在这一层。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施总乘电梯到康有才住院那层高级病房区打探情况。施总走出电梯往康有才病房方向看去,果然看到病房门外站着一名食人鳄的随从。已经得到确认,施总假装到其他病房转了一圈便乘电梯直接下去。回到停车场,施总进入漫长的等待。欧阳秋歌问:“施总,你这么鬼鬼祟祟的发现什么了?我们在这等了老半天了!”

施总说得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刚才我发现有一只凶猛的动物在医院里出现!”

欧阳秋歌心想:施总一定是疯了,等会是不是挂个精神科给他看看……不过趁着这空闲,向施总学些酒店管理知识也是不错的选择。对于欧阳秋歌时不时抓住他不耻下问,施总还是挺欣赏的。他跟欧阳秋歌说:“在日本酒店里,服务人员洗完马桶后,可以从马桶里直接舀杯水喝,清洁卫生标准能达到这种程度。”

“这个工作做得真是没得说。”

欧阳秋歌笑道:“不过,马桶的水都这么干净了,那还给客人准备什么水壶阿,直接建议他们从马桶里舀水喝得了!”

听欧阳秋歌的话有趣,施总觉得跟欧阳秋歌谈话很是投缘:“日本人工作认真达到极致的程度,这跟他们对工作的信仰有关,也跟他们的管理制度完善有关。”

……他们一直等到食人鳄探视完毕,从停车场开车离去,施总才和司机和欧阳秋歌三人到高级病房探视康有才。进到高级病房,这里装修有点像居室:一人一间,有沙发、带电话,可以方便接待来客。康有才光头上带着头套。看到康有才这副模样,施总说:“得罪,得罪,本酒店没有充分考虑贵客这么独特的锻炼办法,我们应该在靠近墙边的地面和墙壁上也装上软胶,在旁边立个告示牌:此处不宜撞墙!”

康有才斜了他一眼:“这是你们的失职,我打算告你们!”

施总郑重地说:“千万别动怒,先生!我是极乐门的总经理,特地过来探望你。你看,住院费、医药费我们酒店给你全包了,另外为了安慰你不幸受伤的贵体和心灵,也表示本酒店全体同仁对你诚恳的歉意,我特别批准赠送你一份礼物:你可以免费入住总统套间五天,且永久有效!像我们这么慷慨的酒店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家。”

康有才不以为然:“行了,别再来给我猫哭老鼠,你的属下早就来哭过几遍了!”

施总想:行!他奶奶的软的不行老子就来硬的,他忽然问:“你是‘畅行科技’原来的实控人康先生吧?”

康有才惊讶于施总对自己底细的了解:“没错!你的消息很灵通。”

施总揶揄道:“尊敬的康先生,我可被你坑惨了。你把公司掏空跑路跑得非常及时,尽往外散布骗人的假消息,我他奶奶的加了杠杆帮你举杠铃,又不够控盘,再往下掉我就要爆仓破产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你知不知道我对你有什么想法?”

康有才闻言愣了一下:“这是你自找的,怪不了谁……算了,这事我们扯平,都别计较了!”

“我也不想跟你计较,不打不相识。”

施总伸手跟康有才握手:“交个朋友!晚上在极乐门餐厅咱们哥俩好好聊聊,我请客!”

看到他们似乎有矛盾又和平解决,欧阳秋歌劝康有才吃些水果,康有才看了眼欧阳秋歌,眼睛张大又多看了一眼,点头同意。欧阳秋歌出去洗了些李子,削个苹果递给康有才。康有才接过苹果,表示感谢,他的神识已不由自主地飞上了九霄。……傍晚,经过医生同意,施总的司机将康有才接到极乐门餐厅的包间共进晚餐。晚餐只有施总和康有才两人,边吃边聊,推杯换盏,越谈越投机,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些啥。……入夜,其他同事加完班都走了,陶弥渡还没忙完。他在电脑上帮欧阳秋歌写竞聘报告。韩冰冰要处理公司的各种琐碎事务,大事小事都得从她手上过,常常忙到晚上最后一个离开。可能有些累了,她打算巡查一遍然后离开公司回宿舍休息。巡查到陶弥渡所在办公室,她发现整个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心想:“这些人,离开也不关灯的吗?明天一定要罚整个办公室的人,让他们长记性。”

韩冰冰走进门一看,陶弥渡正对着电脑写东西,聚精会神,苦思冥想,反复推敲。见此情此景,韩冰冰放轻脚步悄悄走过去,站在陶弥渡身后,一言不发,悄悄看他写什么?不看不知道,一看把韩冰冰惊到了:我的天!这家伙不是在工作,而是在写什么极乐门总经理竞聘报告。竞聘极乐门总经理?这么异想天开的事他居然也干得出来!难道他不考虑自己几斤几两的吗?韩冰冰轻轻拍了拍陶弥渡肩膀,陶弥渡着实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韩冰冰鬼魅似的站在身后,招呼道:“韩总,你这么晚还不休息。”

韩冰冰满脸疑惑:“这么晚不回去休息,我还问你呢?”

既然被韩冰冰看到,陶弥渡心里也释然了,他解析道:“朋友要参与极乐门总经理竞聘,我帮她写份竞聘报告。”

韩冰冰感到很惊奇:“你还有这样的朋友?既然都要竞聘极乐门总经理了,报告不自己写,还要你一个理工男帮她写?”

“我这么给你解析吧,有能力的人并不见得就能写好报告,比如领导的报告大多数是秘书写的。”

陶弥渡给她释疑解惑,“特别是有些时候情况特殊,运气比能力还重要,那就更是如此。”

韩冰冰还是认为他在瞎折腾:“你说得也有些道理,但你有酒店管理经验吗?”

“我觉得所谓管理很多地方是完全相通的。”

陶弥渡忽然想到了什么:“韩总,你是学工商管理的,还是MBA,有丰富的管理经验,对酒店管理也有些了解,我求求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韩冰冰斜眼看了他一会,不吱声,看得陶弥渡心里发毛。陶弥渡叹了口气,说:“不帮就算了,还是我晚上加班自己来弄吧!”

韩冰冰看他的样子,想了一下,说:“好,我帮你!”

听到韩冰冰松口要帮自己,陶弥渡高兴得心都快跳出来,但还是强装镇定说道:“这是能让一个人改变命运的事,对你的帮助她肯定非常感激!”

韩冰冰说:“你别想多了,我只是帮你的忙!”

陶弥渡心里很想将韩冰冰抱起来亲个够,但仅是想想而已,他不可能这么放肆,韩冰冰是他的领导,如果行为不合礼仪,一句话就能让自己滚蛋;况且还有欧阳秋歌,把他的心全占满了。韩冰冰一边仔细看陶弥渡写的报告,一边开始支使他:“小陶,帮我到办公室拿我杯子泡杯咖啡,咖啡在饮水机的抽屉里。”

陶弥渡忙了一阵将咖啡泡好端过来,韩冰冰已经在电脑上帮他修改增加了不少内容。韩冰冰边改边向陶弥渡问一些具体情况。韩冰冰不但有丰富的管理经验,而且还曾经在国外一家五星级酒店做过一段时间实习经理,所以写这个报告简直是如鱼得水,信手拈来。……报告的一个基本雏形出来时,已经是深夜。他们关好灯,离开公司。陪韩冰冰走在夜深人静的路上,陶弥渡问她:“每一夜,你都独自看这天上的繁星吗?”

韩冰冰仿佛被触动了情思,悠悠地回应:“嗯,这样我会觉得自己很渺小,在这世上仅是沧海一粟。我会彻底忘掉自己,物我两忘,眼里只剩下这世界。而这世界宁静、孤独、繁花似锦!”

这一刻,陶弥渡看见韩冰冰貌似强大的外表下的柔弱,她需要一个有实力的男人陪伴她。一股怜香惜玉之情在心中泛滥,他问韩冰冰:“刘总现在不知道怎样了?”

从陶弥渡的话语中韩冰冰听出他误会自己跟刘总有什么亲密关系,便说:“刘总回国外去了,他老婆孩子都在国外,我跟他没有联系。”

想到韩冰冰常常独自一人晚上回宿舍,不禁对她的安全有些担忧,心里打定主意以后自己也晚一点离开,陪她一同回宿舍。……第二天中午,陶弥渡按约定好的时间呼欧阳秋歌,欧阳秋歌马上就回话了。陶弥渡语气中带着欣喜:“欧阳,告诉你个好消息。”

欧阳秋歌声音和悦,问他:“什么呀?看你乐成这样!”

陶弥渡说:“那个竞聘报告快弄好了,我明天发传真给你,方便不?”

听到这消息,欧阳秋歌也挺高兴:“太好了,你效率真高,我现在做大堂经理,这里商务中心挺方便的,你发过来吧!”

“那你告诉我传真号码,我这就记下。”

“好,你等会……”欧阳秋歌问了传真号码告诉陶弥渡。陶弥渡有些神秘地说:“写这个报告有个人帮了挺大的忙!”

欧阳秋歌有些不满:“谁呀?又跟我卖关子!”

陶弥渡说:“就是我们公司韩副总,她帮着修改和增加了很多内容。”

欧阳秋歌正色道:“是你上次提到过的那位叫韩冰冰的美女吧,那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陶弥渡忽然想起了什么:“是……我看见过她有张穿短裙打网球的照片。”

“哦,那感情好,我约她周日去打网球。我有极乐门西餐厅的优惠卡,打完球一块吃饭。”

“好,不知道能不能约到她,我试试看!”

“你可别像愣头青似的,要动点脑子。”

“行吧!”

陶弥渡的回答略显信心不足。听陶弥渡语气,欧阳秋歌觉得要自己亲自请才显得有诚意:“听你这么勉强,还是我亲自约她比较好,顺便请教她一些问题,你把她电话告诉我。”

陶弥渡把韩冰冰办公室的电话告诉了欧阳秋歌,同时告诉她晚上打会比较方便。欧阳秋歌跟商务中心的同事要了纸和笔迅速将号码记下。陶弥渡喜欢听欧阳秋歌的声音,欧阳秋歌问他:“你想跟我说点啥呢?想我吗?”

“当然想了!”

欧阳秋歌跟他逗趣:“哪里想阿?”

陶弥渡回答很实诚:“无处不想!”

欧阳秋歌问:“你不是喜欢跟我说点人生哲理吗?”

陶弥渡的确喜欢时不时给她灌些不是鸡血便是鸡汤的人生感悟:“哦……在一个弱肉强食的丛林世界里,人算不如天算,有时命好也是一种非常重要的竞争力,但人如果过多地关注运气,它就会离你而去。人不能将宝押在所谓运气上,要握住命运的咽喉,做充分的调查和周密的计划,这样才有希望。”

欧阳秋歌觉得陶弥渡这句说得不错:“说得挺在理的,我记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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