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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人形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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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前一定端庄?建云帝有些哭笑不得,抬手在她脑门儿拍了一记,玄悯无辜地揉着脑门儿看他,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建云帝已将视线落在跪着的花浅珊身上,但听他道:“抬起头来。”

入目少女有一双描得细细的柳眉,娟秀中带着点艳姿,看得出刻意保持的沉稳与眼底的不安分,一切落于痕迹,显露出她的青涩与野心。自薛芷茉故去,建云帝心底仿佛生了个永远填不满的空洞。这些年来某些宫人与官员喜欢搜罗与薛芷茉相像的女子送到他身边,并非没有欢喜,只是那些被送过来的女子只是皮相上的相似,只能让他短暂心动,无一可令他钟情。眼前这姑娘眼底的不安分令建云帝起了磋磨之意,他瞥了何正一眼,也没说话,径直下了台阶,步上早已候着的肩舆。小把戏被建云帝看穿在何正意料之中,他只是想看建云帝给不给这个顺水人情。然而建云帝一个字都没说,怕是没看上花浅珊。何正也来不及给花浅珊任何示意,赶紧跟上了建云帝。随着一声“起驾”,廊下众人纷纷躬身垂首,恭送天子一行浩浩荡荡出了宁心殿。依然跪着的花浅珊有些茫然无措,但建云帝都未令自己起身,她自觉不妙,又想起何正那番提点,便抬手去抓玄悯的手腕,“玄副统领,我想学那套素心双华剑,不知您可否赐教?”

玄悯愣了一瞬,露出刮目相看之色,问:“你会轻功?”

“不会,我听说那剑法并不须功底。”

“如无轻功,素心双华剑舞起来就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花浅珊微咬唇角,心里想着何正那番话,两厢对比一番,直觉玄悯是诓骗她,她眨了下眼,可怜巴巴道:“玄副统领可否教我轻功?”

这一问是想堵玄悯,暗道,你不是说要轻功吗?我学还不成吗?看你怎么说?玄悯没想那么多,摇了摇头道:“其一,若你不是武学奇才,此时学轻功晚了些,会吃很多苦;其二,我修为尚浅,平日除了值勤还要修炼,没那个心思教你。对不住了。”

顿片刻,又道,“你起来吧,我与过会儿来交班的侍卫说一声,陛下回来若问起此事,就说我让起来的,陛下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怪罪谁。”

未料花浅珊却摇头道:“陛下既未让我起来,我便不能起。”

继而不死心地抱住玄悯的腿,“我不怕吃苦,就能副统领拨冗教教我吧。”

她说着眼睛一眨,眼泪便颗颗落了下来。这执拗劲儿又令玄悯愕然,她平生还是第一次被人抱着腿纠缠,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求求你了,副统领,求求你了。”

花浅珊可怜巴巴抱着她的腿不放。这动静引得宫女、太监与侍卫纷纷探身来瞧,玄悯的脸颊发热,然而她拿定了主意的事往往也很难更改,何况抱她腿的这位姑娘已引得她反感。于是僵持片刻后,她一咬牙,用了些力气把她的手扒拉开,迅速往后一退,“我不想教你,再求也是无用,你莫如寻些自己擅长的事做。”

花浅珊被她直言拒绝,又见众人的视线交错落在她身上,当下脸颊火烤般通红,却咬着唇端端正正跪好了。不多时另一批侍卫前来换班,玄悯与他们寒喧几句,打了招呼,便脚步轻快地出了宁心殿所在院落。春风夹着丝丝凉意拂面,一众侍卫在她身后跟着,常嘉想了想,紧走几步到了她身边,“统领,属下看那小宫女好像怨上您了,她现在是宫女,将来可说不定。”

“副统领,”玄悯随即纠正,尔后问,“她是什么来路?你知道吗?”

“寻常人家的吧,听说被宫里负责采买的太监无意中发现的,大概家境不好,所以抓住了机会不想放。”

常嘉答完迟疑片刻,问,“许美人的事副统领与陛下说了吗?”

玄悯足下一顿,“你是说那次巡逻,许美人过来求我,让我求陛下放她出宫的事?”

常嘉说:“那天那么多人都将此事瞧在眼里,您若不帮她,这事传到皇后娘娘耳朵里,她恐怕凶多吉少。若非被逼得狠了,她也不会那般冒险行事。”

“我当时就拒绝她了,你没看见吗?”

玄悯微蹙了黛眉,“且不说我人微言轻,即便陛下应了我的请求,放许美人出了宫,那其他美人呢?都来求我说情让她们出宫,我怎么办?”

“可是……”“可是什么?”

玄悯瞪他一眼,“难道要我跟陛下说,您的美人们在宫里个个生不如死,莫如您把后宫清空吧。”

常嘉觉得她所言有理,但心头浮现出那抹凄凉的纤薄身影,闷了头不再说话,玄悯察觉到什么,惊怔地盯着他,“你……你该不会……”“不是,不是,”常嘉连忙摇手,牵起唇角道,“副统领多虑了。”

玄悯还是不放心,抬手在他背上捶了一下,“你小子可别犯糊涂,受不受宠那都是陛下的人。”

“属下晓得。”

玄悯觉得头盔压在头上不舒坦,摘头盔时想到点什么,问:“你说花浅珊怎么就找上我,要我教她素心双华剑呢?又怎会以为全不要功底?”

常嘉思忖片刻,道:“您进屋后,何公公与她说了几句话,离得太远,听不见说了些什么。”

“那问题怕是就出在何公公身上了,”她眉心起了点皱痕,“可是没道理啊,我没得罪过何公公。”

“陛下从前与何公公最亲近,这两年遇着什么不舒心的事都找您说,他心里能舒服?”

闻言,玄悯五指一握发出“咔咔”几声响,道:“他若止步于此便罢,倘若得寸进尺,就让他尝尝恃宠而骄的滋味。”

常嘉抱臂一笑,“敢跟我们副统领斗,必须让他没好下场。”

二人说笑着往前行,到了一座八角凉亭前道别。玄悯及笄后不久便进了佑泰卫,但金斗观里自幼住的厢房,樊临子一直给她留着,每日都让人清扫得干干净净。夜里值勤后她一般会去金斗宫歇息小半天才归家。她挑了条僻静的小道走,途经朝昕湖,湖里种植的莲荷在去年开始枯萎时便被宫人清理干净了,此时湖面只有淡淡水雾袅袅漫延,恍若空茫仙境。这令玄悯想起了上一世某些情境,步子不由慢了下来,不经意一抬眸,忽见湖对面竹林内走出两名身形粗壮的嬷嬷,其间一人肩上抗着个麻袋,步履倒是轻快,一看就是有功夫的。她眼力甚好,虽离得不算近,但观麻袋形状便猜出里面装的是个人。那两位嬷嬷也仿佛认识,仔细一想,乃是二公主阴乐宫里的人,一个姓孔一个姓吴。那两位嬷嬷脚步匆匆沿着湖边小径向北走,玄悯揣度她们大抵是往皇宫西北的簪玉门去,那里进出者甚少。玄悯蓦然想起一事,从去年起,阴乐身边陆续死了几个小太监,听说有的是侍候公主不尽心被赐死了,有的则是自尽。难道又有太监死了,这是处理尸体?本不打算管闲事,然而鬼使神差的,她心里蓦地升起股一探究竟的好奇来,念头一起再难压制。而且身体快于脑子,在她思绪落定前,已足尖一点,飞越湖面,眨眼间她已轻飘飘落在那两个嬷嬷眼前。毫无防备且无声无息,两位嬷嬷均被惊得心脏一悬,不约而同往后退了一步。“大清早的,两位嬷嬷去哪里忙?”

玄悯笑眯眯问。这两位都是宫中老人,须臾便镇静了,没扛着麻袋的孔嬷嬷皮笑肉不笑道:“玄副统领如今越管越宽了,长吉殿下的事你也要插手么?”

若说如今后宫哪个女子最受建云帝宠爱,非皇后非嫔妃,非长吉公主阴乐莫属。一来当然因为她是建云帝的亲女儿,二来则因她的相貌与其母薛芷茉年轻时一般无二,阴颂将对已故爱妃的思念大半寄托在这个女儿身上,所以极尽娇宠。“嬷嬷误会了,”玄悯弯起眉眼,指了指那麻袋,“我顶着个佑泰卫副统领的头衔,自是要对皇宫安危负责,检查一下不过分吧?”

孔、吴两个嬷嬷相视一眼,思忖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个皇室侍卫,实质上与她们一样,都是皇族之奴。吴嬷嬷眉梢一挑,道:“长吉殿下的事,除了太后与陛下谁敢干涉?还请玄副统领让开,莫要担搁了我们向长吉殿下交差。”

闻言,孔嬷嬷也不甘示弱挺了挺背,“副统领合该明白自己的身份。”

胸臆内有火苗蹿动,指尖拢在了掌心,但是玄悯实在知晓阴颂对阴乐已宠爱到了放纵程度,与她作对无异于太岁头上动土。然而就此走开,她又实在不甘心。正在僵持着,听到一阵脚步声。循声去望,二人自晨光熹微中徐徐而来。前者玉冠绾墨发,着浅青底色银线绣缠枝常服,背着手缓缓踱过来。明明晨曦微微,他却像披着道雪光,被旁边数竿摇曳的修竹衬着,端端一把清傲风骨。然而近看便知,他生就一双染水桃花眸,微弯的眼尾仿佛柔软的钩子,眉梢经不经意向上微挑时,便自然而然溢出几许风流。这清冷而雅艳的郎君正是二皇子慕王阴祈。他身侧落后半步之人着一身深青劲装,身形高瘦,脸皮白净,腰佩长剑,是他的随身侍卫葛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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