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姨也是黛眉微蹙，不管杨帆谈过几次恋爱，她都不会介意。　　只是骗女孩子，就没法不心存芥蒂了。　　找老婆，男人都喜欢找干干净净的女孩子。　　而女人，又怎么可能不想找一个干干净净的男人？　　世间有太多接盘，不是人们都喜欢这样。　　而是没办法，退而求其次。　　所谓的曹操爱人妻是个千古笑话，后人调侃。　　“你是怎么骗人的？”

十三姨问杨帆。　　多好的一个男孩子，居然也干过这种坏事。　　杨帆说道：“以前，我遇到过一个患抑郁症，想自杀的女生。我跟她说，如果你想自杀，那么就去吃顿火锅，如果你能吃到，说明你还有钱。如果你有钱，那你应该还有朋友，没有死的必要。要是你没钱也没朋友，那就来找我，你想吃啥就吃啥，我请你，吃火锅，吃手抓羊肉，吃烤羊肉串，喝青稞酒……活下来就好，世间还是有些东西值得我们留恋的。”

听了后，十三姨和柳月月、柳芊芊都有些沉默。　　这哪里算是骗女孩子。　　就算是骗，也是好意。　　善意的谎言，是不会被人鄙视的。　　“最后呢？”

沉默了一会儿，柳月月问道。　　十三姨和柳芊芊也竖起耳朵。　　杨帆惋惜道：“最后，我们失去了联系，我联系不上她了，没有请到她吃火锅。后来虽然通过种种迹象表明，她还是没能挺过来，但我时常安慰自己，她只是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生活，并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也不是我不够好，只是我不再被需要而已。”

十三姨低着头。　　好可惜。　　而后，大概想到了什么，她很沉默。　　原来，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也不是我不够好，只是我不再被需要。　　“别难过，得抑郁症的人，前一刻还觉得一切都是美好的，下一刻或许就会产生绝望的念头，她把你删掉或躲到你找不到的地方是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事，你也没办法，不是你的错。”

柳月月温柔贤淑，善解人意，安慰杨帆。　　柳芊芊问杨帆：“她是不是你网友，没见过你？”

杨帆点头：“是网友，没见过面。只有在网上，人们才敢撕掉面具，用虚假的名字说真话。当然，也有人喜欢用虚假的名字胡说八道，到处招摇撞骗。”

那可惜了，是人家姑娘没这福气。　　柳芊芊惋惜。　　要是两人现实中认识，她觉得那姑娘应该不会再想不开。　　毕竟杨帆这人挺有意思的，不会让人觉得人生无趣。　　看到十三姨不说话，杨帆说道：“我养了只鹦鹉，养了三年，教了它三年人话，它始终没说过一句。”

怎么突然说这个了？　　“这只鹦鹉有问题吗？”

柳月月问道。　　杨帆摇头：“最后我把它放生了，临走前，它回头跟我说了声‘再见’，然后飞走了。”

十三姨一愣。　　柳月月和柳芊芊也是沉默。　　杨帆一边烧烤一边说道：“人家放弃你，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那一刻人家觉得没有你会更好。那么，那一刻发生的事，一辈子都不值得你去原谅。拿得起是神，放得下是佛，拿放不定是人。所以不用刻意去释怀什么，不想原谅就不原谅，想解脱就解脱。这才是真正的敢爱敢恨。”

烧烤炉前，十三姨松了松衣领，有点热了呢。　　柳月月和柳芊芊若有所思。　　炉架上的烤肉，差不多可以吃了吧。　　“我去拿酒。”

柳月月起身。　　“我喝啤酒。”

杨帆对着柳月月的背影说道。　　“嗯。”

柳月月应了声。　　十三姨起身，去帮忙。　　柳月月一个人拿不了那么多，还有酒杯啥的呢。　　她们三女平时只喝红酒，啤酒几乎不喝。　　十三姨家里也几乎都是红酒，只有几罐啤酒给杨帆备着。　　红酒配烧烤，感觉有些不伦不类，杨帆想建议她们喝点啤酒试试。　　但想想家里的啤酒库存不多，还是算了。　　“烧烤喝酒高兴着呢，不准再说影响心情的话。”

柳芊芊把两串韭菜递给杨帆烤：“你的，听说男生比较需要这个。”

“不是所有男生都需要，也不是什么时期的男生都需要。”

杨帆说道。　　“为啥？”

柳芊芊好奇。　　“中医理论上，韭菜可以补肾温阳，行气理血。很多人都认为吃韭菜可以壮阳，但在中医上认为可以壮阳的食物中，大多都是其中微量元素锌元素含量比较丰富的食物。研究表明，锌元素可以促进男性生殖器官的正常发育，并维持精子的活性。”

杨帆一本正经。　　柳芊芊脸红扑扑的，有些慌张。　　杨帆继续说道：“但是韭菜中的锌含量并不算太高，每100克大概只有0.25毫克左右，远低于生蚝、茶树菇等食物。严格来说，食用韭菜是益阳，而非壮阳，相当于能养正气，补虚，对于体质虚弱的人来说有保健功效，可以帮助提高体质。”

“不许说了！”

柳芊芊瞪着杨帆。　　“也不早点阻止我。”

杨帆说道：“没了，已经说完了。”

柳芊芊那个气，我的错了？　　等十三姨和柳月月回来，烤肉也差不多了。　　杨帆拿了一串，对柳月月说道：“这串应该可以了，你试试。”

说着，他把串递到柳月月嘴边。　　柳月月刚坐下来，还没放好酒和酒杯，下意识张嘴就咬了一口。　　十三姨把酒和酒杯放旁边的小桌子上，还没坐下，回过头来就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看了看柳芊芊，再看看柳月月，揉着眼睛问道：“你们，谁是月月，谁是芊芊来着？”

据说柳妈有强迫症，两个女儿穿着不一样她心里不对劲。　　以致柳月月和柳芊芊两姐妹今晚穿的衣服还是一模一样的。　　本来前一刻十三姨对自己的判断还没一丝怀疑，现在有点怀疑了。　　杨帆喂柳月月吃东西？　　不应该是喂柳芊芊的吗？　　柳芊芊一脸幽怨，指着姐姐温柔道：“她是芊芊，我是月月。”

“哦。”

十三姨松了口气：“你们两姐妹真是的，老是让人分不清。昨天五姐还跟我抱怨又差点把你们认错，视线离开一刻又得重新认识，但她又有强迫症，很痛苦。”

柳月月红着脸，放好东西后，接过杨帆手里的肉串。　　“味道怎么样？”

杨帆问道。　　“好吃，算你厉害！”

柳月月毫无痕迹和柳芊芊调换身份，声音也变了，连说话的语气都让杨帆难辨真假。　　杨帆沉默。　　柳妈脾气不好，两女儿难辞其咎。　　最可怜的是柳芊芊，一和姐姐整妈妈，被打的总是她。　　“其实蛇肉也很好吃的，天上龙肉地下驴肉。这个龙肉，指的就是蛇肉。”

杨帆给十三姨和柳芊芊分发烤熟了的肉串，问道：“你们知道有一种蛇叫做五步蛇吗？”

柳芊芊一边倒酒，一边吃肉串，一边问道：“五步蛇，听说过，很好吃吗？”

杨帆点头：“我不但吃过，还被五步蛇咬过。”

“啊？”

柳月月吃惊。　　杨帆说道：“幸好我把它捉住了，我每走五步就让它再咬一次，这样我才撑到了医院。”

柳芊芊白了杨帆一眼。　　杨帆说道：“我朋友也被它咬过，可他没捉住蛇，但他每走五步就跟别人借一步说话，也撑到了医院。”

柳月月笑着给杨帆启开啤酒罐盖子，然后递给他。　　“干杯。”

杨帆举着啤酒罐。　　“干杯！”

十三姨和柳月月、柳芊芊的酒杯里也倒上了红酒。　　杯中绯红之色，与美人相得益彰，曼妙醇香，未饮而醉，风情何止万种。　　夜风吹过，大江东去，看着眼前的佳丽，杨帆酒不醉人人自醉：“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这波，我干了！”